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橙眯着眼，“当然。”

    “可是我看着你，很可怜！”叶凉秋轻笑，“活这么大，你大概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吧？”

    她站了起来，面无表情，“背叛了亲人，背叛了养母……苏橙，你还剩下什么，这个世上你还有什么牵挂？”

    “活着，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苏橙的表情在那瞬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冷笑：“你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心里有没有坚持？”

    说完，她又笑得甜甜的，“爸爸知道你的感情这么丰富吗？他可是希望你和他一样铁面无情得当块木头！”

    叶凉秋冷冷地看着苏橙，“我会让你知道我铁面无情的一面的。”

    苏橙歪着头，轻笑一声，“我好怕！”

    叶凉秋没有理她，直接走出去坐到车上。

    她自己开车，才要发动，副驾驶那边就被打开，苏橙一屁|股坐在她身边。

    叶凉秋睨着她，之后就发动了车——爱跟不跟。

    车子开到了那间精神病院，走在那布满了绿藤的巷道，叶凉秋的目光有些黯然……

    她看向了苏橙，顿了下步子，“以前，王彩云就是在这里离开的。”

    苏橙没有出声。

    “她是你妈妈。”叶凉秋浅浅地笑了一下：“到死，她也没有觉得自己错了，她以前，经常去看你。”

    苏太太和王彩云将所有的爱，都给了苏橙，但苏橙从来没有一点感动，只是冷哼一声，“她是活该。”

    没有人知道，她宁可，从来没有被送走！

    她宁可，活成叶家……

    叶凉秋没有出声。

    她见了医生，问了苏太太的情况……

    医生摇了摇头，“情况很不好！病人受的刺激太大了，药物对她丝毫不起重要……因为她自己愿意沉在那段阴暗的回忆里，谁也不能拉她出来。”

    叶凉秋淡淡地点头，“好好照顾她。”

    “要见一见吗？”医生问，“不过得隔着铁丝网，病人现在有自残的行为，而且不排除会伤到人。”

    叶凉秋没有拒绝。因为她怀孕了，她不会拿孩子去冒险。

    隔着一道铁丝网，她见到了苏太太。

    才过了两天，苏太太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瘦了至少十斤，眼窝都陷下去，更不要说整个脸都是枯黄的，像是被什么吸干了水分一样。

    叶凉秋的心揪了一下，说不出的难受……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有强者才能活下去，弱者，就会像她一样倒下。”苏橙的声音在她身边轻轻响起。

    叶凉秋过了许久才开口：“难道不够吗？拥有了那么多，还不够吗？”

    生活了几十年的夫妻，连一条活路也不给。

    苏橙说错了，她于苏世城不是血脉，而只是有血缘的陌生人，只是比寻常人让他觉得有那么一重保障罢了。

    叶凉秋不忍再看，转身……

    这时，背后传来了阵喃语：“苏苏……苏苏……妈妈在这，苏苏……”

    叶凉秋仰了仰头，眼里热热的。

    苏橙轻笑，“看，她多可怜！你不救她的话，这辈子她都要生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