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与此同时,隔壁房间鸦雀无声。
今日乃是慧明大师与大家讲解经文的日子,来了不少的权贵夫人,约莫有五六个,全在隔壁的厢房中。
两个屋子有一个小门可以通过,但木门前几日已经坏了,如今只是用一个不透明的帘子遮挡住,各自都看不到对面屋中的场景,但是隔音却很差,可以把对方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一刻钟前,几位夫人正按照慧明大师的要求,心中默念佛号。
然而,旁边的声音却把她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听完了全程的众人忍不住睁开眼睛,面面相觑。
这是哪家的姑娘,居然还敢动手害人,看有谁敢娶她。
这时,容纤月正在屋中泣不成声。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若不是沈公子步步紧逼,我也不会做到这一步,这一切都是意外,我根本就没有想杀他的。”
她哭得梨花带雨。
没有瞧见,面相庄严的惠恩嘴角上扬弧度,眼中透着一股奸计得逞的笑。
很快,他又把笑意收敛回来。
轻嗯了一声,保持着慈悲的面容。
“就这两个人吗?”
“对,就他们两个!我最近睡觉都睡不安稳,老是听到沈夫人还有沈公子在我门前说话,让我纳命来,大师,求求你救救我,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容纤月扑上前,一脸惶恐的握住了惠恩的袖子。
“我明白了。”惠恩低声道。
随即,他展露出一抹笑容。
容纤月总觉得他的笑容里充斥着自己看不懂的古怪,正当她准备询问,耳边却听到第三人的话从隔壁传来。
“阿弥陀佛,这门坏了,惠恩你跟这位施主谈话去别的房间吧,我这边还有几个居士,不要扰了她们的安宁。”
容纤月听到这话,一时间怔住了。
她眼睛瞪大。
不由自主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这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不然为什么会听到别人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中呢?
对,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可惠恩的话却是给她泼了一碰冷水。
“是师兄啊,你瞧我这记性,我忘了这门坏了,想必咱们的谈话已经被你们听到了吧,那我这就带这位女施主走。”
为什么是带容纤月走,而不是让容纤月直接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这自然有他们的打量。
容纤月名声坏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而且,那位老爷也说了,三人合谋一个大的,千万不能让她被人发现了,不然就不能拿这件事去威胁她。
这一点,他们二人深以为然。
惠恩给了容纤月一个眼神,让她跟上自己,随即,来到了旁边的厢房中。
容纤月迈着沉重的步子跟在他的身后。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脸上满是恍惚,她抬眸,看着屋中亮堂一片,而她的心却是如临深渊。
一想到自己的话刚刚被那么多人都听到了。
她便觉得这个世界待不下去了。
“大师,你不是说绝对不会有别人知道的吗?你不是再三保证说那个地方是安全的,只有你一个人能够听到?”
容纤月伸手,拉住惠恩的手腕,声音尖锐的询问道。
惠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朝她摇头。
“这件事的确是贫僧的疏忽,不过,容小姐你也不用太过于忧心,毕竟隔着一道帘子,没人知道你是谁的。”
容纤月心中呐喊。
不,只要用心的调查,还是能够查出来的。
她觉得这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悬在自己的头上,让她呼吸困难,整个人犹如离了水的鱼而已。
“我不管,今日这件事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都是你,是你的错!”
容纤月整个人已经陷入半疯癫的地步。
惠恩却是露出一抹安宁的浅笑。
“这个交代不应该贫僧来给女施主,而是应该女施主你来给别人。”
“我?”容纤月指着自己,被这话气笑。
惠恩的眼神却是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往身后的隔间道,“沈老爷出来吧,想必刚刚的话你已经听到了吧,你的夫人还有孩子果真如你所料,就是容二小姐弄死的。”
容纤月面露惊骇,张大嘴巴,眼睛仿佛要夺眶而出一般。
她呆呆傻傻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沈老爷!
他怎么会在这。
“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会在这?”沈老爷冷哼了一声,“你以为你闹鬼是巧合吗?你以为刚刚那道门坏了,那么多人听到你的罪行也是巧合吗?容二小姐你怎么那么蠢?”
容纤月终于从自己的惊讶中回神。
她细细的想了一番沈老爷刚才说的那话。
声音拔高。
“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算计我!”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在她面前铺展开来,那些她想不通的事,也在这个时候有了答案。
原来只是一场算计。
“沈老爷你还真是费心费力,居然买通了我院子里的丫鬟,让她们大半夜的装鬼吓唬我,你买通的人是谁!”
等她回去之后,一定要把那个丫鬟给活活打死。
沈老爷却没跟着她的话题走。
看了她一眼。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咱们还是说一说容二小姐你害死我家眷这件事吧,旁边,隔着两道门,便是一群学佛的女眷,若是你被她们看到了,你也知道这件事会被她们给传出去,所以。”
沈老爷止住了话头。
容纤月浑身犹如颤抖,如临冰柩。
“不,不许告诉她们,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还请沈老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纯粹是被你夫人还有儿子给逼急了,不然我不会做出那种事来的,还请你放过我!”
容纤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身为大家闺秀的优雅已经不知忘到了什么地方去。
沈老爷轻笑了一声,看着眼前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府邸做小。
他觉得甚是有趣。
怪不得人总是费尽心思的想要往上面爬呢,若是换成以前,容纤月对他一介商贾定是不屑一顾,可如今,却是瘫在地上,犹如一条狗一般,卑微的哀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