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李雄看到宗政玄墨出现,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总算等到王爷出现了。
“没什么,我想进里面看看,他不让我进。”诸葛卿落指了指面前的营帐,缓缓开口道。
宗政玄墨顺着诸葛卿落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便看到了诸葛渊的营帐。
“我陪你进去。”宗政玄墨眼眸微闪,迟疑了一下说道。
这一次。李雄没有拦,他也不敢拦宗政玄墨。
离诸葛渊出事已经隔了有四五个月,他的营帐一尘不染,同他出事之前一般,仿佛诸葛渊一直都在,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诸葛卿落一边走一边用手去摸诸葛渊办公的桌子。
“渊虽然走了,但他的营帐军营的兄弟们每日都会有人来打扫,陈设什么的,没有会去动,一直保持着原样。”宗政玄墨缓缓的跟在诸葛卿落的身后,充满磁性的声音刻意放低了语调。
他们一直以来都不相信诸葛渊不在了,所以每日都会有人来打扫,等着诸葛渊哪一日突然回来。
诸葛卿落在一堆空白的纸张下发现了一张似乎被用过的纸。
她将纸抽出来,上面是她的画像,在这张下面,还有好几张。
都是她的画像,有她在笑的,在哭的,睡着的。
这些画像都被诸葛渊压在了纸张的最下面,大概是有人收拾桌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这才让画的一角露了出来。
诸葛卿落一张一张的细看过去,每一张画像画的都极其的像原主。
“渊一得空就喜欢给你画画像,画完之后还会给整个军营里的人看,非要别人夸他画的像,夸你才肯罢休。”宗政玄墨站在了诸葛卿落的身旁,“他有一个大箱子,纪念放的全是你的画像。”
这几张是诸葛渊出事之前刚画的,以前画的都被诸葛渊小心翼翼用箱子收了起来。
“他画的真好,像极了。”看着面前这些画像,不知怎么的,诸葛卿落鼻子一酸,视线开始模糊,心里酸酸的,无从发泄。
诸葛渊一定是爱极疼极了他妹妹,这里的每一副画,每一笔,她都能感受,诸葛渊对他妹妹的爱与思念。
“除了那双眼睛不像,其他都像极了。”宗政玄墨仔细打量了下画像,眼神逐渐锁在了画像上的眼睛。
诸葛渊画里的诸葛卿落双眼没有一点光芒,那般漂亮的双眸,没有光便与寻常眼睛一般,没有半点的特别。
“你错了,他画的很像,尤其是眼睛像极了。”诸葛卿落凝望着画像,诸葛渊画的诸葛卿落才是真正的诸葛卿落。
现在的诸葛卿落,不过是异世界的一缕亡魂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去了,或者死了。
宗政玄墨的目光落在诸葛卿落的身上,微敛的双眸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幽光。
直觉告诉他诸葛卿落话里有话,她的身上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其他的画像在哪,我能不能把画像都带走?”诸葛卿落扭头望向宗政玄墨,眼神里满是询问。
虽然这些画不是为她画的,但她很带回去,这样会让她感觉到安心。
“那是你哥哥自己的东西,你要想带,自然可以都带回去。”宗政玄墨说完,直接将旁边的一个箱子拎过来,将箱子打开,里面放着厚厚的整整一箱子的画像。
“从他开始给你画画像开始,所有的画像都在这里了。”这个箱子里全是诸葛卿落从小到大的画像。
平日里,诸葛渊逮到一个人就会跟人炫耀自己的妹妹,以至于后面,有人看到诸葛渊拿这箱子就跑,真真是被诸葛渊给吓怕了。
诸葛卿落闻言,费了些力气,将最底下的一张画像抽了出来。
这是一张画的歪七扭八的画像,一笔一划中都透露着幼稚,勉勉强强能看出来画的是个人。
“这是诸葛渊给你画的第一幅画,大概七八岁的模样,能画成这般,已经是用了心了。”从那之后,诸葛渊便开始坚持画诸葛卿落,这一画便是十几年。
一滴泪水落在画上,瞬间在纸上晕染开来。
诸葛卿落摸了把自己的脸,摸到了泪痕。
“哭了?”宗政玄墨自然也看到了画上的那滴泪水,淡淡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担忧。
“你看错了,我才没有哭。”诸葛卿落倔强的别开脸,伸手去擦脸上的泪痕,却越擦越多。
一张手帕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诸葛卿落抬眸,便对上宗政玄墨那双深邃幽黑的双眸。
见诸葛卿落呆呆的看着他不动,宗政玄墨缓缓轻身,握住诸葛卿落的手,将手帕塞到了她手掌心。
“擦擦吧,你要再哭,我就把画收走了,不让你看了。”看似强硬的话里却带着担心与温柔。
诸葛卿落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开始一张一张翻看画像。
宗政玄墨站在诸葛卿落身旁,静静的陪着她翻,一句怨言,一句催促也没有。
在诸葛卿落翻到中间时,一个信封出现在了诸葛卿落的面前。
诸葛卿落动作一顿,一旁的宗政玄墨眸子也微微晃动了一下。
诸葛卿落放下手里的画像将信封拿了起来,打开。
是一封信,诸葛渊给诸葛卿落写的信。
“妹妹,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哥哥怕是已经不在了,以后哥哥不能再护着你了,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若是哪一日你走投无路了,去找墨王爷,看在哥哥的面子上,他会帮你的。”简短的一句话,却寄托着诸葛渊对妹妹所有的爱与不舍。
诸葛卿落握着信的手慢慢收紧,双眸染上了一抹暗光。
就像仿佛知道自己会死一般,给妹妹临终的嘱咐。
只是她不明白,诸葛渊为什么不把信交给自己的手下,再让手下交给诸葛卿落。
而是把信藏在了这一堆的画像里,就好像怕人发现一般。
诸葛卿落开始认真打量起面前的纸,将纸贴近鼻子,闻了闻,这纸上竟然带着淡淡的药味。
诸葛卿落眼眸微闪,抬眸晃了晃手里的信,看向宗政玄墨,“这信,被我哥动过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