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一白见她醒了,立马小声说,“苏苏,我就守着你,不会打扰到你睡觉的。”
苏眠扯了扯唇角,轻声回他,“你作业还没写,先去写作业,写完作业再来陪我。”
钟一白,“我可以把作业拿过来写。”
说完,他就下了床,打开门跑了出去。
苏眠没再去管他,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钟一白抱着书再进来的时候,苏眠已经睡着了。
他坐到沙发上,动作很轻的打开书包掏出课本,开始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作业不多,他一会儿功夫就写完了。
收拾好课本装进书包,将书包收拾好放在一旁,他抬脚悄悄的走到床边。
趴在床头,静静的看着苏眠。
因为发烧的原因,苏眠白皙的脸颊有些红,呼吸有些粗有些急,一声接着一声。
钟一白听着,心里放心不下,转身拎了书包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房间,他立马掏出手机给钟南衾打了个电话。
那头响了很久才接起来,低沉的嗓音透过话筒淡淡传过来,“有事?”
“爸爸,你快回来吧,苏苏生病了。”
钟南衾忙完刚从外面回到钟氏集团,这会儿刚进集团大堂,听到钟一白说苏眠病了,立马停了准备进电梯的脚步,“现在怎么样?”
“发烧,之前测了体温37°8,我刚看了她,她脸好红啊,呼吸也急......”
“没吃退烧药?”
“吃了,可看着不管用啊,”钟一白急得声音里带了哭腔,“爸爸,你快点回来吧,我好担心苏苏.......”
“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钟南衾看向一旁的晏清明,冷声吩咐道,“苏眠病了,我先回家,有事你给我电话。”
话音未落,他已经转身大步离去。
晏清明立马追上去,“钟总,要不要我派司机送您?”
“不用,我自己开车。”
......
钟南衾回去的路上,打电话给郭婶,又让她给苏眠测了一次体温。
听到体温已经升到38°6,眉心不自觉皱了起来。
挂了电话,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白炎。
白炎刚下手术,刚刚这台手术做了将近四个小时,他刚换下手术服出来,连口水没来得及喝,手机就响了。
四个小时的手术,他现在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但看到是钟南衾打过来的,还是接了起来,“我刚下手术,如果没特别急的事,能不能明天再说。”
语气,自然有些不爽。
那头的钟南衾直接无视他不爽的语气,直接丢给他一句,“苏眠发烧了,你过来看看。”
白炎强忍着想要发飙的冲动,咬牙问了一句,“除了发烧还有没有其他症状?”
“我正在回家的路上,具体不清楚。”
白炎,“......那请钟总回去看了之后再给我打电话,我刚做了四个小时的手术......“
钟南衾不想听他废话,直接对他说,“我一会儿派司机过去接你,半个小时左右,你准备一下。”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白炎,“.......”
现在到底是谁在求谁办事?
求人办事就这态度?
心里虽说不满,但回到办公室之后,白炎也没耽误,跟助手交代了一下剩余的工作安排,又整理了自己外出的急诊箱。
正准备坐下喝口水,办公室门敲响了,门外站着来接他的大壮。
.......
钟南衾一进门,钟一白就迎了上去。
“爸爸,你回来还挺快。”
钟南衾快速换好鞋子,抬脚就朝楼梯走去,一边上了楼梯一边头也不回的问道,“她怎么样了?”
“还那样,”钟一白紧跟在他后面,“爸爸,要不咱们送苏苏去医院吧?”
钟南衾没理他,一步并作两步上了二楼,大步朝房间走去。
房门虚掩着,他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几步走到床边停下来,俯身下去,近距离看着苏眠烧得通红的脸颊,原本蹙着的眉心不自觉皱了起来。
伸手过去,掌心贴上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烫得他心头一紧。
视线扫过一旁的床头柜,上面放着电子温度计。
他伸手拿过来,轻轻的贴在苏眠的额头上,摁了一下.......39°。
吓得一旁的钟一白低叫一声,“爸爸,咱们赶紧送苏苏去医院吧。”
钟南衾放下手里的温度计,又掀了苏眠压在最上面的一床被子,紧接着转身去了洗手间。
再出来时,他手里端了一盆温水,水里放着毛巾。
钟一白看着他将水盆放在床边,然后拧了毛巾给苏眠擦额头、脖子和手心,便好奇的小声问,“爸爸,你这是在干嘛?”
钟南衾嗓音低沉,“帮助退烧。”
钟一白趴在一旁仰脸看着他,葡萄般的大眼睛里满是怀疑,“这样能退烧?”
钟南衾懒得再理他,继续手上的动作,直到温水变凉了,这才起身端了盆子进了洗手间。
刚从洗手间出来,郭婶敲响了房门,“先生,白先生过来了。”
“让他进来。”
话音落下没多久,房门被推开,白炎拎着急诊箱走了进来。
两人也没说话,钟南衾直接领了白炎走到床边,“刚量了体温39°,我刚用温水给她擦了擦,效果不大。”
白炎将手里的急诊箱放下,随后拿了温度计又给苏眠测了一次体温,依旧是39°。
放下体温计,他打开急诊箱,从里面拿出听诊器来,俯身下去开始给苏眠做检查。
他手上的动作惊醒了昏睡中的苏眠,但她烧得太厉害,也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了白炎一眼,又睡了过去。
做完检查,白炎直起身子看向一旁站着的钟南衾,“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普通感冒,但她现在高烧不退,要不给她打一针?”
钟南衾立马点了头。
白炎给苏眠打了一剂退烧针,半个小时后,苏眠的额头开始出汗,之后汗越来越多,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白炎已经走了,钟一白也让钟南衾给赶出去了。
此刻,房间内只剩下她和他。
钟南衾给她脱了身上湿透的衣服,用温水将身上的汗擦拭干净,最后拿了干净睡衣出来给她换上。
一系列的动作,钟南衾放得很轻,以至于一切都弄好之后,苏眠依旧睡得很沉。
从洗手间出来,钟南衾在床边坐了下来。
耳边是苏眠越来越平稳的呼吸,高烧的潮红退去,睡得愈发沉了。
坐了一会儿,钟南衾起身就出了房间。
去了一楼餐厅,钟一白正坐在餐桌前吃饭,见到他过来,小家伙立马问,“爸爸,苏苏烧退了吗?”
钟南衾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来,抬眸看他一眼,轻点了下头。
见他点了头,钟一白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退烧了就好。”
说完,他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
佣人见钟南衾过来了,立马又端了几个菜上桌,钟南衾简单的吃了一点,又去了二楼。
临上楼前吩咐郭婶熬点粥,做点清淡的小菜备着,一会儿苏眠醒来要吃。
郭婶点头应下了。
......
苏眠是半夜十点醒来的。
卧室内亮着一盏橘色的落地灯,落地灯就在沙发旁边,她偏头过去,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钟南衾。
此刻已经很晚,他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电脑,修长的手指正快速的敲着键盘,深邃的眼眸看着电脑屏幕,专注而认真。
橘色的灯光从他头顶洒落下来,将他头顶的黑发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男人身上冷硬的气质也被柔和了几分。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半在灯光下,一半隐在暗处,更显得脸部轮廓立体又分明。
此刻,他眉心微蹙,薄唇紧抿......
苏眠渴得厉害,本想着自己爬起来倒水喝,但高烧过后人有些虚,仰起身子想坐起来,一阵头晕吓得她又倒了回去。
听到动静的钟南衾侧眸看了过来,看到苏眠醒了,他立马拿起腿上的笔电放在一旁,随即起身大步走过来。
俯身下来,墨色的眸子看着她,嗓音低沉,“醒了?”
苏眠想出声回他,但嗓子又干又哑,最后只好点点头。
点完头之后,她扭头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连忙抬手指了指。
钟南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知道她渴了,立马伸手将水杯端过来,只是水有些凉了,他又起身拎了水壶过来,掺了一半热水在里面。
最后试了试水温,觉得正合适,这才伸手过去,托起苏眠上半身,然后将水杯递到她嘴边。
苏眠好渴,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都喝光了。
最后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还想喝。
钟南衾只好拿了一个靠枕过来,垫在她背后,让她靠坐在床头。
水壶里的水太烫,他起身走到一旁放红酒的柜子前,将柜门打开,从里面拿了一瓶纯净水出来。
将凉水和热水一掺,水温刚好合适,苏眠捧着杯子喝得畅快淋漓。
一连喝了三杯水,她才解了渴。
喝完最后一杯水,她将水杯递给坐在床边的钟南衾,小脸有些红,“我喝好了。”
钟南衾接过水杯放在一旁,视线落在她绯红的脸颊上,薄唇微启,“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