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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稀里糊涂来边关
    梁二感觉到她的动作,立刻将两臂收紧,只是这样需得加大背脊拉伸力道,伤口也随之崩裂得更加厉害了。

    柳福儿折腾一会儿,见实在无法挣脱便道:“你放开。”

    她自以为冷厉非常,殊不知,她的声音颤颤软软,就像虚张声势的奶猫在张牙舞爪。

    梁二低低一笑,歪头看她圆润的下颌和她正快速泛红的耳垂,心里唾弃,这么柔和纤巧,这么细腻通透,也只有娘子才会这般,为什么早前他就眼瞎,没看出来呢?

    不过,那耳垂一颤一颤的看起来好生诱人,也不知含在口里会如何?

    梁二脑子里冒出曾经偶然一瞥的种种情景,浮想联翩。

    柳福儿听到他笑,顿时恼羞成怒,一脚错开,狠踩在身后。

    脚趾被人暴力突袭,梁二闷哼一声,才刚浮现的绮念顷刻消散。

    柳福儿扯了他手臂,想来个暴力过肩摔,又想起他背脊的伤,手不由一顿。

    货船轻轻一震,缓缓离开阜头。

    柳福儿手一松,望着前方,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梁二窃喜,暗道干得漂亮,面上则是一片茫然。

    柳福儿咬了咬呀,既然已经离开,那她暂时就是走不了了。

    歪过头,看梁二一脸无辜,柳福儿心头的火气直冒,“你到底要抱到什么时候。”

    看到柳福儿眼冒凶光,梁二啊了声,遗憾的松开手。

    他朝柳福儿咧嘴一笑,没等说话,人就一头栽倒在地。

    “梁二,”柳福儿大惊,急忙扶他。

    触手才知,他背脊早已被鲜血打湿,血正从里衣渗出,流在光洁的甲上。

    柳福儿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她想要喊人,张开嘴却发不出声。

    “参军,”楼梯上,周小六与郑三正三步并做两步的奔上来邀功,见到一昏一吓傻,忙跑过来,道:“怎么回事?”

    周小六转去后面,见到地板上的血迹,忙扯了脖子喊谷林。

    柳福儿这时也缓了过来,她示意周小六与郑三先把人抬进去。

    谷林赶过来,查看完伤口,眉头紧皱道:“谁让参军下床的?”

    周围一静,周小六和郑三同时看柳福儿。

    柳福儿干咳一声,心说她也没有,问:“伤口怎么样了?”

    “全裂开了,”谷林命全四拿来蒸煮晒干后的绷带,先把伤口附近的血渍擦了擦,撒了药,重新捆上。

    而后他吩咐周小六,“早上的药不能用了,你随我去煎药,”又叫郑三,“把这些麻布全都洗好。”

    接着嘀咕,“这伤这么反复,也不知道几时能好。”

    屋里,所有人都谴责的看柳福儿。

    柳福儿脸颊一热,头埋得低低的。

    耳听几人陆续离开,她自动自觉的来到床边,盯着时间,以便适时松绷带。

    另一厢,周小六和谷林等人来到熬药的茶水间,周小六轻捶谷林道:“行啊,够诈。”

    谷林淡淡瞟他一眼,道:“行了,赶紧干活吧。”

    “得嘞,”周小六去刷药罐,准备熬药,全四跟谷林去称量药材,郑三左右看看,去厨房抱来许多的柴火。

    半个时辰过后,汤药熬成。

    谷林把药倒出来,看周小六。

    奸诈是一回事,面对被诈过之后的怒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周小六干笑。

    他也不想去呀。

    他看郑三。

    郑三望天。

    周小六拐旁边的全四,“你去。”

    “我,”全四指自己。

    “嗯,”一屋四人,三人同时发出如此声音,并目光灼灼的望来。

    全四耷拉下脑袋。

    谁叫这些人里,只有他官阶最小。

    出了茶水间,周小六压低嗓子道:“顺便看看两人如何了?”

    “是,”全四答应。

    郑三从上面冒出脑袋,“别被发现。”

    全四脸一苦。

    柳大郎那么聪明,参军那么机敏,以他这点本事又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不过想想郑三钵大的拳头,全四还是蹑手蹑脚的凑到舱门边。

    屋里安静极了,全四听了半晌也没能听到什么。

    他摸摸已经转温的药碗,敲几下舱门。

    几声脚步声后,门被打开。

    全四一笑,把托盘递上。

    柳福儿接过,道:“参军这种情形,还是继续喝米油吧。”

    全四答应着借机往里望了一眼。

    参军看起来似乎已经醒了,只是他伏在枕上,头埋得有些低,根本看不到什么。

    他又看看柳福儿,脸上好像也没有什么表情。

    柳福儿回望着他,道:“还有事?”

    全四赶忙摇头,道:“我这就去拿。”

    目送他离开,柳福儿回到床边。

    将药一勺勺喂给梁二,她起身要走。

    梁二歪头,可怜巴巴的问:“你要去哪儿?”

    柳福儿紧了紧包袱,道:“我去放东西。”

    梁二眼睛一亮,柳福儿斜他,“你别想多了,只是暂时的,等到停船,我还是会走。”

    “我知道,我知道,”梁二连连点头,心里打定主意,货船一路北上,阜头什么的绝不停靠,同时过卡勘验,最好也在她尚未起床或者已经入睡之后办理。

    于是,柳福儿便在北方实在地广人稀,就连座城池都很少见的感慨里,抵达目的地。

    此时,梁二的伤已经好了许多,靠人搀扶差不多也能走上两步。

    但周小六等人还不放心,下船时还是坚持将他抬下去。

    下到阜头,柳福儿有些发懵。

    阜头四周全部都是身披重甲,头戴铁盔,手拿森冷长枪的兵士。

    柳福儿问周小六,“这是哪儿?”

    “幽州。”

    柳福儿张了张嘴。

    不是吧,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来了边关。

    负责阜头查验的小吏堆着笑脸来到跟前。

    看到周小六等人身上的甲胄,便拱手道:“几位大人,一路辛劳,还请去官驿歇息。”

    周小六点头,道:“去寻两个高明点的郎中来。”

    小吏扫了眼趴在担架上的梁二,赶忙差一兵士去寻,又在前领路,将众人领去不远的官驿,又道:“下官已经派人去请方军需官,想来再过片刻,便会到了。”

    “劳烦了,”周小六随意摆手。

    小吏赶忙躬身连称不劳烦,毕恭毕敬的退走。

    柳福儿转眼看小吏走远,不由轻啧了声。

    没想到梁家军的名号在这个地界竟然这么有面子。

    片刻,她又醒悟,这可不是她感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