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心一惊,药箱往地上一放,开始扒拉酒精和治疗皮肤病的药。
“妈妈,好痒!”
阮爽突然惊叫。
阮玲好不容易找到一只皮炎药,结果是用完的。
“再忍一忍,妈妈马上找到。”
她翻到酒精,找到棉签,刚蘸了液体,就愣住了。
阮爽的手臂上根本不能沾染酒精,否则很很疼。
她丢下酒精,找到一瓶快要过期的皮炎药,打开蘸了一点,涂到她的手臂上。一分钟过去,根本没什么药效。
阮玲一着急,直接踢飞了药箱。
拉着蹙眉痛苦的阮爽,去了隔壁。
“咚咚咚!”
房门敲响,却不见人来。她又敲了几声,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滚出来!”
阮玲这一嗓子,在这个楼道回旋。
她正要抬脚踹上去的时候,房门猛地打开。对方一脸无辜地倚着门,看着阮玲母女:“阮小姐什么事?”
“你说什么事,自己吃不完的东西,为什么要给我们!”
阮玲怒不可遏,恨不得掐死眼前的这个女人。
对方低头看到阮爽的手臂,明显也是吓了一跳。
“哎呀,小朋友你的胳膊怎么了?”
“都是你。是你说要洗洗板栗才能吃!”
阮爽挣开阮玲,指着女邻居又吵又嚷的,情绪比阮玲还难控制。
女邻居一看这母女俩愤怒的模样,当场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的错。要不赶紧送医院吧,这看着挺严重的。”
大晚上的阮玲怕扰民,扯了两嗓子,她这心里窝着的火,倒顺了不少。
见对方已经道歉,她也没理由再耗下去,拉着阮爽进了屋。
纪宣来的时候,阮玲刚牵着包裹严实的女儿下楼。
“这准备上哪儿去?”
“医院。”
“叔叔,我受伤了。”
纪宣低眉看了她一眼,又转向阮玲。
她别开脸,依然带着怒意道:“洗板栗,中毒了。”
“先上楼吧,我给陈慕打电话。”
纪宣没有迟疑,说着拿出了手机。
阮玲母女相视一眼,转身回了电梯。
回到屋子,没过多久,陈慕背着药箱便来了。
阮玲正在厨房忙活,阮爽跟纪宣在客厅看电视。
“谁伤着了?”
他一进来,就问。
“我。”
阮爽听到,主动撸起袖子。
手臂上触目惊心的样子,让陈慕微微皱眉。
他将药箱放到茶几上,打开取出酒精和药棉。
“怎么弄的?”
“板栗毛毛。”
阮爽如实应声。
纪宣站在一旁,随口一问:“严重吗?”
“过敏。”
陈慕轻轻地从旁边蘸着酒精消毒,一圈一圈的地往旁边带血丝的皮肉移着。不知是真的不疼,还是这小丫头在忍着,一直不见她喊疼。
站在一旁双手持兜的纪宣,静静地看着。脑子里却在回想,他来这里时,站在楼梯口的纪安之的叮嘱:“爸爸,你去陪阮姐和小爽吧?我等你回来,加油!”
思及此,不觉勾唇。
阮玲从厨房出来,一边擦手一边说:“她这个伤是不是很严重?”
陈慕专注上药,头也不抬道:“还好,只是过敏。”
听到过敏,阮玲松了一口气。
返回厨房,纪宣却跟了进来。
阮玲正在煲汤,里面是一整只乌鸡和一些大料。前段时间,她受伤加上甜甜的失踪,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的机能明显在下降。
“甜甜的事,你不要太担心。胡局长派出了小分队,已经开始在京都市周边的城城镇摸索,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将人找回来。”
阮玲没有应声,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看着她削弱的身影,他很想上前将她拥在怀中,但这里毕竟是厨房,陈慕和阮爽还在外面。
“那个,我家老爷子百岁生辰就要到了。”
犹豫半天,纪宣温声说出。
阮玲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回身,掀开锅盖搅了搅汤。
“所以,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她问的很轻,语气透着难得的柔和。
纪宣换了个站姿,依然定定地看着她的身影。“我想你跟我一起参加。”
“但我不是你的什么人。之前算助理,如今什么都不是。”
阮玲没有回头,将汤锅盖上,转而又去切菜。
纪宣朝前迈了一步,与她并肩站着。
阮玲倒也没有抗拒,他的突然靠近。
“你以我女朋友的身份。”
阮玲忽然拎起菜刀,吓得纪宣猛地后退一步。
她继续切菜,他没敢再继续说下去,默默退出这里。
外面,陈慕已经给阮爽过敏的手臂抹了药,小丫头正伸着手臂趴在茶几上。
“记得不能沾水,到睡觉的时候,直接脱外面的毛衣。”
“好的。”
俩人正说着,纪宣走了过来。
“好了?”
“好了,本就不是大问题。我再给她配点内服的药,差不多这个过敏就消了。”
纪宣点点头,看向阮爽趴着的姿势,俯身将她扶起,抱坐沙发上。
“一直这么抬着,也不行吧?”
“很累。”
他刚说完,阮爽接了话。
陈慕夹药的手一顿,朝他们看去。
“小爽来,站到叔叔这边。”
阮爽看了纪宣一眼,麻利地跳下沙发,挪到陈慕身边。
“先放叔叔肩膀上。”
他因为坐着的是茶几边的小凳子,身高什么正好可以给阮爽支撑一下。
小丫头很高兴地放了上去,还不耽误看电视。
纪宣在原地踱了几步,朝厨房扫了一眼,在沙发上坐下。
阮爽拿了遥控器,正要调到儿童节目,突然跳出一个晚间新闻。
【下面播报一则寻人启事:阮甜甜,女,六岁,身高一米二。京都人。鹅蛋脸,很白,长头发。走丢时,身穿灰色兔绒大衣,黑色长筒靴。于前日上午在朝阳新城小区失踪。有知情者请通知于曼小姐,联系方式152********。必有重谢。】
“为什么是于曼阿姨?”
阮爽突然开口,陈慕好奇抬头,播音员已经播放完毕。
只有纪宣还盯着电视机看,他没有让媒体播报,这很明显是于曼干的。
阮甜甜的失踪,从第一天他就查到不是什么金钱绑架。最大可能是遇到了人贩子,不然也不会这么久没有任何消息。
尤其是对于一个初次回国,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陈医生,留下吃饭吧?”
阮玲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客厅,三人同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