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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二章 南京故事
    (谢谢书友“牛顿苹果树”的打赏!)

    赵印选这帮投降派看到靖江王一家惨死眼前,吓的浑身颤抖,他们没想到这个新主子这么手狠,自己的亲戚都能下狠手收拾。

    靖江王被处死后,第二个上来的就是瞿式耜和张同敞师徒。二人穿着红色囚服,头上插着草标,反绑着双手。

    瞿式耜对着身后的张同敞说道:“别山,老师先走一步,在九泉下等你!”

    张同敞笑道:“哈哈,老师请走好,弟子马上就到!”

    瞿式耜说完走上行刑台,将自己的头颅放到铡刀下,闭目等死。

    这时靖江王府中,张煌言跪在朱宏三面前,正在苦求朱宏三放过瞿式耜和张同敞。

    而朱宏三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说话,而是盯着手中一份锦衣卫的急报发愣。

    张煌言发现自己说了半天皇帝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自己这里,赶紧咳嗽一下问道:“陛下,现在瞿式耜和张同敞就要处斩,这二人绝对不能杀啊!请陛下开恩放过他们!”

    张煌言的话语惊醒了朱宏三,他看了看张煌言,笑道:“玄著,朕本来就没想杀他们二人,他们和朱亨歅不一样,朕只是看瞿式耜到底是不是真的忠于朱由榔!”

    朱宏三说完对身边的李承恩说道:“老李,你去传旨吧,将瞿式耜和张同敞押回大牢,过几日和投降的那些将领一同解往京师看押!”

    张煌言听朱宏三终于饶了瞿式耜二人,长出一口气,虽然并没有放出来,也是关到南京大牢,但是毕竟留了一条活命,这样自己和老师钱谦益也能有机会再次营救。

    朱宏三说完将手中的锦衣卫急报交给张煌言,说道:“玄著,你看看吧!这是京传来的密报,看来朕的两个儿子也不省心啊!”

    张煌言接过一看才发现,除了锦衣卫的急报外,还有两个密折,一个是太子朱海所写,一个是都察院御史孟张明所写。

    张煌言先看了看锦衣卫的急报,原来上面说的是太子朱海突然用太子印信调动东宫三卫,将南京九门封闭,说要闭城搜查科举案犯。

    太子的密折上详细的和朱宏三说明自己为什么调动东宫三卫,是太子发现正在京师举行的会试有考题泄露,害怕案犯逃跑,才不得已动用自己的卫兵。

    看到这张煌言惊出一身冷汗,东宫三卫是太子亲卫、太子勋卫和太子翊卫的合称,三卫每一卫有士兵一千一百二十人,远小于正常一卫的五千六百人,并且这三卫主要负责东宫宿卫和仪从,以及卤簿、仪仗之事。所以这些人也就是一些礼仪兵,和皇帝身边的大汉将军差不多。可是在怎么说这也是三千多人的武装部队,如果使用得法还是能造成一些破坏的。

    张煌言看完太子的密折后赶紧打开那个御史孟张明的密折,上面写的更是不堪。孟张明听到京师有风声,说是太子准备借着陛下出征之际,效仿唐朝灵武故事,然后封皇帝陛下为太上皇。

    张煌言饱读诗书,自然知道这个灵武故事指的是唐朝安史之乱时,唐肃宗李亨,在灵武没经过老子李隆基同意,直接自立为皇帝,然后奉老子李隆基为太上皇的故事。现在朝中出现这种大事,怎能不让太子党的张煌言着急。

    “陛下,孟张明的奏折满篇都是具报,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臣觉着太子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朱宏三哼了一声:“哼!老子还没死呢,他就等不及了吗?没有风哪来的雨?既然京中有传言,那就必然有人这么想过!”

    张煌言听朱宏三说的诛心之言,刚要为太子解释两句,哪知道朱宏三打断张煌言说道:“好了,玄著你不要说了,直接拟旨吧!宫中侍卫和东宫三卫以及京师兵马司衙门都由钱勇节制!朱宏义年纪老迈,让他在家养老吧!太子朱海办事不利,让他闭门读书,不得与外人接触!”

    朱宏三离开南京时,将皇城守卫任务交给朱宏义,京城防交给了钱勇,现在将这两个职位都交给钱勇,正说明朱宏三对朱宏义已经不放心了。毕竟朱宏义和太子关系太近,如果御史孟张明说的是假还好说,万一是真的那可不好办。老家都没了的朱宏三立刻就成了孤家寡人,虽然不至于像李隆基那样孤单的当太上皇,但是也够朱宏三喝一壶的。

    朱宏三金口一开就成了定局,再加上张煌言情报不明,也不能为太子说什么,只好下去按照朱宏三的意思拟旨。

    朱宏三这个苦逼皇帝在前面拼死打仗,后面的几个儿子却为了权利互相拆台。

    事情是这样的,在朱宏三离开南京后,刚开始的几个月南京政局平稳,新首辅马济远上台,再加上南直隶那些大地主的利益得到了保障,也就没人在闹了。

    所以太子朱海这几月很是悠闲,朱海虽然名为监国,但是朱宏三给他留下来的权力空间很小,四品以上的官职朱海无权任命,只能千千迢迢的报送到广西前线请皇帝批准。而四品以下的中低官员升迁,那是组织部的事,朱海也插不上手。朱海作为监国的唯一作用就是当一个橡皮图章,每半月的大朝会上对内阁送上来的条陈批复即可,连反对的权利都没有。

    没了朱宏三在身边,朱海这几个月也轻松不少,在二月份的一天,他看到今天天气不错,决定带上贴身小太监双喜出去拜访老朋友钱遗爱。

    钱遗爱当这个上元县令已经一年了,这一年来他算是深刻体验到基层官吏的难处。上面千根线下面一根针,什么事都要地方来办。垃圾清理要地方出人、维护治安要地方出人、征粮收税要地方出人、收治流民要地方出人,这些到还行,因为都是上元县份内之责,所以那些衙役干的还算顺手。

    最可气的是换了新皇帝,政事也变的繁多起来。皇帝要在金山门外搞开发区,建新工厂,征地拆迁工作自然落到地方。还有皇帝要搞一些基本的民政福利,将以前虚设的那些“养济院”“漏泽园”“惠民药局”重新开设起来,这都需要钱财和人手。

    人手好说,不行让各乡出徭役,但是这钱从哪来?中央财政拨下来的只是一半,另一半美其名曰地方配套,配什么套?还不是要地方出另一半?钱遗爱也没办法,他想要当好这个官,就要做出政绩,没钱了他只能厚着脸皮去本县的各个大户人家化缘。

    不过好在钱遗爱的老爹还在位,内阁钱阁老谁不知道,所以钱遗爱还是能要来银子的。

    这天上午钱遗爱在衙门里刚准备好,中午他要去应一个酒局,是城里大户沈家安排钱遗爱吃饭。正在这时,门外一个衙役进来通报:“太爷,门外有一个人求见,说是财政部郎中郑老爷的家人!”

    郑老爷钱遗爱知道,是财政部江苏清吏司的郎中,那是整个江苏省的上眼皮、财神爷,钱遗爱自然不敢不见,赶紧让人把那个家人请进来。

    门外跟着衙役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穿着应该是管家一类的家人,那个管家大概是得了自己老爷的嘱咐,知道钱遗爱的身份,进屋来对钱遗爱很是恭敬。

    那个管家施礼后说道:“草民拜见太爷,草民是财政部江苏清吏司郑老爷的管家,我家老爷有一件事想要请求太爷帮忙办一下!”

    那个管家说的恭敬,但是钱遗爱可不敢拿大,他老子是阁老不假,但是县官不如现管。这个沈老爷手握江苏一省的钱粮赋税,如果惹得他不高兴,稍微难为你上元县一下就够钱遗爱喝一壶的。

    “那里那里,郑大人平时对我上元县多有照应,我县自然有求必应,不知这次郑大人有什么事吗?”

    “太爷,倒不是什么大事,是我家小姐的猫昨天走失,这只猫我家小姐已经养了多年,感情深厚的很,走失后我家小姐昨晚哭闹一晚。我家老爷实在没办法了,请求太爷这里的衙役帮助寻找,不知行不行?”

    那个管家说的客气,但是这件事无礼之极,你一个四品郎中家里的一只猫丢了就让县里的衙役帮你寻找?皇帝也没这么大架子吧!

    但是没办法,钱遗爱有求人家,城外开发区拆迁工作正在进行,这可是皇帝下旨多次催办的工作,如果办不好钱遗爱也就绝了上升的门路。而所有上级拨款都要经过这个江苏清吏司,人家郑郎中动动嘴,晚拨给你半个月,你钱遗爱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没办法钱遗爱只好陪着笑脸说道:“这位管家放心,本官这就安排人去郑大人家周围寻找,一定不能再让小姐伤心!”

    钱遗爱说完叫来县中衙役班头,让他带上五十人,跟着郑管家去帮忙寻找。

    郑管家满意的带着衙役去找猫,钱遗爱平复一下心情准备换衣服去赴宴。这时门外的衙役又进来通报说:“太爷,门外又来了一个人,说是太爷的朋友,想要见太爷!”

    钱遗爱心情正不好,怒道:“怎么?又是那个郎中家里的猫丢了,让咱们派人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