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我先吧。”
九歌顺手夹了一块肉吃,接着笑眯眯地给两人面前的酒杯斟满美酒,“你可知宣于祁为什么不会武功?”
君羽墨轲一笑,语气淡淡:“他年少时被大雪冻伤了身子骨,所以不能习武。”
“这都能查到,王爷果然是神通广大呀。”九歌送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君羽墨轲淡淡看向她面前碗大的酒杯,抬了抬眸,里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你可以喝酒了。
九歌会意,非常干脆的灌了杯酒,接着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懒洋洋道:“好了,你问吧。”
“风兮音是何时归隐江湖的?”君羽墨轲问的不疾不徐,眸光扫过一排排的酒坛,不动声色地拎起一坛千日醉,给九歌面前的空杯斟满,浓郁的酒香袭来,叫人醺醺欲醉。
“额……兮音不是一直都隐居在梅林吗?”九歌眨着眼睛看向他。
“哪有人生来就厌倦了俗世纷争。”君羽墨轲放下酒坛,语气带了点讽刺,“风兮音是五年前才开始归隐。”
“然后呢?”九歌好奇的问。
君羽墨轲端起茶杯,掩住唇角的笑意,“然后你该喝酒了。”
“嘁,喝就喝,”一杯酒换一个消息,算起来她还赚了。
九歌再次端起酒杯,一口干尽,然后这杯美酒下肚,喉咙里瞬间就感觉火辣辣的,她疑惑的盯着酒杯,哑着嗓子问:“这是什么酒,好像挺烈的。”
“自然是好酒。”君羽墨轲斩钉截铁的说。
九歌狐疑地嗅了嗅,酒味香醇,确实是好酒,就是烈了些。她捏了下嗓子,抬头继续问:“王爷可知,宣于祁为什么喜欢穿红衣?”
君羽墨轲夹菜的动作一顿,沉吟了会,便优雅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眸光瞥向她,“为什么?”
“因为他记忆中最为深刻的那天,正好是穿红色衣服。”九歌撑着额头,有些熏熏然地解释着。
“那天是哪天?”
九歌笑眯眯的竖起右手食指左右摆了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这个问题我可以不用回答。”
昨天她就这个问题,特地问过宣于祁,他说他穿越的那天,穿的就是一身红色西装,以至于到了古代,也经常喜欢穿红色衣袍,一是为了回忆现代,二是希望能在机缘巧合之下,重新穿回去。
君羽墨轲挑眉看着她有些迷糊的样子,脸上又掠过一丝笑意,“本王第二个问题跟你的这个问题有点相似,”边说着边拿起那坛千杯醉为她斟满,“风兮音在你府上住那么久,你知道他为何常穿一身白衣么?”
九歌挠着脑袋,语气有点不确定,“应该是因为他有洁癖吧。”
“洁癖?”
“噢,我是说他爱干净,所以喜欢穿白色。”
君羽墨轲摇头,淡淡道:“喝酒!”
九歌纳闷的坐直身,又灌了满满一大杯,接着打了个饱嗝,含糊不清问:“为什么?”
君羽墨轲意外的看着她,千杯醉是酒中之王,平常人喝上一口都要醉上三日,她这都喝两大碗了,竟然还清醒着!一名刚及笄的女子竟然也有这等酒量,着实令人惊叹呀。
“风兮音在为人守孝,孝期七年未满,所以常着一袭白衣。”君羽墨轲声音淡静,深邃的凤眸中似有一丝伤痛滑过。
九歌了然,也没心思再追问,用手敲了敲晕乎乎的脑袋,缓缓道:“接下来轮到我问了,王爷,嗝儿……你可知宣于祁的身价多少?唔,我的意思是,他名下全部产业总共值多少两银子?”
君羽墨轲挑眉,浅浅笑道:“这个问题过于刁钻,恐怕连宣于祁自己都算不清具体金额数字,你自然也不可能知道答案,所以这杯,我们要一起干。”
说罢,就拿过就近的一坛酒给自己斟上,淡淡的酒香中含杂着一丝甘醇药香,这是利于养生的竹叶青。
九歌没觉得他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劲,模糊地“嗯”了一声,端起手边的千杯醉,跟喝糖水似的一下就喝掉了。
君羽墨轲放下空杯时,面无表情地睨着她,眸中略带一丝惊讶,都喝三大碗了居然还不醉,这女人又令他刮目相看了。
“嗝儿,我怎么觉得……这酒有点不对劲儿?”九歌迷糊地拍着脑袋,喃喃自语。
“该本王问你了,”君羽墨轲轻咳一声,眸光掠过一抹笑意,“丫头,你可知,风兮音大你多少岁?”
听到这个问题,九歌似乎又清醒了点,醉眼朦胧的瞅着他,“应该跟王爷差不多大吧?呵呵,看兮音那完美无瑕的皮肤,貌似比王爷还要年轻点……”
“哼,没想到你还喜欢以貌取人!”君羽墨轲白了她一眼,脸上笑意褪去几分,语气凉凉,“风兮音如今已过而立之年,而你才刚及笄,年龄只达他半数,现在应该知道他今日为何避而不见了吧?”
他知道这丫头对风兮音存了点不该有的心思,虽然没能及时制止,那就要将它点点扼杀,一分也不能残留!
他眼里融不进一粒沙子,只要是他看中的,不管是东西还是人,必须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九歌愣住了,难道这就是风兮音拒绝自己的原因吗?眸光投向湖边迤逦的风景,心中有点酸酸的疼和涩,回眸,拎起一坛酒,仰起头就灌了下去。
君羽墨轲眉心一跳,刚想出声制止,“砰”的一声,坛碎,人倒。他看了眼软趴趴的醉在桌上的九歌,轻轻叹了口气,“原本只想让你在王府留宿一夜,你倒好,喝这么醉,是想赖着不走了吧。”
君羽墨轲站起身,弯腰,将她轻轻抱起。九歌醉不省人事,没有一丝察觉,乖巧的依偎在他怀里,哼都没哼一声。君羽墨轲低低笑了笑,轻柔的呢喃着,“罢了,想赖就赖吧,本王养你就好。”
碧湖上,风光无限,长廊尽头,身形修长挺直的男子抱着怀中女子转进了紫竹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