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行至山脚,九歌便从君羽墨轲身上翻了下来,一边理着衣衫,一边满脸嫌弃地嘀咕起来。
“死妖孽,熏得我一身狐狸臭。”说着,又抬起袖子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故作夸张的挥起手,“哎呀呀,骚死了,骚死了。”
君羽墨轲懒洋洋地掀开眼皮子晲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拂着袖摆道:“知道自己骚就可以了,用不着这么大声的说出来。”语气非常淡定,像是在陈述一件实事。
九歌怒,“靠,死妖孽,信不信老衲收了你?”
“嗯?”君羽墨轲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似笑非笑道:“怎么,有了宁王妃的头衔你还不满意,想让本王入赘?”
“你……”刚说一个字,九歌像是到起了什么,愤怒的神情忽然就顿住,声音染上了一种低沉的伤感,“不是不满意,只是想……”
君羽墨轲挑眉,回头看着她,以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九歌驻足在原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又在想什么?”君羽墨轲心生疑惑,遂大步折回来,站到她身旁,轻缓的语气少了几分调侃,带了许些安抚。
九歌缓缓抬头看着他,忧郁的神色骤然一变,狞笑道:“想揍你!”
君羽墨轲心中一沉,刚想闪开,九歌便趁其不备狠狠往他膝盖上踹了一脚,接着拂袖扬长而去。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紧接着,就是男人暴戾的咒骂声。而走在前面的女子头也没回,还好心情地哼起了小调。
穿过这片树林,就能看到泗水河了,可在这时,旁边的林子里却传来了打斗之声,
九歌漠不关心的往那边扫了眼,十丈外的树林里,一片刀光剑影,显然是遇上江湖仇杀了。她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便置若罔闻的继续向前走去。
“哟,前几天还有人说什么行侠仗义,这么快就改性子了?”君羽墨轲也往那边瞟了眼,凤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转瞬即逝。
九歌瞅着他,淡淡一笑,“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你师父没教过你‘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么?”
“好,这是你说的。”君羽墨轲打了一记响指,笑道:“自己记着就行,等会千万别管。”
九歌没听出他话外之音,自嘲地笑了笑,眼底划过一丝伤痛,快得连她自己都触摸不到。
“人贵有自知之明,就算想管闲事,也得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我现在功力全失,又有伤在身,过去干嘛?送人头吗?”
君羽墨轲眸光一闪,敛起了唇畔那慵懒的笑容,代之而起的是怜,自责。正想出言劝慰她,忽然,一个熟悉的斥骂声从打斗中的人群里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宣于祁,你臭虫投胎呀,走哪都能跟着一群苍蝇。昨天刚灭了一波,今天又来了一波,没完没了了。早知道跟你走一起这么累,本女侠就该一个人去行走江湖。”
紧跟着,一个朗若风吟的声音轻轻地传来,不紧不慢语调从容而优雅,让人如沐春风。
“这句话你说了不下百遍,下次记得换句台词。”
“是宣于祁和无双。”九歌眼睛一亮,顿时喜形于色,浑然忘了自己刚才的话,迅速向声源方向奔去。
君羽墨轲瞥了眼她离去的背影,摇头轻叹,“女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