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家的突然覆灭让孟州人喜出望外。
连续几天,都有孟州人庆祝。
也有不少和邢家关系比较密切的人员利用一切关系打听具体状况。
但是毫无例外,什么消息都没有。
传得最多的一个版本就是,邢家招惹了一位外地人,动了枪。
但是没想到那我外地人是过江猛龙,直接把邢家掀翻了。
一定层次以上的人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说邢家恶贯满盈也不为过,但问题是,这次行动是军方直接策划执行的。
这里面蕴含的信息就太过惊人。
也正因为如此,那些和邢家“荣辱与共”的家族和势力都跟哑巴了一样,一个个全都龟缩起来。
而孟州也在之后迎来的全面清洗,上下气象为之一新。
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正陪着郭芷君到医院复查。
虽然绿瘦蛇的毒性不大,但考虑到接下来一行人的行程,还是做一下全面检查为好。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只要表皮伤势好了,就彻底痊愈了!”在检查之后,大夫给出了确定意见。
俩人往出走的时候却愣住了。
大厅里站着足有三四十号人,中年青年都有,一个个脸上都是纠结的神色。
看到高阳之后,一群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高阳皱眉道:“什么意思?”
一名中年人被推了出来。
他干笑两声,带着一点儿卑躬屈膝得意味,赔笑道:“高阳先生……您来孟州,我们竟然都不知道,这实在是很抱歉……”
“你们是什么人?”
这群人等得就是这句话。
中年人立刻回道:“高先生,我是宁家的宁海涛,这位是赵家的……”
宁海涛突突突跟机关枪似介绍了一圈儿。
“麻烦让一下!”高阳皱着眉听到一半,淡淡说道。
宁海涛有些慌神儿,磕磕绊绊道:“高先生……我们……我们也是深受邢家之害啊!”
“是啊,邢家在孟州可是一手遮天啊!”
“我们是敢怒不敢言!”
“很多事情都是被邢家逼着做的啊!”
一圈儿人七嘴八舌。
高阳算是明白了,这群人应该是平时和邢家有一定交集的各方势力,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是自己下的手,找自己求情来了!
“让开!”高阳虽然对他们没有什么观感,但是一看他们的嘴脸,就能大概猜到平时到底是怎么样一种做派。
被逼?鬼才信!
“高先生……”宁海涛还想再哀求一下。
但是高阳冷冷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说完这句话,高阳拨开人群,拉着郭芷君走了出去。
一群人目瞪口呆。
啥意思?难道那个桃花眼儿都知道?
这些人背后凉意直冒。
而走廊里经过的病人和医护人员看到这一幕也啧啧称奇。
那一群人里面可是有不少孟州的大人物,竟然被一个桃花眼儿直接无视了。
厉害!
是的,普通人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某些层次之上的交手。
不过,高阳的动作让孟州接下来的时间里,又恢复了边境小城的安宁。
……
孟州向西南几十公里,就是夏国和甸国的国境线。
深入国境线三百多公里,就是甸国的首都。
甸国这个国家体制特殊,甸国军方有强大的实力,传统的政客处于弱势。
不过,即便是军方,也对一股藏于民间的势力十分忌惮。
那就是“靠山堂”。
“靠山堂”的支脉遍布南亚东南亚,而最核心力量一直在甸国。
首都佩光市郊外有一处占地很广的大型庄园,坐北朝南,建筑风格十分豪华。
不过此刻,庄园主楼的大厅里却站了一地的人。
这些人都是黄种人,穿着统一的翻白袖的黑底唐装,很有点儿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东海滩黑帮的感觉。
大厅中央,古色古香的八仙桌和案台。
案台上供得是弓步推须的关圣帝君像,香烟缭绕。
八仙桌右座上一位头发半白的老者一脸阴沉。
“我很想知道,是不是我们堂口常年不进内陆,他们都快忘了我靠山堂的厉害?”老者眼中有火苗升腾,“邢家一.夜之间就扑了!这是打我们堂口的脸!”
一名手下走出人群道:“二长老,我们是不是应该派点人去内地?”
“是啊,二长老,消息传回来之后,多少人在看我们笑话?”
一群人心情激愤,你一言我一语。
二长老面无表情,但是心中却暗暗得意。
最近“靠山堂”堂主温炳志身体有些不适,有很多事都交给儿子温志存去做。
二长老叫梁冠龙,他和温炳志按照辈分,都是青帮“万象皈依”的“象”字辈。
温炳志就算不能干活儿了,还有他梁冠龙啊!
直接传给儿子算什么意思?
温志存那小子没拜过三祖,没上过香……是外人!
所以,在邢家覆灭消息传来之后,梁冠龙兴奋不已。
如果借着这个机会能把事平了,就能顺道把人抓在手里,就算是温炳志不让权,梁冠龙也有办法架空对方。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咳咳!”一道熟悉的声音让梁冠龙瞬间坐直。
一群同样黑色唐装的人走进大堂。
最前方是一名年过六十的老者,面色红润,精神绝佳,不过额头上有一道陈年老疤,斜斜得向下,擦着左眼的外眼角一直延长到脸上,倒是给老者增添了一份戾气。
“堂主!”所有人都面相老者行拱手礼。
老者就是“靠山堂”一号人物,温炳志。
温炳志身边有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搀扶着他,正是温志存。
温炳志周围还有四五名中年人,一个个龙行虎步,都是靠山堂这一辈的精英中坚。
“老二啊,你太草率了!”温炳志长叹一声,朝八仙桌走去。
梁冠龙一看,立刻从座位上站起,将桌子右侧的尊位让了出来,自己则退到堂下和其他人站在一起。
山堂之内,长幼尊卑不能废,即便是梁冠龙有取而代之的心,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么做。
温炳志一挥手,所有人各入各位。
温炳志咳了一声:“大家想必都知道了!我们在孟州的楔子被人拔了,你们想要找回面子,我很理解!”
大家面面相觑,心中火气慢慢升起。
这次面子可是被踩到泥里了。
温炳志双目微闭,双手拄着手杖道:“那我也表个态,不可!”
下面的人“轰”一下,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