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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妘锦深吸一口气,她明明说过,这件事情她要亲自处理,为何还是把人关进了牢狱。她明白他重情,是因为他缺少这些情,所以不管是什么情,他都看的重,不然不会那么失望的和她说,皇祖母把他当成一个不祥之人,也不会就因为她随手给的荷包而接近她。

    虽然知道这些,可那毕竟是害她的人,谋害皇后其心可诛。她的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她又开始怀疑他,到底对她是感恩居多,还是爱情居多。

    这时,竹青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竹青把药放到床头的矮柜上:“娘娘,先起来把药喝了。”说着就扶着妘锦坐了起来。

    妘锦望着那浓郁的药汁,不知为何心里觉得很是苦涩。

    第29章

    吃了药,妘锦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天已大亮,她坐了起来,头一阵晕眩,摸了摸额头,不凉却很烫,只是身上还是很冷,像是睡在冰冷的寒水里,冷到了骨子里。

    “竹青。”她朝外喊了声,才发觉喉咙火烧火辣的疼。

    竹青应声走了进来,道:“娘娘,好些了吗?”

    妘锦道:“你打些热水,我要沐浴。”

    “那先吃点东西,娘娘,你从昨日到今日滴水未进,这样下去,身子会拖垮的,那奴婢该怎么向老夫人和夫人交代。”竹青话语中几乎带着哭腔。

    妘锦点了点头,竹青霎时喜笑颜开,朝着外头跑了出去,再进来时端着一碗清粥,竹青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粥送至妘锦的嘴边:“娘娘,只能先吃些清淡的,等好了,再吃些别的补补身子,”

    其实不管是什么山珍海味,她此时也没有一点胃口,凑合着吃了小半碗,又吃了药,沐浴后,方才舒服的躺到了贵妃椅上。

    竹青给她盖了床厚实的被褥,今日天气尚可,窗户被打了开来,暖暖的风吹拂进来,她感觉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不多时,身后传来步履声,她知道那是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想到昨天的事,她就闭上了眼,装作睡着的样子。

    萧程走近,高挑的身影将窗外的光遮挡,将她笼罩在阴影里,他俯身,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微烫,他指腹下移,轻轻抚过她苍白的一张脸。

    看到她微颤的眼睫,他心中微微划过一丝疼意,他靠近她耳畔,小声道:“对不起,我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

    “母后逝世后,身边只有奶娘和老吴能够信任,因为有他们的陪伴,我才活的不那么孤寂,可惜老吴为了救我,早早就去了,我答应过奶娘,会帮她照顾好她的女儿,也许我应该把她早些送出宫去。这宫里总是能把人变得可怕。”

    妘锦静静地听着,没想到他会和她说一些过往。她想睁开眼,但一想到自己有可能真的生不了孩子,她的心就开始往下坠,尤其经过昨日,她明显感觉一股寒意浸入体内,怎么都驱之不去。

    萧程瞧着她的模样,低低叹息了一声走了出去。

    转瞬已是半月后,妘锦到今日,身体才完全见好,但又开始以药膳为食的日子。

    晌午,妘锦正吃着药膳,安闽匆匆忙忙在外头求见,妘锦让他进来,只见他满头大汗,喘气如牛:“娘娘,皇上他病倒了,您赶紧过去瞧瞧。太医正给皇上瞧着呢。”

    妘锦坐在步辇上呆呆出神,他每次来,她都装睡,所以他已有十来天没有来椒兰殿了。她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好像碰到他的事,她总容易变得计较,总容易生着闷气,总容易动怒。

    安闽说他已几天几夜没有好好休息了,其实她也不想这样,可是她控制不住,如若真的不孕,那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怕也不会牢固吧!皇嗣乃国之根本,他是皇帝,皇帝没有子嗣,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日皇祖母还拿皇嗣让他选绣,听说已遭到大臣的弹劾,且他也说过,让自己给他生个皇子。

    不怪她如此乱想,这些天她心中也不好受,每日吃着药膳,这些药膳每日都在提醒她,她有可能一辈子也做不了母亲。

    她低低叹息一声,算了,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就如祖母说的,已经发生的事情,不用想那么多,只要没做亏心事,对得起自己,就应当把心放开。

    御书房,妘锦缓步走在云纹毯上,淡淡的熏香萦绕于鼻端,纱幔静静垂于地面,她走过纱幔来到里间。

    远远的瞧见了床上那个身影,走近,只见他双眼紧闭,额角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俩片薄薄的唇紧紧抿着,看起来很是病弱的模样。

    她用手帕轻轻擦拭过他额角的汗珠,指尖停留在他挺秀的鼻梁上,然后缓缓划过。

    萧程睁眼,眼中布满血丝,就那样望着她,眼波流转,眉宇间似乎有一丝可怜兮兮之感。

    妘锦真觉得男人装起可伶比女人更加让人心软。

    “还怪我吗?”萧程握着她的手道。

    妘锦心中微叹,不做声。

    萧程看着默不作声地妘锦,把她拉近,在她耳边呢喃几句,便含住了她的耳垂,稍重的咬了一口。

    嘶——妘锦倒吸一口气:“疼!”他是狗变的吗?就那么喜欢咬她。

    “我也疼,不仅胃疼,心也疼,你帮我揉揉呗!”

    又是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妘锦无奈地瞪了一眼他,却一动不动。

    萧程忽地将她后脑勺扣下,俩片薄唇在她唇上磨蹭。

    妘锦心里很烦,也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萧程猛地加重力度,狠狠吻了上去,舌头长驱直入。

    妘锦想推开他,被他紧紧按在怀中动弹不得,她用力狠狠咬了他一口,嘴里瞬间传来一股血腥味。

    萧程放开了她,用食指摸了摸被咬的舌尖,才道:“别生我气了好吗?”

    “你不休息一会吗?”妘锦不答反问。

    萧程低低叹息了一声。

    “安公公说,你已经几日未从好好休息了,再忙也要注意休息。”

    “我睡不着。”话音一顿,又道:“你陪我睡,或许我能好好睡一觉。”萧程说着那双俊眼像个小孩一样无辜地望着她,似乎在说,你不陪我,我就不睡。

    妘锦翻了个白眼,原来他也有无赖的一面,她心中微叹之时,萧程兀地将她抱上了床,紧紧将她圈在怀里,便闭上眼睛,一副睡觉的模样,行吧!重活一世,该珍惜眼前才是,其余先放一边去。

    妘锦睡的模模糊糊时,一只手从她的腰际慢慢往上,她蓦地惊醒过来朝他望去。

    外面已完全黑了下来,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却被他另一只手捏住了下巴,滚烫的气息吹拂在脸上:“想我没有。”

    声音很是魅惑,妘锦却低低道:“我有些头晕。”说罢便要爬起来。

    萧程再不多说一句话,直接吻了上去,带着些许的压迫,将她的唇堵住。

    “唔”妘锦还想说些什么,所有的声音都被他吞没。

    萧程将她发上的簪子拔掉,一头鸦黑的头发松散开来,手指穿过她的发间,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更贴近自己。

    妘锦将手伸进他的里衣,划过他滚烫的肌肤,萧程一愣,随即将她压在了身下。

    妘锦终于摸到他腰上的伤疤,记得上一次摸到伤疤时,他很明显怔愣。

    萧程确实微微怔愣了一瞬,可她太小瞧一个初尝□□的男人,禁了十几日,已到了爆发的边缘,一瞬过后萧程彻底让她没有再反抗的能力。

    妘锦一瞬只觉得天旋地转,宛若跌进了云层。

    门口忽然传来声音:“皇上,要不要起来用膳了。”安闽在外喊道。

    妘锦瞬间清醒过来,萧程也停下了动作,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安闽很明显感觉到那个字里带着怒意,他缩了缩脖子,安安静静退了下去。

    妘锦此时忽地想起,眼前人不是病了吗?怎么精力这么充沛,且她来时也并未瞧见太医的影子,唉,看来是着了安闽的道。

    .

    半个时辰后,萧程终于放过了她,她酸软着一双腿坐在外间的食案旁。

    萧程欲将她一头松散的头发盘好,这头发像是和他有仇一般,怎么也不听使唤。

    妘锦任由他在那和头发纠结,因为她也不会盘发,这些事都是竹青的,她从未操心过。

    良久,妘锦小声说了句:“待会让竹青给我弄好了,我们先用膳,我饿了。”

    萧程确实搞不定,传了膳,便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对面的她一头墨黑的头发直直垂了下来,将那张小小的白皙的脸衬托的愈发精致,她小巧秀挺的鼻梁在琉璃灯的映照下晶莹剔透,颊腮微红,而那双小鹿一般迷蒙的双眼正瞧着他。

    他心中微动,只觉得身上又升起一丝热意。

    妘锦摸了摸脸,道:“可是有何不妥。”

    萧程垂下眸子,将所有的情绪藏在眼底。

    这时,安闽领着俩个太监走了进来,俩个太监将银碗银盘摆在了桌上,不由自主就朝妘锦瞧了过去。

    美好的事物总是能吸引人的目光,尤其是这美色更是不分男女,俩太监虽然已不算个健全的男人,但还是忍不住美色的诱.惑,多瞧了俩眼。

    安闽在一旁帮着布菜,用余光瞧了瞧坐在那的妘锦,心想,难怪皇上对墨汁提不起兴致,有这么一位美人,也确实很难轻易对其他人动心了。

    萧程此时很后悔刚才的举动,他猛地把银箸摔在食案上,沉声道:“安闽,自己去领板子。”

    安闽被这一摔,惊的心都跳了起来,一听这话,心都颤抖起来,果然伴君如伴虎,他不过就是用余光多瞧了眼娘娘,至于吗?

    看着一脸威严的萧程,安闽心中不禁哀嚎,他眼滴溜溜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向妘锦投去求助的目光。

    妘锦也是一怔,看着安闽投来的目光,瞧向对面的萧程。

    第30章

    妘锦不知他为何忽然发那么大火,不过看着安闽向她求助的目光,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几句。

    萧程摆了摆手,安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便退了下去。

    日子如流水,不经意间便悄悄一晃而过。

    妘锦抱着肉墩坐在园内的六角亭里,她身穿一件淡粉交领襦裙,外罩一件藕粉对襟开衫,领袖口用丝线绣着简单的花纹,简单绾了个发髻,发上只戴了钿钗,尽管是这样最普通的装饰,却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丽。

    “娘娘,肉墩又胖了好多,你看它都有双下巴了。”竹青站在一旁道。

    妘锦轻轻捏了捏肉墩肥嘟嘟的脸,笑道:“一脸福像。”

    竹青看着一人一猫,又笑道:“怕是要长出个三下巴来。”

    话音刚落,太皇太后身边的许嬷嬷由远及近走来,她朝妘锦福了福身,便道:“娘娘,太后让您去慈宁宫一趟。”

    妘锦细细思索了一瞬,便问道:“嬷嬷可知是何事吗?”妘锦每日去太后那请安,这位许嬷嬷总是慈眉目善,时不时俩人还会说上俩句。

    许嬷嬷道:“老奴也不知,不过余姑娘今日和太后单独说了好久的话。”

    妘锦点了点头,让竹青给了许嬷嬷一片金叶子,许嬷嬷推辞了几下,便收了下来,许嬷嬷走后,竹青便道:“娘娘,不知那余姑娘又在太后面前耍什么幺蛾子?”

    妘锦道:“管她耍什么幺蛾子,先去瞧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慈宁殿,太后坐在上首,许嬷嬷在一旁伺候,余芷则坐在下头,此时拿着茶盏慢悠悠的呷了几口。

    妘锦从殿外缓步走来,竹青跟在她后头。

    余芷远远瞧着妘锦从殿门口丢丢秀秀走来,美如冠玉,柳弱花娇,她眼微微缩紧。

    妘锦走上前,俩手叠在一侧福了福身,道:“皇祖母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