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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4章 平安怎么保
    道观门口人流络绎不绝。

    有夫妻带着东西,相携而来,还有妇人结伴入内。

    柳福儿眯着眼,看着来来往往,又满怀希翼的众人,闭了闭眼。

    “回去吧,”她几近叹息的哼了声。

    燕三娘轻啊了声,但还是扬声招呼车夫,“送我们会馆驿。”

    她手一缩,缀着小坠子的帘子立刻落下。

    车夫跳上车辕,扯了缰绳,往城东行去。

    一路上,柳福儿面色都很难看。

    直到下车,都没再说一个字。

    这种气氛之下,燕三娘很是不安。

    待到下了车,她两脚紧并,一脸闯了大祸的看着出来相迎的阿耶。

    见到女儿如此,馆吏顿时叫苦。

    他堆着笑上前寒暄。

    柳福儿淡淡点了下头,道:“劳烦你立刻请管家过来,我有事与他相商。”

    馆吏赶忙答应,目送柳福儿入内,他一把扯过燕三娘。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燕三娘也一头雾水。

    “本来都是好好的,可后来去齐云观,她就这样了。“

    “齐云观怎么了?可是有人冒犯她了?”

    馆吏追问。

    “没有,”燕三娘摇头,“我们都没下车,她就看了眼,就回来了。”

    馆吏松了口气,“行了,没你事了,赶紧回去。”

    燕三娘哦了声,问:“那我那些东西,你别忘了带回来。”

    馆吏摆了摆手,赶紧去寻管家。

    将情况说明。

    管家也是再三追问,确认果然没有人冒失,才进了院子。

    柳福儿正背着手,立在院子唯一的那颗树下。

    见他过来,便道:“你可知齐云观?”

    管家点头。

    “这观才兴起一年功夫,听说还挺灵验,香火也挺旺。”

    “那你可知道那道观为何香火旺盛?”

    管家摇头。

    他平日忙着服侍大人,照料一家子,哪里有空闲关心百里之外一个不起眼的道观。

    柳福儿抿了抿嘴,道:“那观里最厉害的便是求子。”

    “我适才看了,那观里解释道士,并非女冠。”

    “那代表什么?”

    管家不大明白。

    莫不是男冠比女冠道法高深,所以才灵验。

    柳福儿冷笑。

    “管家莫不是未曾婚配?”

    “便是不曾知晓男女之事,段家总不可能所有人都不曾婚配吧?”

    柳福儿这话说得实在有些失礼。

    管家感觉受到冲击,不由一怔,但片刻脑里显出一丝念头。

    “你是说,”他张着嘴,满脸的不可置信,那个猜测他甚至无法说出口。

    柳福儿深深吸了口气。

    “我与段都尉不熟,这事就有劳管家与他料理吧。”

    管家面色惨白,有些踉跄的退了出去。

    柳福儿转过身,再次望着笔直冲天的大树。

    那么旺盛的香火,前去相求的妇人不知多少。

    这事……

    不知受害的会有多少。

    柳福儿一直站在那里,直到天色擦黑,才脚步沉重的回去房里。

    哨探逛了一天,才刚回转。

    正想跟柳福儿回禀一天收获,便见院里一片漆黑。

    他赶忙去寻馆吏,得知人已经回来,并歇了,才回去自己住所。

    一夜过后,他早早赶到院子。

    柳福儿已经起身,并且段五郎和管家也都在。

    三人似乎在说什么,面色都很难看。

    哨探重又退至游廊,直到段五郎和管家离开,才走进去。

    “大人。”

    柳福儿正在喝浆,见他近前,便放下杯子。

    “可是打听到什么了?”

    哨探摇头。

    “段五郎在这里风评很好,这里人对他有着近乎崇拜的推崇。”

    柳福儿面皮绷了绷,道:“城西和城南交界地方有个齐云观,你想法子查清楚里面人来历。”

    哨探顿时精神一振。

    这个可比听什么闲言碎语,家长里短,更让人激动。

    他拱手领命,疾步出门。

    一晃两天过去,清晨时分,柳福儿才刚起来。

    哨探便敲响屋门。

    柳福儿简单收拾了下,打开门。

    “大人,查清楚了。”

    他看了眼周围。

    柳福儿侧身,让他进来。

    哨探让开两步,压低了嗓子道:“那些道士都是些闲汉假扮的,至于那个求子的专用神堂,里面是有暗室的,有人在那里头。”

    他顿了下,“还不是一个。”

    “还有呢,”柳福儿没有错过他眼底闪烁的光芒。

    “还有,”哨探轻咳了声,“那些人不是唐人。”

    这下柳福儿惊了。

    “那是哪儿的?”

    哨探摸了摸下巴,“模样跟段都尉有几分相似,应该是蛮子。”

    柳福儿冷抽了口气。

    前几日,段五郎来时态度强硬,严明这事由他一手处置。

    她本来还以为这是他不想她插手城里事务。

    现在看来……

    这人都到眼皮子底下,他还没有作为。

    是不知道,还是故意装作不知?

    柳福儿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但她现在身在城中,一举一动皆在人的注视之下。

    她垂着头想了片刻。

    这事往坏了想,便是她的劫难。

    可若往好了想,便是段五站队的时刻。

    “你这就出城,过个三五天再回来。”

    哨探一脸莫名。

    柳福儿定定看他。

    “切切谨记,出城之后,万万将行踪藏好,不然我小命可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哨探大惊,再不敢耽搁,忙以最快速度离开。

    柳福儿立在原地片刻,转身回内室,有条不紊的盥洗更衣。

    待到吃了早饭,管家急急寻来。

    “大人,那位大人可是出城了?”

    柳福儿淡淡嗯了声,“我有事让他去办?”

    “怎么,你找他有事?”

    她挑眉。

    管家咧嘴。

    他找他作甚。

    “是守城兵士说,他直接冲出去,还险些撞到旁人。”

    “那可有伤到?”

    柳福儿道:“还请管家帮忙送去医馆,一应花费我愿一力承担。”

    “这哪儿是那个的事,”管家道:“他又没有过所,离开这儿,怕是要艰难了。”

    “不碍的,”柳福儿淡笑,“左不过就那两天罢了。”

    管家眉头微动,心里有了点底。

    他话题一转,问起柳福儿在这儿住的可还习惯,可有需要再添置什么。

    柳福儿支应都好,让他不必麻烦。

    管家寒暄两句,便退去外面。

    临行前,交代馆吏,万万看好柳福儿,绝不可让她远离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