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被点名，浑身哆嗦了一下，颤抖着声音说：“当，当时我们值班了很久，有点累了，所以就聊了会天，没想到那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就发生了这种事……”

    “聊天？你们心可真大呀，不知道里面关着重刑犯呀？”丁翘双手在办公桌上一拍，又气又恨。

    “其他人呢？按顺序接着说！”

    “我，我和小张才多说了几句话，就听见巡逻的干警大声叫了起来，后来我们赶到的时候就都来不及了。”

    杀人的时间恰恰好掐在巡逻的空隙中，监控人员又刚好在开小差，这实在是太巧了，无论如何丁翘也不相信这是个意外。可是一切又都合情合理无懈可击，监控任务繁重，持续盯下来没人能受得了，所以聊聊天放松放松基本上是被默许的。

    “既然这样，你们必须尽全力追查这件事情，否则的话你们也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可是丁组长，这不是意外吗？杀人犯有精神病，这谁能控制得了呀，还要查什么？”

    丁翘摇头，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自己目前一点证据也没有，如何取信于人呢？甚至连个查案的入手点都找不到。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钻牛角尖了吗？

    “算了，你们先回去工作吧。”她烦躁地挥了挥手，警察们一听如释重负，赶紧一溜烟散了。

    丁翘不甘心就此罢休，踱步到了停尸房，被用来行凶的碎玻璃片还在那里，就摆在证物盘上，已经被血浸透了，干燥后变成吓人的黑褐色。这玻璃片十分普通，普通到根本就和任意一个窗户上的毫无差别。她叹了口气，又想到了什么，雷厉风行地回到审讯室。

    现在审讯的是余下三个小喽啰，第一个外号“黄毛”，是最年轻的一个，此时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估计是知道老板已经揽下了大部分的罪责，自己顶多被判个几年就放出来了。

    问及化工厂的事情，说辞和陈福田、刘贵一模一样，丁翘耐心地说：“可是据我们调查来看，化工厂的勾当远远不止于那一片罂粟花田，而且，你们每一个人都参与了这些坏事吧？如果你主动交代，还可以算作自首，留一条命，你自己知道，你们做过的那些事够判好几回死刑的。”

    这些话只是丁翘用来诈人的，她猜想黄毛年轻没经验，应该很容易上当，所以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果然黄毛听后一下子就慌了，手脚开始颤抖起来，嘴张张合合，犹犹豫豫。

    就在他说出口的前一秒钟，坐在旁边记录的小张大喝一声：“还不快交代，我告诉你，陈福田和刘贵已经死了，你别抱侥幸心理，幻想着隐瞒罪行……”

    “闭嘴！”丁翘被这突然一喝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阻止的时候小张已经把话都说完了，这下黄毛面如死灰，嘴半张着动也不动，整个人仿佛被抽了魂一般。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该说的都说了……”黄毛目光呆滞，似乎十分害怕，真相到了嘴边又变成千篇一律的谎言，丁翘失望至极，狠狠地瞪了小张一眼。

    小张一副很抱歉的样子，“丁组长，我这也是担心他浪费时间，所以才一时嘴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