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可知,薄如蝉翼的软烟罗,穿在身上,若隐若现,有朦胧烟雨之感。”
“知道如何,这软烟罗的价格,姑娘不会不知吧。”
自己的阁只是巷子里小小的一家,哪有那么大的财力比得上其他人。
“欸,有舍才有得,不付出怎么会有回报。”
如澜的眼睛明亮,好似洞穿她眼中的犹豫。
“你容我想想。”
老板娘没走,就坐在原地思忖,将军充耳不闻,隔着窗户,看着远处的桂花树。
“之前旁人用的薄纱,你怎能确保用着软烟罗一定行。”
“我只知道,老板若是不试就肯定不行,薄纱好看,可是用多了就有种廉价感,就像那些高门贵女,你见过她们有谁穿着纱衣嘛,软烟罗不同,它与生俱来的高级感一开始就给人先入为主的看法,你这的姑娘不一定会最好的,但肯定是最高贵的。”
品牌的名头先立住了,接着衣服给顾客营造一种高级感的氛围,别树一帜的生意不就上来了。
“可是我手头没有这么多。”
老板娘是小本买卖,这么些娘,阁里的姑娘就只有一个梅香当得上花魁。
“没事,我投资,赚了算你的,亏了算我的。”
“为什么。”
老板娘本质上觉着如澜不是个坏人,可是这种事情,听来还是匪夷所思。
“无事,只是想要个容身之处罢了。”
如澜苦涩的笑笑,老板娘突然想到了自己流离失所的那些日子,随即与她签了合约。
将军与如澜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你家相公又不在啊。”
宝仪推开门,没见到那个黑衣男子,语气颇有些轻快的道。
如澜放下手中的账本,笑了笑,“他又不是小狗,我把他拴在身边。”
“我来是跟你说,上次做的那批衣服做好了,给你带来过过目。”
宝仪拍拍手,阁里的丫鬟端着是个盘子进来。
“这件是雪白色的,给梅香穿,里边穿着红色点缀梅花图案的长袍,外边套着这个,头上带着红色飘带。你觉得如何。”
如澜点点头,宝仪开心的让人把东西给梅香送去。
“这件雪青色的,有着烟雨朦胧的江南之感,仿佛带着清幽的草香,我一时还没想到适合谁。”
如澜看着这件衣服,脑中却浮现了一个人,低声道:“这件先放着。”
处理完衣服的事情,宝仪回头问道:“你上次着我问的那个商铺回信了,他们说铺子里正在找一件要紧的东西,找着了再说。”
如澜一听就笑了,周少年个鬼精,明知道是自己让人去的,还如此搪塞,就是想要个准确的回信。
“我这有个东西,你一块带过去。”
如澜卸下了身上常年带着的一个小物件,让宝仪下次商谈的时候着人带过去。
“好,你说的装修我一时没有想法,就是按着自己的思路重新弄了下,你要不要看看。”
“好啊。”
将军不在,自己也好些日子没有出门,就带上了一张普通的人皮面具,随着宝仪一同走了出去。
烟柳阁一共三层,一层是散客进行临时吃茶饮酒的地方,二楼的雅间供常客听琴观曲,三楼的是姑娘们的房间,有过夜的客人会留宿。
“你觉得怎么样。”
走完一圈,宝仪揉搓着双手,紧张的问着。
她以前待着的地方就是这样的,阁里充满了脂粉气,楼上没有多余点缀,挂着各式的红色灯笼。
“不急不急。”
常客来这里未必就是欣赏楼里的建筑与装修,而是为了姑娘们来了,如澜坐在楼上观察了几天,发现一部分客源流失,仅仅因为姑娘们太过矜持了。
过了三日后,如澜的改造方针就写好了。
宝仪看过后,眼睛瞪大了,说话有些巴结:“这能行么。”
“以色侍人,这就是她们的职业,坐不到还来这里干什么。”
如澜此刻的面无表情像极了剥削主义,只是她加了一句:“低头做什么,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不过卖的是自己的身体罢了,让姑娘们不用担心,不想接的客人一开始就拒绝好了。”
“拒绝。”
宝仪又一次错愕了,她开门做生意,就没有把人往外推的时候。
“嗯我们也是人,有选择自己客人的机会,想赚钱的,能接受的就接,接受不了的可以不用接待。”
“好吧。”
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宝仪将如澜的计划说给楼里的姑娘,没想到她们一阵激动,还热烈的讨论着,自己以后子接收那些俊俏的客人。
宝仪心里喜忧参半,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
半个月后,因为阁里姑娘个性鲜明,脾气火爆,烟柳阁在名字开始在巷子中打响了,每天的客人都是爆满,就是被拒绝,也没有几个发牢骚的客人。
“为什么呀。”
“还不是人性本贱,越得不到他们就越想要。”
更何况这样的女性意识,是别的地方从来不曾见到过的,习惯了女人对自己言听计从,当贤妻良母的样子,看见有自己思想,有着独立特点的自然就成了香饽饽。
“这样不是长久之计,要想留住人心,靠的还是这里。”
如澜指了指脑袋,三天后,青云就送了一批教养先生过来,分别传授琴棋书画,歌舞戏曲等知识。
这些先生都是从年幼者开始教导,年纪大的如梅香之流,如澜给的是另一条路,要么日子到了赚够钱,买一处田产,回去养老,要么留在阁里当妈妈,处理阁里的日常事物。
“你想的可真周到。”
对于梅香她们,潇潇一向是顺其自然,想走的不强求,留下的也不会过多偏爱。
“进了烟柳阁,就是一家人。”
如澜笑笑,看着账本,账面上显示还是亏钱的,可是老板娘的心态已经稳定不少,不再张口闭口就是今日赚了多少,今日花了多少。
“唉,你相公这次去的有点久啊。”
典型的没话找话,如澜眸子垂下,眼中闪过促狭,揶揄道:“怎么,觊觎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