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看着你,这一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彼此。
直到贝薇薇不甘寂寞的声音响起......
“哎呀婳姐,你是不是还没敬钟总一杯酒呀?我们所有人都敬过了,连田叔和张姨都喝了,现在就只剩下你了。“
这话表达的意思很到位。
意思很明了,连田叔和张姨这样的一线大牌都给足了钟总面子,你一个小小的二线演员还在端什么架子?
婳棠在心里冷笑一声,看着钟一粟的眼神没变。
从位置上起身,端起酒杯看着主位上坐着没动的男人,唇角的笑愈发肆意,“是吗?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丝毫看不出她的不好意思来。
她笑得愈发勾人,“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先自罚一杯,然后再敬钟总一杯。”
钟一粟看着她,依旧没动。
他太清楚她的酒量,三杯红酒就醉了,何况今晚这酒杯比那天晚上的酒杯大了不少。
只是,他并没有出声阻拦。
就那么看着婳棠仰头,将一整杯红酒喝了下去。
接着是第二杯,看着她伸过来的红酒杯,他看她一眼,随即端起面前的酒杯,和她轻轻碰了一下。
婳棠再次一饮而尽。
钟一粟随后,一口就将杯子里的红酒吞了下去。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微妙起来,李向阳看了眼身边的婳棠,又看了一眼钟一粟,隐隐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事。
喝到最后,大家都喝得有点多。
田叔和张姨年纪大了提前退了场,贝薇薇就顺势坐在了钟一粟身边。
此刻,她正一脸关切的看着钟一粟,娇滴滴问,“钟总,你还好吗?喝酒多了会头疼,我替你揉揉好不好?”
说完,起身站起来,就要给钟一粟揉头。
钟一粟扫了一眼正在和甄词聊天的婳棠一眼,见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边,于是脸色不自觉沉了下来。
一旁的李向阳看到了,立马拿眼神示意贝薇薇,“微微,你去帮钟总倒杯茶。”
贝薇薇虽有不甘,但也不敢违背老总的意思。
于是走到一旁去给钟一粟泡茶。
钟一粟抬手揉了揉眉心,今晚这群人太吵,吵得他头疼。
李向阳见他这样,立马贴心的问他,“钟总,时间也不早了,大家也吃喝得差不多了,要不就散了吧。”
钟一粟放下揉着额头的手,抬眸看他一眼,随后点头,“好,那今天就到此为止。”
李向阳会意,然后看向大家,站起来高声说,“今天就到这儿,现在各自回家,各找各妈。”
贝薇薇端着水杯走过来,看着已经站起来准备走的钟一粟,表情有些失落,“钟总,要不喝了这杯茶再走吧?我都泡好了。”
钟一粟看她一眼,脸上表情冷淡,“谢谢,不用了。”
说完,接过李向阳递过来的外套,抬脚率先出了包厢。
他一走,大家伙也都起身离开。
甄词挽着婳棠的胳膊一边往外走一边和她撒娇,“婳姐,我今晚去你家睡吧,我不想住酒店。”
甄词不是北城人。
婳棠点头,“可以啊,但你的行李还在酒店怎么办?”
“也是哦,”甄词有些郁闷,“我要是回去拿的话,来回太远了。”
婳棠想了想,“那就别拿了,我家什么都有,你直接跟我回家。”
甄词一听开心起来,“好啊,我今晚要和你睡。”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贝薇薇打趣的声音,“甄词,你也成年了,还要抱着你婳姐睡觉?这话传出去小心坏了你婳姐姐的名声哦。”
婳棠停了脚步,回头看她,那张娇艳的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眸色冷冽,直勾勾的盯着贝薇薇,“心里阴暗的人,她眼前的整个世界都是阴暗的。”
说完,她直接不给贝薇薇反驳的机会,又将视线看向和贝薇薇一直交好的柳玫,“你可要当心了,和这样的人交朋友,会一起被拖进阴暗世界的,我劝你还是早点弃暗投明。”
一句话,说得柳玫脸色发白。
她原本挽着贝薇薇胳膊的手也不自觉松开了。
感觉到她小动作的贝薇薇,恶狠狠的瞪她一眼,随后看向婳棠,一张美丽的脸因为生气而显得有些扭曲,“婳棠,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好玩意?不过是仗着李总的关系才......”
“你们在干什么呢?”
张迪和彭佳宁走过来,两人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贝薇薇,又看了一眼唇角含着笑的婳棠,仿佛明白了什么。
于是彭佳宁劝道,“这里是公共场合,万一被人拍到就不好了。”
婳棠看着他,抬手在他下巴上摸了一把,笑得一脸娇媚,“还是我的小宁宁懂事。”
被她摸了一把的彭佳宁,顿时变得面红耳赤。
“你.......”彭佳宁比婳棠还要大几岁,他一脸无奈的看着她,“算了,走吧,我送你和小词回去。”
婳棠没拒绝,拿眼睛扫了脸色愈发不好的贝薇薇一眼,勾唇一笑,接着牵着甄词扬长而去。
见他们都走了,张迪问贝薇薇,“你们的司机来了吗?没来我送你们。”
柳玫,“我的来了,那我先走了。”
说完,抬脚就走了。
张迪看着贝薇薇,正要开口问她,却见她使劲一跺脚,低低骂了一句‘贱人’之后也走了。
连声招呼都没跟他打。
张迪无奈一笑,就她这种性格的女人,迟早要吃大亏。
......
彭佳宁让司机先将婳棠和甄词送到‘碧水上庭’。
但他的车进不去,只好停在大门口。
婳棠和甄词下了车,和彭佳宁说过谢谢之后,两人就进了小区大门。
想到家里没了洗漱用品,婳棠又领着甄词去了一趟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买了需要的东西,两人慢悠悠的进了公寓楼。
电梯正好在一楼,她们坐电梯到八楼,一出电梯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钟一粟。
甄词不知道钟一粟住在这儿,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们的钟总不是回家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
婳棠见她有些紧张,就低声对她说了一句,“他就住对门。”
“......“
有那么一瞬间,甄词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关于她家婳姐和钟总的。
婳棠看着站在她家门口的钟一粟,不明白他站在哪儿做什么?
难道是在等她?
她一边想着一边领着甄词走了过去。
甄词懂事的率先开口打招呼,“钟总。”
钟一粟看她一眼,开口叫她的名字,“甄词。”
甄词没想到钟总竟然记住了她的名字,她突然开心起来,“是,钟总。”
“你先进屋,我有话跟婳棠说。”
甄词刚想点头,但又犹豫着看向婳棠。
婳棠将手里拎着的洗漱用品递给她,柔声说,“你先进去洗漱,鞋柜里有新的拖鞋,衣柜里有几件没穿的睡衣,你随便选。”
说完,她走过去打开密码锁,开了门。
甄词拎着东西立马进了屋,婳棠替她关上门。
关上门之后,她转身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钟总,这么晚了你还有事?”
前一秒对着甄词说话那么温柔,下一秒对着他,语气就这么冰冷。
钟一粟有些生气,但又觉得这气生得莫名其妙。
于是强忍下来,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垂眸看着她,低声问,“不是还欠你一顿糖醋排骨?”
他嗓音低沉而磁性,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勾人。
婳棠,“......你什么意思?”
“明天还是后天?”
婳棠不自觉的跟着他的话走,“我后天要去外地拍戏了。”
“那就明天晚上。”钟一粟接着问,“还想吃什么?”
“上次你做的清蒸鲈鱼也好吃......”
“可以。”钟一粟又问她,“还有吗?”
“没了。”
“嗯,进去睡吧。”
婳棠,“哦。”
她乖乖的转身,打开门,进了屋。
关上门,她站在玄关处换鞋子,一边换鞋子一边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刚刚在外面和他都聊了什么?
两人前一秒分明还在冷战的,怎么下一秒就聊起吃的来了?
换好鞋子,婳棠坐在沙发上,仔细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越想越觉得钟一粟今晚的举动太过诡异。
从两人认识到现在,他的态度一直冷淡,有时候甚至还有嫌恶。
但刚刚,他说话时的表情似乎挺温柔。
想到这儿,婳棠就极快否认了。
不可能!
钟一粟不可能会对她温柔。
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钟一粟那厮肯定有问题。
婳棠想来想去,却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她打开包包,将手机拿出来,正想着给他发个信息问明白,这时,甄词在卧室叫她,“婳姐,我今晚枕哪个枕头?”
婳棠只好先收起手机,拎着包进了卧室。
这一忙就忙了一个多小时,等到她躺下来,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看着身边睡得打起小呼噜的甄词,婳棠也慢慢有了困意,于是眼睛一闭,也跟着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