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凤嘴角的笑意收敛，正色看他，“无名已逝，侄儿不明白皇叔的意思，这‘回灵丹’侄儿无用，皇叔还是收回去吧，您的心意侄儿感受到了。”

    他敦厚有礼的样子，和一年前看似沉稳但是面上还能窥见几许情绪的模样，有了天差地别的升华。

    尉迟恭对他的拒绝心中早已知晓。

    “凤儿，她曾是皇叔的娘子，论辈分，你该唤她一声皇婶。”幽深泛森的占有欲从未消失，只是被他掩藏在了心里。

    今日，不仅仅是他的生辰，还是多年前她出事的时间。

    所以一晚上他的心情都很波荡。

    “皇婶？”尉迟凤冷呵一声，“皇叔，皇婶已然逝世多年，凤儿缅怀她敬重她，但是无名只是一阶丫环，怎的会是逝世多年的皇婶呢？

    皇叔还是莫要打趣凤儿了，夜深了，凤儿便不送皇叔了。”

    今天不仅仅是桃南絮当年“死”的日子，还是他的母后渲染自尽、火烧栖梧宫的日子，他晚归便是偷偷去磕拜母后了。

    尉迟恭在知晓他如今谋划的一切，便明确了他对桃南絮的心悸之后所要做的事情。

    今夜的两人心里都有心事，情绪都非常低沉。

    注定是个不眠夜。

    ……

    “凤儿，皇叔知道你恨我，也恨宫里的那些人，但是以你如今的实力不过是以卵击石，莫要鲁莽行事。”尉迟恭本意提醒，却不慎戳到了尉迟凤的痛点。

    “皇叔，你可知如今朝堂之上的人是如何言论你我？”

    “……”尉迟恭。

    尉迟凤冷冷一笑，“朝堂之刃锋利我怎么会不知？您忘了，我本就是皇室中人，何况如今朝堂众人皆以为……侄儿最像的人是皇叔，而非父皇。”

    尉迟恭抬眸睥睨他的俊眸，心里越来越沉。

    确实。

    一身黑色衣衫的他不论是眉眼和周身的气势，在某种程度上和他非常相似。

    但是在他和桃南絮成亲之前，他从未碰过任何女人，而那个时候他已然出生，尉迟恭为自己心里荒唐的想法嗤笑。

    还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

    尉迟凤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把心中某些埋了许久的话语，和自己的这个亲皇叔好好的聊上一聊。

    不然那些情绪会在他的心里不断的发酵，甚至到他死了都听不到。

    “皇叔，侄儿记得，当年的皇婶是和母后一样葬身火海了的吧？那夜六王府的火和栖梧宫的火一样的迅猛……”

    “够了！”尉迟恭收回了他手里的“回灵丹”，小心的放回了衣袖里，“有些事不是装傻便可以避免的，凤儿，你我皆是皇家人，你该知道……”

    尉迟凤急促打断，“我该知道，我该知道什么？！我的好皇叔，你有过午夜梦回被困梦境无法出来的那种痛苦吗？

    你见过自己的娘亲在自己的面前上吊，最后被火焰吞噬的那种无能为力吗？！

    你没有！

    你甚至连自己的结发娘子都保不住！

    不……

    呵呵……

    你不是保不住，你是亲手断送了她的性命，为了我父皇的女人，我父皇的子嗣……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