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怔在原地。
按理说来,柳姨娘是浑身血液流尽而亡,她尸身的重量应当是寻常的三分之一才对,可这些抬棺的人,居然觉得棺材重。
这不对劲。
她上前了两步,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棺材木。
“能打开看看吗?”
她想看看里面的情况。
谁知,在她这句话说完后,那几个抬棺的人纷纷摆手,大惊失色的劝诫,“别别别,这棺材一旦封上了就不能打开了,不然会出坏事的,会闹得整个府上家宅不灵。”
容溪执拗劲上来了,准备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
“溪姐儿你打开棺材作甚,他们都说了会家宅不灵,还不赶紧歇了你的心思,过来,跟我站在一块。”
估计是家宅不灵四个字触碰到了李氏的敏感点,她急忙朝着容溪招手,示意她到自己的跟前来。
容溪没有法子,只好轻吐出一口浊气,随后提着裙子,来到了老夫人跟前。
她不置一词的跟在老夫人的身后。
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
此时,街上并没有什么行人,毕竟天还未大亮,没人会这般早出来。
直到送葬的人走到了城门口,天色才纷纷亮。
许多进城的农户和商户从外面走到城中。
盛京这个地方,每天进出的人非常多,街上永远是一副熙熙攘攘的模样。
他们办理丧事,便有许多人给他们让路,路经城门的时候,异变突生,套着棺材的绳索,突然,断裂了。
棺材从人的肩膀上滑了下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这声响把所有人的视线都给吸引了过来。
“啊,听说棺材在半路上落地是死人有冤屈还未来得及诉说,所以不肯走呢!”
“你小声点,眼前的可是大户人家,那家中的弯弯绕绕能少了去?咱们看热闹便行了,别出声。”
“这容家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然让死人中途着地,可真是不吉利得很。”
人群纷纷吵杂的说着。
容家所有人脸色都不好。
特别是李氏,年纪大了,对这些神啊佛啊鬼怪之类的东西特别信服,听到人这么说,登时心慌不已,她走过来指着那个棺材,声音尖锐的朝着抬棺的人吼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棺材重新抬起来,咱们好送着她上路!”
这群抬棺的人估计也没瞧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
有两个单子稍微小一点的,双腿竟然在打着寒颤。
他们哆哆嗦嗦的回应,“这,这没法抬啊。”
“怎么没法抬,我们还准备了备用的绳子,你们重新套上,然后再把棺材给抬起来这不得了,事成之后,我给你三倍银钱。”
李氏十分大方的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听到三倍银钱,抬棺的人对视了一眼,咬牙狠心点头,“成,那我们兄弟几个试试。”
其中一人从丫鬟手上接过了绳子,准备重新套在棺材上。
就在这时,密封的棺材不知为何,居然涌现出来一大堆殷红的鲜血,顺着路往城外流淌着,一股血腥味伴随着尸臭味在空气中弥漫。
围观的人惊呼了起来,纷纷用手捂住鼻子。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氏也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容怀谷也是被吓得不行。
在场中,唯一冷静的,或许只有容溪了。
一开始的时候,那些抬棺的人说棺材很重,应当就是里面装了许多的血液,所以重量才会不对。
容溪眼睛稍稍弯了弯,打量着四周:好戏是不是要开始了?
她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人群中便传来一声尖叫,“天啊,这么多血,这棺材里面的人已经死得极惨,没想到容府表面上光鲜亮丽,可内里却是一团恶臭,好好的一个活人,便被他们给弄死了。”
“真的没想到高门大户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天啊,以后看到容府的人我们都得走快点,连自家人都谋害,对外面的人那更是狠毒。”
人群中议论纷纷。
无非就是说他们容府怎么心狠手辣。
一旦这件事处理不好,对侯府的声誉是一个极其大的打击。
可她们要是实话实说,说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柳姨娘便浑身血液流干而亡,这群人也不会相信的,还会认为她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赶紧把棺材扶起来啊,你们这群人愣着干什么!”李氏躲在丫鬟的声音,一边惶恐,一边对着抬棺的人发号施令。
可是看到这副场景,硬是没有一个人敢动。
他们指了指地上的血迹,喉咙不停的吞咽,连胜还带着惶恐不安,“这,这么多血,哪个不怕死的愿意去碰!”
这件事十分古怪,谁都没有那个胆子敢瞎动。
就怕被脏东西给缠上。
“柳姨娘是正常逝去的,她胎像本来就不好,那天晚上摔倒了桌子上便因为失血过多而亡,你们这群人脑子里面都在想些啥!”李氏忍不住呵斥。
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道男人的声音开口反驳。
“老太婆你骗谁呢,你觉得我们像傻子吗,若是你们家的姨娘真的因为出血过多而亡,此时棺材里面应该没有什么血迹才对,可是你们大家都瞧瞧,这满地的血都快比得上两个成年男人浑身的血液数量了,这里面没有古怪谁相信?”
“就是,而且人死后,身子都是僵的,里面的血液也流不出来,这些血,指不定是哪来的呢,没准是棺材里的人有冤屈要诉说!”
一群人纷纷猜测。
可把李氏吓得魂不守舍。
容溪正准备开口控场,这时,密集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名男子尖锐得有些刺耳的声音。
“柳氏的死,的确有古怪!”
他这话刚一说出口,所有人的眼神便都投到了他的身上。
“这位小伙子你说什么?柳氏的死有古怪,你,你是怎么这么笃定的呢?”看热闹的人忍不住发问。
“因为,这柳氏的死,跟我有一些关系。”男人说着,愧疚的低下了头,一副十分悲痛的模样,“我对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