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够尽快把柳姨娘的尸身给处置了,不然,府上这群人还指不定传出什么言论来。”
李氏态度十分坚决。
容溪垂眸,沉思了一番,两秒后,她抬起眼眸,眼中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她点头,“好。”
许是她答应得太过于痛快,老夫人连连看了她好几眼。
容溪眼神诚挚,跟李氏的眼睛对视。
既然老夫人坚持,那她明日便把柳姨娘的尸身下葬。
本来,人死后都要停灵七天,才会带去埋了,她这边不走寻常路,也不知道会不会打乱了暗中之人的部署。
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奈何那人把自己隐藏得很深,到现在都没有露出蛛丝马迹,并且还有不在场的证据,其余的人就没有往她身上想过。
夏锦,等着吧。
容溪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抓住夏锦的狐狸尾巴。
“孙女答应祖母,明日便把柳姨娘的尸身给下葬,若是没有旁的事,那孙女先告退了。”
说着,容溪一双眼睛便抬起来,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李氏。
李氏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去吧。
容溪大步离开。
等她走后,李氏忍不住把目光投到了旁边的珠儿身上,伸出手,在珠儿的手背上轻轻的拍打了两下。
“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我私下会给你一些补偿,等容溪忘了这茬事,我再把你重新提上一等丫鬟的位置上。”
老夫人一番话,说得十分柔情。
尽管如此,也抹不平珠儿心中的惶恐。
二等丫鬟不能经常在老夫人跟前露面,没准等过段时间,老夫人便有了更加顺手的丫鬟,已经忘了她这号人存在了。
这还是其次,最令她难以忍受的,便是众人的流言蜚语。
她当大丫鬟的时候说话直,没少得罪人,如今她成为了二等丫鬟,指不定有多少人在暗中看她的笑话呢。
一想到当初被她呵斥的那群丫头,如今跟她平起平坐,她就难堪得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珠儿眉头紧皱,仿佛能够夹死一只蚊子。
“老夫人,大小姐她未免太嚣张了些,这......”
她话还没说话,就被老夫人给冷声打断。
“够了,你还没长记性?”老夫人伸出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她的眉心,警告道,“往后见了容溪得绕道走,她已经不是往时那个唯唯诺诺的丫头了,呵,她啊,翅膀硬了。”
老夫人说着,阴阳怪气的呵了一声,随即朝着容溪离开的方向,深沉的看了一样。
如实,珠儿只好不情不愿的埋头,说是。
容溪从老夫人的上房回去后,便吩咐底下的人,处理柳姨娘下葬的事宜。
随即,她偏头,看着一旁的吉祥,“还有,你去告诉绵姐儿一声,说这次让她姨娘提前下葬并非是对她姨娘尸身不敬,而是以为此举很有可能会钓出幕后凶手,让她切勿恼怒。”
吉祥应了一声,随即福身离开。
眨眼间,柳姨娘下葬的日子便缓缓来临。
下葬当日,所有人都早早的起榻。
出了夏锦正在被禁足外,其余的人都在天还未亮的时候便到达了正堂中。
蜡烛在大堂中绽放着幽然冷光。
为白压压的灵堂增添了一抹诡异之色。
李氏和容怀谷站在人群中央,他们对视了一眼,咽了咽喉咙里面的口水。
“这次下葬我这个老婆子便不去了,我身子骨不好,便不劳烦你们伺候我这个老婆子,省得在路途中给你们添麻烦。”
李氏说完后,一旁的容怀谷也是开口,“公务繁忙,我便不参加了,你们送完灵后早日回来。”
他们两个说完后,方才还低垂着头的容青绵抬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随即,扯动嘴角,露出一抹讥笑的表情,又扭头,瞥向了柳姨娘的棺材。
那个表情代表的意思是什么不言而喻。
不管是李氏还是容怀谷,脸上表情刹那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祖母,父亲,柳姨娘虽然是一介姨娘,却也是为我们容家诞下了子嗣,也服侍了父亲你那么些年,再怎么说,咱们也得给她留一份脸面,所以祖母和父亲你们还是去吧。”
这番声音落下,大堂中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角落中那人身上看去。
人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惊骇。
容纤月手轻轻的捏着帕子,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我,我说得不对吗?”
容溪着实不知道她这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她平素最是看不惯柳姨娘还有容青绵,怎么这个时候会帮着柳姨娘说话?
难不成,其中有鬼?
容溪的眼神像是锐利的刀子一样,投到了容纤月的身上,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个遍。
容纤月在她这样的目光下垂下了脑袋,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大姐,你为何用这样的眼神来看着我,我不过是瞧着柳姨娘可怜,所以多说了两句话罢了,若是大姐你不喜欢听的话,就当我这话没说吧。”
容溪把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来。
容纤月想要李氏还有容怀谷二人一同去,那一定有她的理由,既然如此,自己便如了她的意,也好看看接下来她想打什么主意。
她浅笑安然的看着李氏还有容怀谷,“祖母,父亲,咱们容府的人还是一同前去吧,本来因为柳姨娘的死因外面便有些许的风声,只是没有传播开来而已,若是你们二人再不去,岂不是验证了外面的流言是真的?那时候咱们容府在满盛京的权贵中,又该如何自处呢?”
这番话可谓是说到了李氏还有容怀谷的心坎上。
他们稍稍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罢了,那就去吧。”
说完后,容溪便去一旁,吩咐抬棺的人,好生的把柳姨娘的棺材给抬起来。
只听哎哟的一声,抬棺的壮汉竟然双腿打了一个颤。
容溪不禁把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询问道:“怎么了?”
那大汉神色颇有些为难,支支吾吾的开口,“这棺材比寻常的棺材要重伤许多,这里面不止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