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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懂得太迟
    谌凌烟一口气说完,看着还在发蒙的薛骁,恨不得再打他一顿,恨道:“你这个糊涂的高老三,还没明白过来吗?是如月赶去墓园救梦恬,碰到了杀手,高老二就是在那里负了重伤。救他们的人很可能和这次救如月的人是一拨的,不同的是,人家没有给梦恬留解药!”

    “二哥,梦恬……”薛骁心一阵绞痛,喃喃道:“如月救梦恬,二哥负了伤,月儿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没敢叫他们回家,自己却跑回来,受了暗算。”

    谌凌烟点头说道:“按推测应该是这样的,如月一定教了老二解毒的法子,但现在,他流血过多,伤势严重,一直昏迷不醒……”

    “谌十七!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薛骁血冲上头顶。

    谌凌烟委屈死了,别说自己不知道,就是知道了告诉了他,找不到李如月,现在不是一样的结果吗?

    “我打发人送去的书信你没收到吗?”他忍气问道。

    “什么信?”

    “诶,”谌凌烟语顿,“你竟然不知道。我送过一封信给你,提醒你家里出了内鬼,叫你防着点。”

    “我懂了。”薛骁点点头,道:“一朝春月,唱尽悲歌!我懂了!”

    懂得太迟了,他小心翼翼的抱起李如月,对小六道:“准备一下,回家!”

    “老三你别冲动。”谌凌烟急拦道。

    “老子和她鱼死网破!”薛骁一脸绝然,咬牙切齿道。

    “如果你真要去,把她放下!”谌凌烟突然变了脸色,指着他怀中的李如月。

    “你什么意思?!”

    “你这一去,必定血雨腥风。如果不出所料,那个女人拿出的东西不但能毁了你薛骁,高家也会在倾刻间灰飞烟灭。”

    “你到底在说什么?”薛骁越发不明所以。

    谌凌烟挥手叫小六出去,才斟字酌句道:“是你们高家谋反朝廷的罪证。”

    谌凌烟不像在开玩笑,薛骁回忆近来发生的所有的事,高太太颓废的气势,高梦蝶的隐忍,高老大的畏缩……难道早就被她设好了局?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他茫然了,“我和她说过,没有人和她争抢,她为什么要置所有人于死地而后快。”

    “你和一个丧失了理智的女人谈善良?薛骁,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她做了这些不要命的事,早就没给她自己留后路。”谌凌烟深深叹息,“我劝过你,你始终不听。虽然我不大清楚到底高家发生过什么,但我明白你们家只要由那女人进门,根子已经由内而外腐烂了。可叹你一边和那个女人卿卿我我,一边指责我保护如月。老三啊老三,如月嫁到你们家,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你不觉得她已经很可怜了吗?你非要搭上她的命才肯放手吗?!”

    薛骁被驳斥的哑口无言,他怀里的如月,确是被他的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害成这样。如果谌凌烟猜对了事情,那高家的灭顶之灾必然会牵连到她。

    他忍不住一个激灵,不,绝不能叫她陷入痛苦的轮回。

    “老三,如果你真的爱过如月,请你放过她。”谌凌烟眼中充满了悲戚。

    只有一个办法,好像也只有他,能解救如月于水火之中。“十七,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薛骁痛苦的闭住双眸,心尖痛到发抖,“取纸笔来,我写休书。”

    “她会怎么样?”他轻轻问。

    没有人敢去设想,但这个结局至少能保全,窗外天色渐露淡青,谌凌烟说道:“你放心,无论接下来会出多大的乱子,我陪你一起扛着!”

    牵肠牵肚累心,儿女情长伤人,只要她能活下去,哪怕无情无爱,对自己也是莫大的安慰。“不用陪我,”薛骁抚摸着如月的面颊,洒然一笑,道:“你陪着她走完这一生,要她开开心心的。”

    “老三!”谌凌烟的心砰的碎了一地,“你乱说什么!”

    “十七,这趟去了生死不知,她醒了一定害怕,托付给你,我才能安心。”薛骁肃正了面容,“从小到大,我薛骁没有求过你什么,只这一件,照顾好她!”

    “你住口!”谌凌烟恨不得堵住他的嘴,心肝儿肺都扯得生疼。

    “走了。”薛骁放下留恋不舍,决然出门。

    “老三不要莽撞行事,”谌凌烟起身相拦,“你给我站住!”

    留给他的是门的撞击声。

    “薛骁,你在哪儿?”从昏睡中醒来,丢失了温暖的怀抱,凄凉的冷裹满了身子,她伸手触摸,一手空落。

    “是我……”

    一声后,短暂的静寂,她敏锐的捕捉到了声音,问道:“是十七吗?”

    “是我,如月。”看她茫然四顾,谌凌烟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看不到么?我去叫大夫来!”

    “哦。”梦中一直是薛骁相伴,醒来后却听不到他的声音,李如月失落的说道:“无妨,中了无花毒,眼睛几天就能恢复,小王爷有心了。”

    “喝点水吧。”谌凌烟倒了杯茶,细心吹凉了,交到她手里。

    “有劳小王爷。”接过茶,李如月问道:“梦恬和二哥在府上可好?”

    “不太好。”看她病成这样,实在不忍心,但话还得说,“老二的伤用药却愈合不住,人在昏迷中,梦恬的毒无人能识,二人用了人参勉强护住心脉。”

    李如月自责道:“是我醒迟了。小王爷,有劳您告诉大夫,二哥恐是伤及了经脉,您府里平日里侍卫用的金创药就好,补气血药暂时不能服用,伤口反而更不易愈合了;梦恬中的是江湖黑道中人使的花毒,解方比无花毒多了分红花。”

    谌凌烟用纸记了,即刻吩咐了下去,李如月问了时辰,算算幸而无碍,这才放下心来,道:“小王爷,虽说大恩不言谢,也请您受如月代高家一拜。”

    她一身憔悴,摸索着要从床上挣扎起来,谌凌烟抢先按住,酸楚说道:“客套生疏远,你只管安心养伤。”

    不止她伤,高家还有人与她一样,在水深火热中煎熬。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难辞其咎,肩上的担子没人可以替代,她记起,回到家里,那个女人面对她的指责控诉声声冷笑。

    她说,李如月静静思索她的话,永远不会罢手!

    有我在,我不允许你再伤害高家任何一个人!是自己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