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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九章胜勇杀敌
    卜拉多逃了,在江安勇挑死法力塔的时候,他从另一侧夺路而逃。靠着饮马血,两天时间奔出三百六十里,来到了枭镇。疲惫不堪驰进枭镇时,马倒地而亡,卜拉多重重地摔在地上,头破血流。

    顿时有人围了上来,看看有没有便宜可拣。卜拉多挣扎地站起身,从腰中抽出刀一扫,逼退围过来的众人,嘶声吼道:“我是红柳河镇的卜拉多,要见埃尔老大,告诉他郑国出兵了,红柳河镇完了。”

    在埃尔是北漠国中的姓氏,枭镇的埃尔老大便是被称为漠北鹰埃尔哥,此人八年前出现在戈壁之上,率领着三百余人的轻骑横冲直撞,队伍不断扩大,最后成为戈壁三雄之一,将枭镇这块肥肉置于他的势力范围中。

    一盆水兜头泼来,卜拉多不但没有躲,反而张大嘴吞咽着,这两天靠着喝马血一路奔来,又渴又饿。灰尘被冲刷干净,有人认出卜拉多,喝了声“等着”,飞奔前去送信。半柱香的功夫,来了两匹马,绕着卜拉多转了几圈,道:“卜当家,跟我们来,大当家要见你。”

    枭镇比起红柳河镇大了许多,两横两纵四条街道将镇子“井”字型分开,北面那条街是赌场和青楼所在,卜拉多是这里的常客,抢到钱没少在这里一掷千金、眠花宿柳,要占据这块风水宝地没点实力可不行。以前是羌帮的呼雷战所有,呼雷战被一个过路人挑了之后,这块地盘三天换个做主之人,死的人足够铺满整个镇子的大街。埃尔哥强势到来之后,枭镇这块最肥的肉自然落入他的碗中。

    栖红、倚绿是枭镇最大的两座青楼,这两处青楼对街而立,都说同行是冤家,每到夜时两座青楼上的姑娘倚楼招客,娇呼嗲叫夹杂着互相嗔骂,算是北街一景,惹得那些恩客们纷纷前来看热闹。

    其实栖红和倚绿都是漠北帮的产业,卜拉多跟着那些人从栖红楼的后门进了后院,他是这里的常客,穿廊走院十分熟悉,在红姑娘彩珠的小院前停下,埃尔哥就在屋中等他。

    见过埃尔哥,卜拉多便想到他的外号漠北鹰,这个外号真没取错,箕坐在短榻之上的埃尔哥目光锐利,最引人注意的便是脸上的那个硕大的鹰钩鼻。彩珠侧坐在一旁倒酒,金壶上镶嵌着宝石,酒碗金光灿灿,卡拉多暗咽了口唾沫,拜倒在地,“见过埃尔老大”。

    埃尔哥扫看了卜拉多一眼,道:“好男儿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且坐,把红河柳镇的事说与我听。”

    很快,数十匹快马从枭镇的四面八方驰出,给分布在戈壁上的马贼带去郑军剿灭红河柳镇的消息,同时也送出了漠北鹰的英雄帖,邀请戈壁上的众位首领在十月十五日齐聚枭镇共商抗击郑军之策。

    …………

    江安勇从鬼啸林双缴获了三百七十二匹战马,俘虏马贼二百余人,又缴获了一批金银宝石器皿等物,价值在三十万两以上,加上红柳河镇所得,这次剿贼光战马就得了近七百匹,俘虏六百多人,财物一百三十多万两,战死将士一百四十余人,远超所值。

    回到驻地,江安义下令此次出征阵亡将士每人抚恤五十两,出战的将士每人二十两赏银,驻守的将士每人十两,大营中欢声一片。江安义带着得胜之师押着物资准备回井门关,驻地不能荒弃,以后这里会成为郑军的一片驻点,更何况此处离金矿不到三十里,采下的金子要运送到这里储存。

    来之前与管平仲商议过,在军镇建立起来之前,此处驻扎一千五百人,看押那些俘虏挖矿。怎样开采金矿,如何看押囚犯、怎样运输等事宜江安义不想去管,到时候管平仲自然会派人前来,百工科也会派工匠前来指导,江安勇自告奋勇成为第一批驻扎的将领,两个月后会有新的一批人前来换防。

    细细叮嘱了一遍江安勇,江安义准备带着兵马回井门关,还没动身,龙卫的探子送来消息,戈壁上的马贼准备云集枭镇,商量对付郑军。江安勇闻讯大喜,笑道:“大哥,正好趁此良机将马贼一网打尽,明年建军镇就没有障碍了。”

    朴天豪担忧地道:“戈壁滩上的马贼超过万人,若是集结而来,恐怕我军难以抵挡,不如暂避其锋退回关中,等明年春暖再来计较。”

    江安义道:“驻地有三千轻骑,还有二千辎重军,物资充足,据寨而守马贼一时难以攻下。此处离井门关不过一百余里,大军来援只需两天,勿需担心。马贼人数虽多但心杂,不见得敢跟我军硬碰,我倒是担心这些马贼像蚊虫、跳蚤般袭拢,阻断商路,烦不胜烦。”

    何希桂道:“师傅多虑了,若是没有了商旅,这些马贼也活不成,他们总不能去种地牧羊吧。”

    “今天是十月初六,离十五日只有九天,我索性亲眼去看一看这些马贼想干什么。”江安义下令决心,道:“派人先将缴来的东西和马贼押回井门关,禀报管都督,让他驻兵井门、积云、镇山三关,随时准备出兵剿灭马贼。”

    …………

    埃尔哥的英雄帖发出后,原本热闹的枭镇越发变得烦嚣不堪。为了办好这场英雄会,枭镇的商铺各显神通购进了大量的食物、酒水,为了钱,不少商队带着天南海北的物资赶来,各国风情的伎乐也闻风而动,埃尔哥发了话,不准马贼趁机抢掠,否则严惩不贷。

    镇外树起了数十根木杆,上面挂满了违命的马贼,黑鸦对经过的人群熟视无睹,自顾从尸体上啄食着腐肉,即便如此,枭镇周围每天都有数十场厮杀,这是一场金钱、欲望、杀戮的盛会,被美酒、鲜血、歌舞、欢笑、哭泣浸润着。

    枭镇不足以支撑这多人进入,埃尔哥将会盟地安放在枭镇西边五里外的野羊湖。戈壁之上也有水源,正因为有了这些水源才有绿洲,也才有了集镇。野羊湖是枭镇的水源,湖水如镜,水中鱼儿畅游,鸟儿栖息,岸边水草丰美,常有野羊来此觅食,因而得名野羊湖。

    现在是十月,水草枯黄,沿湖搭建起数百个各具特色的帐蓬,色彩斑澜,彩旗飘舞。往来的男女衣着服饰各不相同,有西域诸国的,也有郑人漠人,还有安印、摩居等国等的武士、商人现身其中。

    帐蓬留出空地做为集市,交易的货物五花八门,有牛羊马匹骆驼,各种皮毛,酒水器皿,来自郑国的香水、丝绸、瓷器是抢手货,一瓶香水的价格高达二百八十两。

    来的男女多数背弓带刀,各种语言夹杂在一起,争端时起。敢来参加马贼聚会的多半不是什么善茬,埃尔哥派出了二百名手下维持秩序,在野羊湖方圆五里的范围不准动刀枪,否则不管对错一律斩杀。

    离英雄会还有三天,马贼首领们陆续到来,早在十天前埃尔哥便下令腾空镇上所有的客栈接待前来开英雄会的各路马贼。七天前埃尔哥住进了北街的一处宅院,这处宅院院墙丈五,厚达五尺,耸着箭楼,院墙之上有人往来巡逻,此处是漠北鹰在枭镇的据点。

    院子很大,房屋看似杂乱无章,东一栋西一处,有的狭窄之处只容一个人侧身而过,穿过之后会发现前行无路。房屋高处开着窗,从屋中持弓而守,便是五六百人也无法攻下。

    埃尔哥此时坐在一间石屋中,听手下向他禀报,“黄蜂盗的盗首腾恭立夫妇带着二十名手下住进了云飞客栈,黑烟煞的大当家和四当家带着十六名弟兄住进了自家的黑风窝,苍狼帮帮主住在倚翠楼,他手下的一百多人在野羊湖扎营……”

    等此人说完,另一人接着道:“大当家,戎弥国特使、载昌国特使都急着想见你,今天有个人自称是安印国的特使,也想拜见你,休梨国和尉车国的特使今天去拜见黄蜂盗和黑烟煞了,请大当家示下。”

    埃尔哥“嘿嘿”地冷笑道:“郑国扫荡戈壁,看来有意西向,戎弥、尉车这些国家时常入侵郑国,现在担心郑国报复,想找我们替他挡灾,打得好算盘。巴杨,我不好露面,你替我去见见这些特使,看看他们都开什么价,有好处不妨先拿到手。还有,去打听打听腾恭立和安比利都见了哪些人,那些特使找他们许了什么愿。”

    埃尔安眼中射出两道寒光,沉吟片刻道:“巴杨,你替我送张帖子,就算明天晚上我请腾当家和安当家在栖红楼饮酒,顺便把那些特使都请来,有什么话大伙坐在一起说说,呵呵,一定很热闹。”

    巴杨恭声应是,转身离去。

    “老二,这几天你多多辛苦,让弟兄们都睁大眼睛,戈壁上的马贼都来了,别被人把家抄了,听到什么风声速来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