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自在终归是输了。
他毕竟已经挨了张灵溪一记狠的,虽然没有流血,但手部骨骼似乎已经受伤,所受撞击力度也不小,身体状况更是与巅峰时有差距。
但是借助着特殊舞步和身上那件总是冒出利刃的袍子,孙自在仍旧抵挡了好久,并努力寻找反攻的机会。
每次孙自在试图近身,都会被一一防下。饶是如此,那件宽大而柔软的明黄色袍子的一角总会在难以察觉的位置绕过防御,向张灵溪发起攻击。
面对这样的意外攻势,张灵溪也必须完全调动血肉力量,打起百分精神,才能保证不会着了道。
当张灵溪将最后一刀拍击在他身上时,这家伙还试图硬撑,保持站立姿势。
直到台下有人上来将孙自在带下场治疗,张灵溪才确信自己赢了。
他沉沉地呼了一口气。
这家伙的衣袍与舞步都格外诡异,如果能保持耐心慢慢周旋,实际上胜负还有两说。
但是由于他一开始过于冒进,以至于被“死走逃亡”一式打了个正着,状态极度下滑,最终输掉了本次比斗。
若是再一次作战,有准备的情况下,孙自在一定能发挥得更好,打起来肯定又要多费一些事。
但至少这一次,是我赢了!
张灵溪将陌刀底部往地面一顿,望向四周,却见看台之上,圆禾书院的阵营已经陷入癫狂,书卷、衣物、甚至是看台的固定椅子,都在往空中抛去。
他们似乎在用抛掷物品的方式,表达心中的狂喜。
负责维持秩序的五十二万剑弟子站在一旁看着,无可奈何。
张灵溪再望向场内的对手们,他们大多眼中满是震撼、惊讶和服气,只有个别还没对战过的还充满战意,似乎跃跃欲试。
既然跃跃欲试,那就来吧。
此后几场,张灵溪毫不留手。大开大合间,便将所有对手击落台下。
在日光减弱之前,他终于打完了所有比赛。
二十场二十胜,第一名的奖励到手,毋庸置疑。
打败最后一个对手,张灵溪站在场地中央,心潮涌动。
听着场内的欢呼声,他单手将陌刀高高举起。
胜利的喜悦,以及任务完成的放松,两种心情交织在一起,一松一紧间,张灵溪被束缚许久的心防瞬间打开。
当此时,他只觉心灵通透,灵力奔涌。血肉之中隐藏的力量被挤压而出,流入四肢百骸,少顷冲破诸多关隘,流向体外!
体内血肉的律动,与灵力的律动相互应和,展现出更加和谐的态势。
张灵溪顿时明悟。
这就是炼灵境!
之前憋了好几天,现在打得酣畅,终于还是突破了这一境界。
还好是在战斗结束才突破的,不然比斗都进行不下去了。
而在座众人看到张灵溪体表的灵力微光,欢呼声再度提高一截。
张灵溪的心头难得地涌起一丝得意,想到炼灵境的种种神异,忍不住将灵力灌入陌刀。
看着陌刀发出青光,他的心中更是快意。而灵力在体内的流动也格外活跃,
胜利与突破大境界,原来是如此滋味。
不过在享受过胜利的喜悦之后,他还是逐渐收敛心头的热切,将陌刀也收回木匣之中,将背带拉拉稳,向离场通道走去。
还没等他穿过通道,却见贺敬文已经迎面走来,一面走还一面鼓掌。
“精彩,精彩。没想到炼体境的争斗还能激烈到如此程度,若是同境界下,无论你还是孙自在,我应该都打不赢。”
张灵溪浅笑道:“贺兄谦虚了。”
“我可没谦虚。当年我参加同阶段的对战,也好歹拿了个二十胜,排行第一。但我们那一届的成色和你们一比,实在是相差太远。你的肉身力量和功法丰富程度远超同济,他的独特身法和独门兵器令人防不胜防,就算要搏杀普通炼灵境,也不在话下。”
张灵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呵呵笑道:“也没那么厉害啦。”
“而且你当场突破境界,气势如虹,真是让人想不到。”贺敬文笑道,“如此行事,是为了与吴杨一战吧?”
张灵溪一愣:“与吴杨一战?你说什么?”
贺敬文面露异色:“你特意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破境界,难道不就是为了获得参加明天比赛的资格,与那五十二万剑的绝代天骄一决雌雄吗?”
“我男她女,哪需要一决雌雄啊?”张灵溪心中的得意顿时消散,神情紧张,“不如说谁雌谁雄都她说了算好了,我可不想和这位人物作战。”
贺敬文十分意外:“那你突破是因为……”
“憋不住了。”张灵溪怅然出言。
贺敬文无言以对。
但紧接着,张灵溪便迅速恢复了镇定:
“也罢,就算实力差距悬殊,我也不会轻易败下阵去的。”
贺敬文对张灵溪调整心态的速度略感诧异。
不过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个问题:“张小弟,你都没和她打过,为什么觉得实力悬殊呢?”
张灵溪愕然:“她能搏杀炼灵三层和炼灵六层,还能挨炼意高人一击,而我只是刚刚到达炼灵境,境界都不稳定,这能不实力悬殊吗?”
贺敬文拍了拍张灵溪的肩膀:“小张啊,你是不是对自己的实力认知有些不足啊?”
“诶?”
“你和孙自在的水平,放在历年比都当属翘楚,都是能够跨层甚至跨境作战的人物。如今你已然突破到炼灵境,难道实力会比吴杨差很多吗?”
张灵溪将信将疑:“可是她作战的经历实在有点惊人,我怎么想都觉得打不过啊。”
贺敬文闻言明白了:“异地相处,你或许也能打出一样的战绩。你应该只是听说她杀了很多魔宗余孽,不清楚她是怎么获胜的吧?”
“确实如此。”
“她的实力不凡,但能够以弱胜强以少打多,自然不会是全凭硬拼得来,其中有很多细节也值得琢磨。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我同你好好讲一讲?”
“正合我意。”张灵溪点头,随后想了想道,“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先回去见一下书院的同门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