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人家滦书生多不容易啊,家道中落,学富五车,好容易要去赶考了,若因为你这小丫头而耽误了考官,那可如何是好!”
“大白天的毁人清白,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得亏遇到了这位姑娘,否则,大家还都被你蒙在鼓里,误会人家了。”
“那明明是人家的荷包,你为什么说是你的。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快点交代,不然抓你去坐牢!”
“也不必与她废话了,大人,快将她抓起来吧,这样的歹毒的女子,就应该进去吃牢饭,让她好生长长记性。”
“是啊,抓起来!”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一把推向了女孩儿,女孩儿本想逃走来着,被群情激愤的围观百姓你推我搡,竟然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捕快见状,直接解开了书生身上的绳子,把女孩儿给捆起来了。
“跑什么?你得随我走一趟了。”
女孩儿哪里是捕快的对手,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已经被捆得结结实实了。
捕快捆绑完毕,才站起身,对小七道谢:“姑娘,今日多谢了你,不然,我就被这歹毒的女子利用,成了他的帮凶了。各位百姓,此番是我错了,污蔑了这位滦书生,这荷包是他的荷包,与这女子没有半分关系。还望各位,不要误会滦书生才是啊。”
百姓们纷纷点头,有的拍手叫好,大家纷纷表示,他们绝对相信书生。
这捕快也是个知错能改的君子,若是别人,很有可能会因为自己被一个平民女子纠正而感到恼羞成怒。这个捕快非但没有,反而还由衷对小七的帮忙表示感激。
他并不是个随便抓人,就敷衍了事的人。他更想抓的,是真正的凶手。在巡逻的时候,他遇到了女孩儿在那里哭泣,说她的荷包被偷,他便立刻上前抓人,正巧逮到了书生罢了。巧合的是,翻找之下他还真的找到了女孩儿的荷包,便理所应当地认为,书生就是凶手了。
没能严谨断案,原本就是他的责任,再险些连累书生的名声,这更让他感到后怕。
“大人不必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大人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小七微笑道。
她走到那女孩儿的面前,女孩儿对小七很有抵触情绪,见她过来,不知是恐惧还是厌烦,头赶忙瞥向一边。
“事已至此,姑娘陷害滦公子已成定论。只是,我实在不明白,姑娘和滦公子有什么仇怨,为何要这般栽赃于他呢。而且,瞧姑娘的打扮,也不像是极其富贵的人家,为何随手拿出十两银子,又用昂贵的宝石,装在滦公子的荷包之中。今日之事变数颇多,万一大人没有抓到滦公子,或者错失拿到荷包的机会,那么姑娘的银钱就算是亏损了。”
此时此刻,女孩儿在权衡。小七的关注点,是她感到恐惧的,可是她没有办法,显然,她的背后,是有另一个人在帮助她的。
“你有苦衷,但是,你需得知道,真相昭然若揭,若你再隐瞒细节,不仅要从重处罚,就连你自己,也是要受到许多皮肉之苦的。你这样娇弱的身子,真的被打了板子,那岂不是要掉上半条命吗?到时候,你背后的那个人,真的会救你吗?你得到的好处,怕是还不及你的医药费来的多吧。伤是落在你的身上的,一个弄不好,再瘫了,残了,你小小年纪,面容姣好,还没许人家,谁人也不会要一个残疾的女子做妻子的。就算不残疾,这身上的伤疤,再加上你在衙门的罪名,整个端国,甚至整个楚国,谁还敢与你亲近呢。”
小七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让女孩儿明白,只有坦诚交代,才能得到救赎,如果她再执意隐瞒真相,那么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艰难,面临的处罚更加严重。
女孩子当然不想让这件事毁了她的一辈子。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迟疑更加明显了。她被小七说服了,刚想开口。这时一直为书生说话的那个女子抽泣了起来。、
“太好了,滦公子总算水沉冤得雪了。我就知道嘛,他这样一个正人君子,平时连个蚂蚁都不敢踩死,怎么可能做那样下作的事情呢。果然,他是清白的。”
女子的话,打断了女孩儿,书生这才想到,刚才一直是她在维护自己。
“多谢方小姐的信任,在家不胜感激。”
“不知这位方小姐是……”小七看向方小姐。
书生很是单纯地解释道:“这位是方小姐,乃城中富户方家的长女。我与方小姐自幼一同长大,所以,是很要好的朋友。”
原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若不是书生说,小七还真的看不出来,这女子和如此穷困的书生会是年幼的好友。
书生看得出小七的疑问,很是惭愧地说:“原本家中也是有些门路的,父亲做布料的生意,有些田产铺面,可是后来父亲早逝,家中的生意便全部被其他的叔叔接手了。我与母亲流落在外,银钱散尽……”
书生的经历很是坎坷,明明自己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如今却要沦落到被人接济。然而,这种大起大落的境遇,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志气,反而还能在绝境中,保持一颗善良的本心,一心执着在诗书之上,这是极其难得的。
小七再问那女孩儿,女孩儿已经不再承认什么了。
“我认罪,都是我的错,我心生歹意,大人将我抓去吧。”
小七无奈地笑了笑。
倘若这女子不说话,打断那个女孩儿,也许,小七还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现在,她做出了如此明显的暗示,便是小七再想忽略也是不成的了。
“是你一个人做的?”小七挑眉:“这耳坠不是凡物,想来在这小城之中,也是个稀罕物件儿了。不妨让大老爷查一查,看 这东西到底是何人所购。”
“这……”
女孩儿没有想到,小七会这般咄咄逼人。
查出了背后之人,是很容易的,但是查出来的,和她自己交代的却是不同的。女孩儿看了一眼女子,终于不敢再有所隐瞒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我也是没办法的呀,还希望大人能在大老爷面前多多美言,从轻处罚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