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莞不知道司马琰心中的弯弯绕绕。
即使是知道了,她也不会对他解释。
虽然两个都是她的侄子,如今司马琰又与她有了这层关系,可她私心里还是偏爱司马玦更多一些的。
如今司马玦要回来了,她全副心神自然放在了他身上。
司马莞沐浴,头发都顾不上晾干,就吩咐别院的厨房,开始准备司马玦喜欢的荔枝酱包鸭。
司马玦从小就喜欢这道菜,只是这荔枝酱包鸭耗时久,准备食材又要花上几天功夫。
司马莞料想他在北营定然没有机会再吃。
现在她早早准备好,等他回到建康,无需再等,立刻就能尝到。
“殿下也太心急了。”
和秀看着司马莞忙里忙外,又是吩咐厨房又是让人打扫司马玦住处的样子,忍不住打趣她。
长廊上晚风徐来,满园的落花被风卷起,有几枚飘到司马莞面前来。
她伸手握住一片,面上忍不住微笑起来。
“我实在高兴。快一年了,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是什么模样。是瘦了?还是高了?也不知道他在战场上受伤没有······”
司马莞想到司马玦可能会受伤,心中的喜悦淡了些。
“五皇子这次回来,肯定懂事了。要是他知道您这么挂念他,一定会开心的。”
和秀看她面上笑容淡了,又劝慰道。
司马莞轻轻将头靠在栏杆上。
“你说他也真怪,就为了一桩小事,跟我闹了那么久的别扭。”
她想起司马玦走之前那段时间。
他日日跟着建康城的浪荡子弟,在勾栏瓦舍,青楼妓馆喝酒游荡,就是不肯回别院。
连皇帝斥责他都没用,最后他更是请命要去北营。
走之前还跟她赌气,连回别院见她一面都不肯。
“五皇子他从小就主意正,性子独。等他再大一些,肯定会明白的。”
和秀继续宽慰她。
“不过就是给他安排个开蒙女官······”
司马莞揉碎手中的花瓣,随手扔在廊下的泥土中,喃喃道。
自古宫中惯例,皇子十五岁时要由女官开蒙,教授房事。这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就说司马家上一代,皇帝的兄弟们,在司马玦这个年纪早就已经不知道在府中养了几房的姬妾。
等到了司马琰那个年纪,做了父亲的大有人在。
这一代就只有司马琰和司马玦两个皇子。
司马琰幼时身体病弱,皇帝特地嘱咐其修身养性,因此东宫少有姬妾。
近年来倒是有大臣动了心思,想把女儿或者侄女塞进东宫的,可都被司马琰用各种理由给拒绝了。
有段时间闹得还挺凶,司马莞在别院都有所耳闻。
说是有个御史家的闺秀爱慕太子成疾,在上元夜爬上了城中最高的望月亭,要司马琰纳她进东宫,就算是做个奴婢也使得。
要是司马琰不愿意,她就要从望月亭上跳下去。
本朝风气开放。女儿家拦车掷果示爱的例子一向被士子们视作美谈。
围观的百姓对此事倒没有什么苛责,都称赞那闺秀贞烈痴情,起哄要让太子纳了她。
姑娘刚爬上去,就有好事者将消息传到了东宫。
司马莞也是听别院的女官们说的,她们说司马琰当时在致远堂读书,连头都没抬,就让人将那传消息的人给赶了出去。
司马琰还说,她跳便跳,无论是丧命还是摔断了腿都与他无关。
若是今日他受她胁迫将她纳进东宫,那日后天下女子纷纷效仿,做不了宫妃就要跳楼投湖,那这宫里还塞得下人吗。
那闺秀丢了脸面,还真的跳下来摔断了腿。
后来御史台攻讦太子寡情薄义,便是自此事起。
司马莞当时听完,还赞叹太子决绝果断,清心寡欲,有一国储君的样子。
现在想想,自己简直是闲吃萝卜淡操心。
司马琰恨不得一天操她叁次,哪里是个清心寡欲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