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在苏家,看着他一步一步老死,她要,亲手结果了他。
即使是,她失去一切,包括安澜。
即使是她大逆不道,她也要去做!
她跪了下来,用自己的衣袖,一点一点地抹掉秦夫人脸上的血迹。
然后替她将头发梳整齐……她一向是个体面人,离开,也得体体面面的。
“妈,对不起。”她别无选择。
当火光冲天,她的手指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小腹那里,那个孩子一直在不安地动。
宝宝,这是奶奶,当你出生时,见不到她了。
可是,妈妈会永远记得……
叶凉秋木然地站着,手垂着,她无能为力,她救不了秦夫人,她只能选择让她体体面面地离开。
燃烧的声音,像是暗夜里花朵静静盛开的声音。
燃烧,绽放……是红珂,生命最后的烟火。
那一片火光中,外面,木牢里……秦沛的手牢牢地抓着木条,长长的指甲陷内肉里,殷红的血水顺着粗黑的皮肤往下,看起来怵目惊心。
粗糙而脏乱的头发挡住了他的面孔,看不出神情,只看到一双无神的眼,望着楼上的方向。
“红珂。”秦沛喃喃地叫着妻子的名字,他这才恍惚地想起,其实他和她还是夫妻。
当年,他们没有离婚,他带着初恋远走高飞。
为什么这么傻!?不值得的,我不值得你这样。
他的脸上,有着两行清亮的泪。
只是这泪水,来得太迟太迟了。
那一片火,是红珂吗?
红珂……他发出凄厉的声音,可是他的身体开始往下沉,他又回到了暗无天日的地方。
而以后,他回复人间,却是再也见不到那一抹容颜。
他对她最后的回忆,是那两行清泪。
一生,只为一个人流泪……
她为他流尽了一切的眼泪,却是到最终,才得到他的忏悔。
……
叶凉秋带着秦夫人的骨灰失魂落魄地一路开着车回去,回到了秦夫人住的地方。
一回去,她捧着的东西让酥袖就吓了一跳,“凉秋,你怀孕,怎么能拿这么不吉利的东西呢,一会儿让老太太看到了可不得了。”
叶凉秋的目光有些呆滞,“酥姨,妈在这。”
酥袖左右看了一眼,拍拍匈口:“这孩子是撞邪了,也不知道安澜怎么照顾的,这种东西怎么能碰呢?”
她伸手想拿开,扔出去,但是才碰了一下手就烫到了。
怎么那么烫?
叶凉秋抱得很紧,目光直愣愣地对上酥袖的,“妈在里面。”
酥袖愣住了,之后脸部肌肉就开始抖动……然后开始惊慌。
老太太,老太太呢?
老太太说是小睡的,怎么好几个小时了也不见人?
酥袖的眼死死地盯着叶凉秋手里的东西看,之后猛地掉头,朝着楼上走去。
她不信,她得看看老太太。
老太太一定在房间里好好地睡着,凉秋那孩子一定是撞邪了。
一定是的……
门猛地打开,可是卧室里,却没有秦夫人。
酥袖呆呆地看了好久,之后就听到楼下小女仆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