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明不愧为见过大世面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陷害他,可转念一动,这是沙市不是北京,自己的身份摆在那儿,谁还敢陷害他啊,直接排除。
慌慌张张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捡起了地上的衣服胡乱套上,看了一眼坐到床上披头散发的许艳容,心想要宽慰几句,没料还没动口,许艳容却冲她咆哮起来,只好瑟瑟站在床边,静候发落,心里道,郝建呀郝建,我待你不薄,你就这样陷害兄弟么?
这一出是郝建安排的,郝建了解陈伯明,陈伯明何尝不了解他啊,本以为郝建一心撮合自己与艳容的好事,也是因为开心多喝了几杯,可没想到啊,你把女神直接丢到了我床上,人家现在吃我的心都有了,你这是帮我吗?
昨夜虽然迷糊,可依稀记得郝建的声音在他耳边徘徊过,看了看呜咽的许艳容,瞧了瞧被单上殷红的梅花,陈伯明叹了口气摇摇头,平静地转向罗慧敏道:“罗主任,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我……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罗慧敏歉意一笑:“您两位都喝醉了,于是我就叫人将你们送到这里,本以为你们是男女朋友,可……”她不得不为郝建擦屁股。
陈伯明此时心乱如麻,许艳容的呜咽声如针一样地扎到里面,他恨自己,恨酒后失德冒犯了女神,恨郝建,恨郝建不够朋友,喝醉了还不知道把自己送回家!
陈伯明苦笑着说:“我在门口等你。”许艳容则依旧在哭。
月亮湾茶楼,郝建瞅陈伯明跟许艳容进到门来,立即将陈伯明拽到一旁:“兄弟有难了,你不会眼睁睁瞅着吧。”
陈伯明气急地抓住郝建的脖领,龇牙咧嘴:“你先告诉我,是不是你安排的。”
郝建眨眨迷茫的大眼:“什么我安排的呀,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装傻充楞的本事郝建已练得炉火纯青,陈伯明心知没有确实的证据拿他根本没辙,就算有证据又能怎样,都是自家兄弟,再说,人家的出发点还是好的,只是方法下流了些。
恨得牙痒痒,陈伯明怏怏给了他一拳后,把事情原委都告诉了他,对女人的了解趋于空白,他现在需要一个出谋划策的人,即便是罪魁祸首的郝建。
郝建表情凝重起来,假模假势拍拍他:“女人的第一次是很珍贵的,唉,你完了,许艳容现在一定正犹豫着报不报警,强尖犯啊兄弟,我这回也帮不了你了。”
陈伯明这个恨啊,掐住他脖威胁道:“还不是你给我惹的麻烦,警告你,三天之内给我解决问题,不然咱们鱼死网破。”陈伯明也知道,郝建不会给他留下死局,既然这样布置的,就肯定有一线生机,而这生机往往是自己没能力找到的。
郝建一副非常欠揍的模样:“许艳容是我的妹妹不假,但她自小受到很好的家教,思想特别传统,相反又特别不听我的话,这事,我看,有点难度呐。”
“如果我把驻京办的事情办好了呢?”
这正是郝建想要的,有了陈伯明这个二世祖出马,陈敬文再也不能在李梦雪身上做出什么文章了,办事处出了跳楼的事件之后,新闻报道方面虽然处理好了,但李浩然说陈省长已经关注这件事了,会跟进处理李梦雪的,这事他也没办法。今早陈敬文把他叫到办公室,也就是了解办事处的情况,侧面看看李浩然的态度,郝建的判断,陈敬文想换掉李梦雪的意思已经不可更改了。
老郝相当为难的思考了一阵,才勉强答应下来:“好吧,我试试看,你可别以为我是为这而帮你的,驻京办事处远在北京,主任谁当不是当,为什么不能换李梦雪呢,额,这与我有毛线的关系,伯明,咱们可是好兄弟啊。”
许艳容这时忽然起身,面色阴郁地走了进来,看到郝建,狠狠地瞪了一眼,竟又转身走了出去,步伐蹒跚,一手撑着小何如,好似每一步都钻心的疼痛着。
陈伯明目光复杂地瞧着她,过得半晌,皱起眉头来:“郝哥你说,我把她害成了这样,艳容她能原谅我么?”
郝建乐啊,滔滔不绝的夸起许艳容来,直把她说成是人间绝有,天上仙女,末了才道:“你呀,尽是杞人忧天,还不了解兄弟我吗?从来都不会冒没有把握的险。”
“妈的,这是你存心安排的啊!”
陈伯明恍然大悟,这让郝建彻底崩溃了,刚想找词辩解,好在陈伯明犹豫了一阵,咬牙道:“如果我们俩成了,那李梦雪的任命文件我马上就下!”
“放心,三天之内替你把许艳容拿下,否则我提头来见你,不过,这几天你必须配合我的行动,一切都要以我的指挥为准。”
“没问题。”两只大手紧紧握到一起,郝建有种特别的感觉,这是什么手,手指修长修长的没有一点肉感!
许艳容进到罗慧敏办公室后,抱住她就哭诉起来,姐啊,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许艳容泪眼婆娑,伤心极了。
“怎么办?不是说去报案吗?让法律惩罚他们!”
“报案?姐,你知道吗?陈伯明没有什么错,全都是郝建哥哥的阴谋!”
“那你就告你的郝建哥哥啊!”
“我。。。我。。。”
罗慧敏心里暗笑了一下,这个郝老乡心思真是缜密,设局也是环环相扣,找不出一点漏洞啊,当下抚着她的脑袋,似个大姐姐般劝着:“这个鬼郝建,满肚子的都是些害人的主意。。。艳容呀,我看这件事陈伯明也是冤枉的,毕竟喝了那么多酒,谁也保不齐干下什么,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就想想补救的办法,嗯,要不让他赔点钱?”
许艳容在她怀呜咽道:“我不要钱,不要,呜……师傅,我刚才已经报警了,我想交给警方处理。”她心里很乱很乱,保护了二十年的贞操就这么没了,一时间真的接受不了。
报警了?
罗慧敏心下轻叹一声,看来事情要闹大了,唉,归根结底是因为郝建,如果不是他出这些骚主意,情况怎么会越弄越复杂了呢?
警察的办事效率不错,约莫一刻种,简丹为首的几名小年青提着手铐赶来了,罗慧敏怕走漏消息,这样许艳容今后在同事面前就抬不起头了,逐到门口将警察引进办公室,简丹走路指高气昂,她最看不起那些强尖犯了,这种年代,花点钱,茶楼酒吧里多的是那些灭火的小开心啊。
陈伯明不免揣揣,捅捅郝建:“警察都搀和进来了,你能搞定吗?”
“很难很难啊。”郝建摇头晃脑叹着气,瞧陈伯明一脸杀气,他忙做精神抖擞状:“放心,为了兄弟我两肋叉刀都不眨眼,你就等待我胜利的消息吧。”慷慨就义地奔向前去。
妇联可热闹了,来了群警察,难道有大事发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对郝建,陈伯明还是比较放心的,虽然他陷害自己,可每回都能圆满解决,有惊无险,如果真的解决不了,那陈伯明就得叫他尝尝什么是两肋叉刀了。
简丹谱挺大,很不客气地坐到罗慧敏的位置,手下立刻端茶倒水,跟自己家一样,眯着眼(其实是在瞪眼)瞅着她:“罗主任,有人举报你参与了一起强尖案,这可是重案啊,不可怠慢,麻烦你和我们去一趟警局配合调查。”
“我强尖?我?”
“呵呵,我没说你强尖,是说你参与一起强尖案,前后都是你一手策划的,你别再装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什么话你到局子里面说吧,请!”
罗慧敏神色凝重地指指许艳容:“案是她报的,陈伯明也就在外面,你们要抓他我绝不干涉,但有一点,能不能请你们暗行事,这是在省委大院,你们也得注意注意影响啊!”
“那可不行。”简丹的态度很强硬,敲起二郎腿,锃光瓦亮的尖嘴皮鞋磕着写字桌:“你干出这档事,还怕人知道,哼,这类案件影响极其恶劣,一定要严惩不待,而且……”话音一转,简丹的眼睛几乎闭上了:“我还要叫媒体跟进,好好地报道一下。。。”
罗慧敏神色一凛,目光直视着简丹:“简队长的意思是,要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吗,雨花区近些时日都不曾出过大案,如果真闹大了,恐怕区刑警队也不好交差吧。”
“我怕什么?”简丹牛b烘烘的摊摊手,无所谓道:“我抓住了犯人,只功不过,上面的事跟我毫无瓜葛,再处罚也到不了我头上。”
罗慧敏和简丹其实早有仇怨,小妖精很早前报导过警察贪污受贿一事,最后闹得简丹一个心腹被革职查办了,这仇,她护犊子可一直记在心里。
许艳容此时才看清局势,简丹言外之意很显然,要不就是给她好处,要不就将事情闹大,她赶忙擦擦眼泪,声音沙哑而焦急:“你们回去吧,没人强尖我,是我,是我瞎说的。”这事闹大了,谁都不会有好结果,为了自己今后不糟白眼,为了郝建哥哥的发展,许艳容只能把委屈咽在肚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