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他们会理解的。”权御玺握住她的手指,细细摩擦。
颜云微微点头,将长发挽在耳后露出雪白的肌肤,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权御玺在身边,她就能够感受到十足的安心。
“云儿,你好像在发抖啊。”头上清浅的笑出声来,温和的声线再次说话。
“我真的有点紧张。”颜云抱住双臂,一副冷极了的样子,权御玺见之,立马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今天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颜云手指微顿,将原本要举起来的手放下,“好,好吧。”
颜梦仪站在门外四处张望,她穿了一身墨绿色的贴身旗袍,恰好勾勒出玲珑至极的身段,头上是时下最流行的精致烫卷短发,优雅大方不失中年女子的韵味。
“怎么样,今天开心吗?”她上前来握住颜云的手,这些日子以来,女儿所受的煎熬,她一直都看在眼里。
如今事情虽然发展得过于迅速,但好在,她知道颜云是开心的。
“开心。”她点点头,说话的时候,手指在微微颤抖。
颜梦仪轻拍颜云的手背,略带责备和心疼地说:“以后不能再这样对自己了,你有御玺这么一个值得依靠的人,就不要再逞强了,人啊,总要在适当的时候懂得示弱。”
颜云回握她的手,轻言道:“妈,我知道了,你所说的我都会记在心里。”
颜梦仪见她这样,悬着的心才算落下了一半,“好好,知道就好。”
窗外此时正淅沥地下着小雨,夜幕黑尽,颜云伸出手去接飘下的雨珠,雨珠化外手心,又从指间流走,如此反复,留下她手中转瞬即逝的清凉。
夜幕之下跳进来了一束一闪一闪的白光,颜云正低下头看……
“嗨!”
身后有人突然拍她肩膀,她没得防备,吓了一跳,梁晚晚见颜云被她吓得说不出话来,此时她正咧开嘴得意地笑弯了腰,一手扶着腰,一手又忙捂了嘴。
她撞了一下颜云的肩膀,“怎么回事啊,昨天还装作不认识呢,今天就要结婚了,你们这动作够迅速的啊。”
颜云拉她坐到椅子上,“不瞒你说,我到现在都是懵的。”
“怕什么,反正你这你辈子除了嫁他,也不会再嫁给其他人了,又不用担心嫁错人,你们分分合合这么久,又因为奇奇怪怪的原因,你忘记我我又忘记你的,早就该麻溜地在一起了,前面的那些折腾简直太没用了。”
梁晚晚劝说了她半天,终于是把她一直以来的忧虑都消除了。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她与权御玺本来就是心中只有彼此,既然决定了一起面对未来,有些事情快一点也没有什么。
安静的时光令人清醒也会令人瞌睡,颜云意外地倒在一个坚实的肩膀上,大多数人都想就此睡过去吧,但颜云知道这个坚实的肩膀不该在此,故而惊醒。
“云儿,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见颜云醒过来,权御玺开口询问,摸了摸她的额头,一脸的担心。
若此时权御玺低头看她,定然能看见他嘴角还未消散的笑意。
“好了,我没事你别太担心了,我就是太累了。”浅浅淡淡的语气,让人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权御玺无奈地笑,“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把婚礼推迟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不要。”她强烈地拒绝,“我好不容易下了这个决心,你要是推迟我可能就改变主意了。”
“那还是不推迟了。”权御玺摇摇头,露出欣喜的眸子,灿若星辰。
颜云微愣,似乎陷进了久远的回忆当中,“还记得我们上一次婚礼的时候吗?”颜云抬头看他,夜幕之下,只有那一双黝亮的眸光,却足以将她照亮。
“记得。”
“那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权御玺没有回答,而是更紧了一些握住她的手指。
“权御玺,你后悔过吗?”她举起手臂,抓向黑色的夜空。
“后悔什么?”
“后悔,与我相遇,与我结婚,与我……”
“从未后悔过。”在她还没有说完之前,权御玺就将她打断。
第二天,公司来了一个特别的人,是颜天泽特地请了他来,为颜云传授经验。
颜云坐在办公室内,神识飘到窗外,却挡不住众人吩议的声音传到耳里来。
这位青年老师气质沉稳,刚从美国留学归来,也怪不得人人喜欢。
下班时间,她看到沈北阳靠在车前,一群女员工围绕他问,“沈总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他的回答消失在糟杂中,颜云越过人群离开,一辆车慢慢地跟在她身后,似乎是了解过她的心思,他特意到了人少稀少处,才上前拦住她。
“你好,刚才一直在讨论工作,似乎都没有给你介绍我的名字。”
“我早就知道了。”颜云点头,早在昨天晚上,颜天泽就将他的信息都告诉她了。
沈北阳站在她的面前,高大魁梧的她像一个蓬勃的大树般,轻易就将她身前全部的风雪挡了去。
她现在还不知道他为何特意来告诉她。
“我很担心,你会心存疑惑。”他微微一笑,犹如六月春风。
颜云认真地看着他,礼貌而疏离,淡淡的嗓音从口中溢出,“不会有了,谢谢你。”
像是早猜到颜云会如此说,他不在意地笑,“那我就放心了。”
他微低下身子,眸子与颜云平齐。
虽满是笑意,也没能让颜云动摇半分,向他微微鞠躬,便越过他离开了。
梁晚晚在家里举办圣诞节晚会,沈北阳是被邀请的人之一。但权御玺不在,热闹就与颜云一直无关,除了梁晚晚会偶尔过来与她说上两句话外,她依旧待在自己的角落里,不打扰任何人,任何人也与她无关。
聚会结束,权御玺急匆匆地赶来,捂住她爱冰冷的手指,“怎么样了,冷不冷?”
“不冷,没事。”她摇摇头,回头看向梁晚晚,“那我们就先走了?”
“拜拜。”梁晚晚痛快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