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浓,万簌俱寂。
“吁——”几声嘶鸣声响起,哒哒的马儿收住蹄子。
君羽墨轲回头看了几人,唇角带着一丝笑意,松开缰绳飞身下马,淡淡的道:“夜路难行,我们今晚就在此处休息一晚,明日再接着赶路。”
“是,主人。”林崖也跟着下马,吹了一声哨子,两匹坐骑便自己跑开了。接着便自觉的去拾捡干柴。
“我靠,有没有搞错,在这里休息?”九歌扫了两眼黑漆漆的树林,满脑子都是问号。
“这里怎么了?环境挺不错的呀,你看,明月高照,星光点点,多有情调呀!”君羽墨轲笑盈盈的仰首看向空中那稀疏的星点,偶有几颗分外明亮。
“死妖孽,你这么坑人,你妈知道吗?”九歌偏头狠狠瞪着他,怒气冲冲的叫骂。
黄昏的时候,他们本来是在一个小镇上,明明可以找间客栈住一宿,偏偏这只妖孽说什么前面还有个镇子,天黑之前就能到达,还能赶上夜市,她信以为真。这下天是黑了,说好的镇子咋就变成密林了呢。
君羽墨轲眉梢一挑,抬眸看了她一眼,接着对灵紫问道,“你,解释一下,你家小姐在说些什么?”
灵紫无辜地看向九歌,摇头,“奴婢也没听懂小姐在说什么。”
“噢,原来你也听不懂,”君羽墨轲叹道,“这么大的人了,说出来的话自己丫鬟都听不懂,看来准王妃的表达能力还很欠缺呀。”
他显然心情很好,瞥了她一眼,又道:“喔,忘了告诉你,普通州县日暮就闭城门了,所谓夜市,是逗你玩的。”
忽悠她的?
“王爷,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欠揍!”九歌怒火中烧,愤愤问着。
“啧啧,这还没走多远呢,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君羽墨轲很无奈的说,“女人呐,果然都是善变的!”
“……”九歌语塞,回想起早上妖孽就去侯府接她的时候,郁凌云原本不同意她去参加武林大会,但这厮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最后竟然让郁凌云笑呵呵的送她出门了,临走时慎重的嘱咐她早去早回,一路上都听宁王的安排,千万别惹祸什么的。她为了让郁凌云安心,就一一应诺下来。
可是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她觉着自己都不用惹祸了,单单听君羽墨轲的安排,就能被他坑的骨头都不剩……
“小姐,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咱们还是先就下马吧。”灵紫见她还在和君羽墨轲僵持,连忙从中劝和。
九歌扫了眼周边的环境,淡淡点头。
现在想折回之前的镇子也来不及了,跟妖孽发火只会被他气得吐上几升血,算了,又不是没野外露宿过,这次就当认栽,下次她一定要长记性。
昨天她闲着没事时,就独自一人去马场溜了一圈,可能是因为这具身体原本就会骑马,所以她当时只是稍微琢磨了一下,掌握好骑马的技巧,今天就能上马赶路了。
对于她短短一天就学会了骑马这件事,君羽墨轲也感到非常意外,不过更多的还是欣慰。
主仆二人将马儿拉到了树林子里找地方栓好,回来时林崖已在树林的背风处生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火堆。
火光中干枯的树枝噼里啪啦作响,九歌径自走到君羽墨轲对面坐下,挑眉看了眼他一身装束,心中忍不住赞叹一番。
这厮长相妖孽是公认的,不然何来紫衣一现邪魅生之说。但没想到他换下一袭象征身份的紫衣也这么俊美。瞧瞧那一身黑色锦袍,明明没有任何华贵的饰物点缀,竟然还能给人一种低调尊贵,邪肆桀骜的感觉。
颜值高就是好,等她这具身体长开了,肯定也是位前凸后翘的大美女。
“准王妃在想什么?”
九歌正在神游天外,耳边冷不防响起一道戏虐的声音,她定睛望去,就见君羽墨轲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你看着本王发呆了半晌,眼神里满是淫光,莫不是思春了?”
九歌一愣,也不生气,淡淡笑道:“思春是一种正常生理现象,难道王爷不会吗?莫非被我说中了,王爷是寡人有……咳,疾~”
林崖默默低头,他什么都没听见。灵紫读书不多,并没有听懂,依然心无旁骛的啃着干粮。
“既然准王妃思春了,那正好可以趁着今夜良宵美景,验证下寡人是否有疾。”嘴上交锋那么多次,君羽墨轲也不会再轻易的被她气着。
“噢,原来王爷还有在荒郊野外打野战的嗜好啊。”九歌眨了眨眼睛,继续发扬着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优良品质。
“……”君羽墨轲脸色霎时就温沉下来了,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她到底还是不是个女人!
林崖正在给火堆添柴,听到这句话,吓得手一抖,挑起一根薪火直飞向对面灵紫,灵紫大惊,下意识的侧身躲避,薪火从她眼前飞过,在脸颊上留下一阵余热。
“差点就被打招了,林护卫,我没得罪你吧?”惊魂落定后,灵紫吓得哇哇叫嚷着。单纯的她也不懂打野战是什么意思。
“是在下失误,不好意思。”林崖瞄了自家主子一眼,他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小护卫,我只说了一句话,你干嘛这么激动,难道也是思春了想打野战?”九歌瞥了眼灵紫,一本正经道:“如果你愿意为我所用,我家小丫鬟可以借你用用哦~”
林崖一脸酱肝色,垂首不应。
灵紫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有片刻的茫然,“小姐是在说我吗?”
“别插嘴,继续吃你的。”九歌神情淡定,不依不饶道:“小护卫,说真的,你要不要考虑考虑?男人嘛,总会有需要的。”
林崖脸色黑青,觑了君羽墨轲一眼,低声道:“主子,属下先行告退。”
话落,嗖的一声就纵到不远处的树枝上,他有直接,自己要是再呆下去,不是被未来的王妃整死,就是被主子给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