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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你有没有好好跟她说啊,是不是又犯你那混脾气了!”郑母微蹙着眉头,又问着他。

    郑母不说还好,话头一提郑天旺就一肚子闷气,嚷嚷道:“我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结果让她大嫂堵在门口,愣是连素娥的面都没见着!他娘的,这叫什么事!”

    “咋的回事,她嫂子不是一向不乐意豆芽娘回去的吗,咋的这回跟着拦你了。”

    “谁知道那个泼妇今天抽的哪门子风,不让我进去还不说,一个劲地拿扫把轰我,还说我私闯民宅!我都没还手呢,她娘的就满处嚷嚷说我打她!可气死我了。”郑天旺一股怨气地把话原话说给郑母听,郑母听了也是气闷的慌,只道明早她也跟着一同去,且去找刘氏她娘说说。

    郑天旺撇着嘴应了一声。

    待到转天早上,一家人正坐在堂屋里喝着杂面糊糊,就听见外面一阵敲门声,秀莲去开了门,见是刘氏的娘,诧异不已,一边开门迎她,一边赶着喊了郑母和郑天旺。

    “哟,亲家姥姥咋的来了呢,你说这大老远的!俺正和老二说吃了饭上你那去呢!”郑母一脸客气地拉过豆芽姥姥进了堂屋坐下,又问道:“还没吃饭呢吧,快坐下吃点吧,俺家也没啥好东西,亲家姥姥别嫌弃就是。”说着让秀莲去盛了一碗糊糊,又添了一小碟腌菜,两块红薯。

    “甭忙甭忙,俺吃完了来的,正巧隔壁家的小子赶了车去镇上,捎了我过来哒。”

    尽管话这么说着,但瞧着刘氏娘的风尘仆仆的模样,想必早饭也没吃舒坦,秀莲给她盛了糊糊,连声叫她一块吃,刘氏娘推脱再三才端起碗。

    “哎,昨个天旺去的时候俺不在家,一回去就听隔壁说了这事儿,俺家那个媳妇哟,哎……老婆子实在没话说了,倒是让亲家母见笑了。”

    “嗨,亲家姥姥怎么说的,本来就是俺家老二不对,活该被倔回来!”

    “亲家母快别这么说,俺个人儿闺女说话啥模样俺最清楚不过了,她爹爹哥哥都老老实,打小就满处帮他哥哥出气,这才长了一身的臭脾气,俺昨个儿在家说了她一天了,不过她就是嘴上功夫,心眼不坏,亲家母可要多担待些啊。”

    “亲家姥姥放心,他们两口子过的和和□□就好,俺这儿两个媳妇都是一样着看。”

    “是,是,俺知道你家好啊,要不她爹活着时也不会认定你们家不是。”正说着,就见刘氏娘掩着笑意,跟郑母道:“亲家,俺今个儿来是想跟你们说一声儿,素娥有了。”

    郑母一听,面上大喜,连声问道:“果真?”

    郑天旺在旁也是一脸惊讶,刘氏自从生了豆芽以后,肚子已经好几年没动静了,大夫说她头回掉了一胎,没养好就怀了豆芽,身子落了亏,不好再怀了。郑天旺听了以后心里也很难受,安慰着刘氏只道自己注定命里无子,并一直瞒着郑母。如今,听闻刘氏再度有孕,眼前仿佛一片极乐祥云。

    刘氏娘看郑天旺一脸呆愕,嗔笑着道:“天旺家去的那会儿,俺正好去请胡大夫呢。”

    “娘,这,素娥都有娃了,俺总得见见了吧,您看,是不跟嫂子说说,可别拦我了吧……”

    刘氏娘想到自己儿媳妇就是说不出的怨气,在家里整日张亚跋扈,自己儿子又是个老实的,就知道闷头干活,凡是都被媳妇压着,哎,连带着自己这个婆婆也跟着受气!

    “一会儿你就跟娘家去啊,看她再敢拦你!不过,亲家啊,大夫说素娥这胎不怎么稳,俺寻思着留她几日,省的路上颠簸,出了岔子,待过几日胎稳了再叫天旺接她过来吧。”

    “哎哎,亲家姥姥说的是,俺叫老二这些日子勤去着点就是了,有啥缺的尽管知会他,这个娃娃可是不易哟,可得让老二家的好好养着。”郑母现下脑子里只有未出世的孙子,刘氏娘此时说什么只怕她都会一应俱应。

    秀莲和璧容也都紧着给郑母并刘氏娘道喜,钱婆子一家先前闹得那点不愉快此时俱皆散去,只道是自己家破了财换得这些福报。

    待得吃了饭,刘氏娘紧着要回去,家里没人照顾闺女她不放心,临走时瞧见豆芽拽着她裤腿哭闹着找娘,索性跟郑母说一同带了她回去玩两天。

    郑母自是答应,又差着郑天旺上宋家借了车把刘氏娘送回去。

    家里有了喜事,郑母寻摸着买些糖果子吃食,给要好的几家送些喜气,特别是宋金武家,他们这些日子没少借人家的牛车,又得了金武娘的话,不收自己家的银钱,总想着过意不去,正巧赶着和这个节骨眼,两家热闹热闹。

    只是想起刘氏身子亏,可得要买些好的补补,届时生子洗三坐月子,家里怕又是一笔不小的挑费,郑母前日里刚动的让天业读书的心思,便又要拖上一拖。

    璧容从旁看出了郑母的犹豫,想着天业如今已经九岁,若是再往后推,只怕就错过了启蒙的年纪,便寻摸着找个机会和郑母提下自己帮他启蒙的事情,总归是买来《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以作蒙学之用便可。只是农户家鲜少有人识字的,何况是个姑娘,她可要提前找好了说辞。

    这日,天业正蹲在院子里闷着头在地上划拉,豆芽一走福哥儿可是寂寞不少,便磨着天业和他去外面捉家雀。

    天业正琢磨着昨日在里正家看辉哥儿写的那几个大字,被福哥儿一嚷嚷,便忘了笔顺,没好气地冲他嘟囔了几句。

    璧容瞅着他的模样,越发觉得天业是个肯下功夫的料,虽然她没有父亲那般识才的本事,不过她相信勤能补拙,熟能生巧。

    郑母见两人闹了别扭,过来劝和,听闻天业抱怨福哥儿搅和他写字,想起自己耽误了儿子读书,当下心里一阵酸楚。

    璧容借着机会,跟郑母道:“娘,你也别难过了,待到过些日子收了粮食,二嫂稳了胎,咱们好生攒攒,明年便能攒够钱让业哥儿上私塾了。”

    郑母听了璧容的话,连连点头,叹着气道:“只望别耽误了他就好啊。”

    “娘,说起来业哥儿确实不小了,再晚启蒙就困难了。”璧容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郑母的表情,见她一脸焦急,这才道:“其实,我爹以前是在苏州学府里教书的,我打小也跟他学着认了些字,若是给业哥儿倒是不成问题。”

    “果真?我家姐儿是个认字的?”郑母一脸不可置信。

    “我也是再三犹豫才跟娘说的,也是怕惹了别人闲话,毕竟女子无才便是德……”

    “放屁,什么女子无才,娘就见不得那个!哪个家里不都是没得钱让孩子读书,这才都亏了闺女,倒是你爹是个真正作学问的,教了你识字!只是……这启蒙可是要花费啥不?”

    璧容自是知道郑母的为难,便道:“不必,待得大哥二哥哪天去了镇上,到铺子里买本《三字经》《千字文》的便可。”

    郑母听了欣喜不已,忙叫郑天旺明天去镇上买,连带买条鲜鱼给刘氏娘家送去。

    约么过了十来日,刘氏娘家传来话,道刘氏胎稳了,叫天旺来接了她回去,总归在娘家住了小半个月,在再住下去,刘氏娘怕闺女招来街坊的闲话。

    这日一大早,郑天旺就赶了车去,郑母不放心便让秀莲也跟着同去。

    一路上,郑天旺也不敢挥鞭子,生怕车轴压着石头垫了媳妇,索性慢悠悠地牵着牛,秀莲和刘氏娘一路走一路说笑着倒也不无聊,却是刘氏一路上只揽着豆芽并未说话。

    待得牛车到了家,已临近晌午,郑母喜笑盈盈地出来馋刘氏,连连问着她的身子,刘氏娘一五一十地把大夫的话说了,两人又是互相客套了一番。

    刘氏娘把包袱里揣着的两斤红枣递给郑母,委婉着说了一番礼轻勿怪的话,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银角子,正待给出去,却听得旁边一声咋呼。

    “我就知道这里头有猫腻,怪不得成天的背着我呢,要不是我聪明一路跟过来,还傻不愣登地蒙在鼓里呢。”来人一身深藕色的阔袖旧袄裙,眉毛高挑入了发髻,衬得两只细眼越发的小,正是刘氏那锱铢必较的嫂子。

    “你跟过来干啥,扔了明哥儿个人在家,你也放心。”刘氏娘见儿媳妇偷着跟来,心里很不舒坦。

    明哥儿娘倒是全然不顾婆婆,只道:“不放心怎的,我若是光盯着他咱家的银子还不早挥霍光了。”

    刘氏娘沉声道:“当着亲家的面,你又乱嚎啥呢,凭的给我丢人现眼!”

    话音一落,明哥儿娘脸色就变了,扯着嗓子嚷嚷道:“哟,这可真是没天理了啊!这几斤红枣可是俺娘家弟弟前个月给我买来补身子的,我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吃,这倒好,你倒是拿来给小姑做了人情了!还不能叫我说话了哇!”

    刘氏娘一听来了气:“你哪只眼睛瞅见我拿你吃食了,这两斤枣是我昨个儿拖隔壁鸿发买来的,半个也没动你的东西!若是不信,且回去把眼珠子扣下来仔细瞅瞅再来跟老婆子闹腾!”

    “娘,不是做媳妇的眼馋你的私房,你也知道咱家的情况,就那么几亩地,今年还不知道收成咋样,见天儿吃糠咽菜的,瞅着明哥儿瘦的净剩下骨架子了,娘咋的也不心疼呢!”

    “我怎么看着明哥儿比豆芽还胖呢,再说了家里可是没缺了他的粮,非得吃成赵家大胖那样的才叫好啊!”

    “哟,娘,俺们明哥儿到底是不是你亲孙子啊,咋的还有奶奶嫌孙子胖的哩!前阵子我累的躺炕上一个多月也没见你买点啥给我补补,小姑这一怀孕,便是又买补品,又给钱的,旁人见了还以为咱家多富咧!”说着,明哥儿娘就抬眼剜了刘氏一眼。

    “嫂子,你说这么多话,不怕亏了口水钱啊!”刘氏见明哥娘一个劲地数落自己老娘,心里那叫一个窝火,若不是自己怀了身子,定是要冲上去扇她两个嘴巴!

    “俺现在哪还怕这个啊,这么些日子养了两张白吃白喝的嘴,整天又是鱼又是肉的买,俺家都快让人搬空了!”

    “嫂子,我媳妇吃的鱼肉可都是我每日送过去的吧,啥时候花你一分钱了,你们三口跟着沾光我还没管你要钱呢!”郑天旺听不下去了,本来女人家吵架,他们爷们跟着嚷嚷只在不好看,可眼下他可舍不得自己媳妇受委屈。

    明哥儿娘一听见郑天旺跟她提钱,登时便不乐意了,心想怕我吃有本事别在我家做啊,嘴上说道:“哟,你还找我要钱了!你那鱼肉不是拿我家的油盐做的啊,后院的柴火见天劈都跟不上用的!再说了,俺们明哥儿可是老刘家的独苗,跟着他奶奶吃块肉咋的啦,轮的到你说三道四了还!”

    “你给我闭嘴!乐意闹回家关上门喊破了喉咙我就不管你,别在外面给我们刘家丢人现眼!”刘氏娘见儿媳妇吵得没完没了,一张老脸只差找块布盖上。

    刘氏见着明哥儿娘跋扈的模样气得咬牙切齿,心道不就是计较钱吗,忙让老娘把那块银角子拿回去,又让天旺去自家后院扛了一捆柴火,扔在院门口,对明哥儿娘道:“我这几天用了你家的柴火,现下都还了你,吃你家的油盐酱醋,便拿了你吃我的鱼肉补了也富裕,这些枣子娘也说了半个没拿你的,如今我跟娘家的账目清了,但凡让我知道你回去再为着这事跟我娘吵,我定拿了菜刀回去砍死你这个母大虫,不信你就试试!”

    刘氏说话的时候横眉怒目,脸上青筋直暴,直看得明哥儿娘心里打着颤,虚着声音嘀咕了几句,抬眼见了刘氏的血红目光,想起以前公爹刚死时刘家的一个堂兄弟来家里抢地,小姑子拿刀砍了他手的事情,当下再不敢再说话了。跟刘氏娘说了句回去给孩子做饭就一溜烟地走了。

    郑母见了便硬是留下刘氏娘吃午饭,刘氏怕老娘回去受气,也要她留下。

    璧容和秀莲在厨房里整顿午饭时,想起刚才刘家媳妇跟婆婆争吵的模样,两人唏嘘不已,不禁觉得刘氏过去的日子也当真不好过。

    ☆、第16章 豆芽改名

    刘氏有孕,可是把郑母乐坏了,直念叨着祖宗庇佑,这些年的香火没有白烧。

    因着刘氏这胎得来不易,起初的三个月又极易滑胎,故而起居饮食全家都格外在意,一日三餐都让郑天旺给她送去房里,就指望着生个大胖小子,好给二房继承香火。

    郑母这次也真是舍下心来,家里每隔三四日便整顿一顿荤腥,或者是郑天旺去山上捉鱼,或者是去镇上赶集的时候买些连肉的大骨熬汤。

    说起来自打刘氏怀了身子,刘氏娘往郑家跑的也勤,有时拖隔壁家的小子从镇上买些桂花糕带过来,有时则带些自家的鸡蛋、梨。许是因着两个婆子都是寡妇,郑母倒是和刘氏娘很上的来,也知道她和儿媳的关系,故而常常留她在家吃了饭,在叫郑天旺送她回去。

    有时刘氏的嫂子马氏也在刘氏娘后面偷摸着跟来,站在门口哇啦哇啦地嚷嚷一阵,反反复复地不是说刘氏怀孕带走了娘家的风水,就是个人儿婆婆整日鸡蛋糕点地给刘氏送,害的自己家如今都快揭不开锅了,正如秀莲的那句话,马氏就是想着法来讨钱的。

    尽管最后总是被刘氏娘给骂回去,但人家似乎乐此不疲。

    直到刘氏的胎足了两月以后,郑家一家人才稍稍松下心来。

    这日早上,璧容听了天业和福哥两人背诵的《百家姓》,又检查了两人的描红,天业背诵的很流利,字写的也有了些模样,倒是福哥儿那一篇歪歪扭扭“图画”直看的璧容忍俊不禁。说起福哥儿读书的事,是秀莲听郑母提起她给天业启蒙,便也跑来求着能带了福哥儿一块,哪怕今后福哥儿不想读书,能识得几个大字也总是好的。

    本来璧容觉得福哥儿年岁尚小,想明年在为他启蒙,可转念一想,又担心自己若是推辞会让秀莲又胖的想法,便没有犹豫地答应了。

    检查完了功课,璧容便叫他们两人出去玩了。待到临近晌午,福哥儿一路欢呼地进了家门,直拽着璧容出去看他和小叔叔抓的宝贝。

    璧容无奈被他揪着围裙,一边喊着慢点,一边随他出去。出去一看,可是把璧容吓得不轻,只见天业手里正拿着一直足有一斤多的大甲鱼,正举到璧容面前,甲鱼的四只小爪还在不停伸缩。

    “你们俩这是成心吓姑姑啊,咋的抓了这么个家伙来。”

    “呵呵,呵呵,姑姑胆真小,连甲鱼都害怕!呵呵……”

    璧容生气地过去抓福哥的痒,一大一小在院子里转着圈地跑开来。正闹腾着,刘氏娘拎着一小篮刚摘下的梨子过来了,见璧容被两个孩子吓着,也是乐个不停。

    “刘家姥姥看,这是我和小叔叔抓的大甲鱼,给婶婶熬汤喝!”

    福哥儿一脸讨喜的样子凑过去,乐的刘氏娘跟郑母连连夸赞:“你家的小哥儿们可真是乖巧,这般小就知道疼人了呢,愿着俺家闺女也能生个这般模样的小子罢!”

    郑母也乐呵呵地道:“愿的愿的,祖宗庇佑,老二家的这回定能生个大小子。”

    那甲鱼璧容可是不敢碰,只让天业给它扔进了个大水盆里,倒了大半盆的水,等秀莲洗了衣服回来整顿。

    因着刘氏娘晌午必定留下吃饭,虽说仍是些家家常吃的粗茶淡饭,但璧容想着总不好太过寒酸。去后院鸡棚里摸了半天,只摸出了两个蛋,璧容想起左面那只鸡似乎已经连着几日不曾下蛋了,待会得让秀莲看看可是害了什么病。

    拿着两个蛋进了厨房,点上柴火烧起灶,蒸上一屉玉米面饽饽,切了两大截莲藕,炒了一个糖醋藕片,又抓了一小把江米淋上桂花酱做了江米藕给孩子们吃,又拿了一个鸡蛋配了蒜苗一块烧豆腐。

    因着上次胡大夫来诊脉时说刘氏有些气血虚亏,璧容便学着母亲当年的方法,拿了鸡蛋配上红枣、红糖慢火闷炖了一碗糖水鸡蛋给刘氏。

    璧容想着若是对亏血有帮助的,倒是比旁的汤汤水水省事些。只是想到家里仅有三只下蛋的母鸡,这时候还是不够,总归养鸡不费什么银钱,待有效后跟郑母说说,再买上几只母鸡养养。

    璧容给刘氏端过去时,郑母也陪着刘氏娘在西屋唠着话,刘氏娘见自己闺女的饭都是给特意端进屋里吃,心下感叹不已,直和刘氏念叨:“你是个好命啊,怀个身子,劳的嫂子姑姐儿这般伺候你,咱们全村儿也没一个哟,都当了大宅门里的奶奶了不是,这日后可是好好过日子,孝顺你婆婆哟!”

    郑母呵呵地说着:“这可是俺们老郑家的娃,自是要好生照料着。”

    “虽说是这个理儿,那也是亲家仁善。”

    璧容见刘氏吃的很合胃口,心下也是高兴,便和郑母道:“这是我老家的一个食法儿,专是治些气血亏的毛病。”

    “哦?那敢情好,鸡蛋咱们自家就有,寻摸着这几日让你大嫂再去买两只母鸡,咱们好生养着它。”郑母听了也高兴。

    “这事交给我了,俺们隔壁生哥儿家养的鸡可好了,我带天洪媳妇去,他们不会贵了卖。”刘氏娘见郑家一家子确是真心待自己女儿,心下自然也是乐意给他们帮忙,何况最后也是为的闺女和外孙享福。

    待得秀莲从河边洗好衣服回来,一家人吃了饭,这才去了厨房料理那只乌起嘛黑的甲鱼,只见秀莲把甲鱼放入热水中,待到泛白开始去皮,剖开,去肠、脏,三两下就将其洗净放入锅里,只看得璧容目瞪口呆。甲鱼入了锅,秀莲又放了少许姜片、葱段、黄芪、枸杞,笑呵呵地坐下开始展示自己用一根柴火慢火温炖的技术。

    转日,刘氏娘果然带了秀莲去李金生家买鸡,李金生连连跟刘氏娘保证绝对不多赚郑家媳妇的钱,刘氏娘这才满意地帮秀莲了两只下蛋的母鸡,又花了三十文钱买了十只小鸡,特别挑了两只公的,只等着日后自家配些种蛋来孵小鸡。

    十只喳喳呼呼的小鸡呼啦啦一放进鸡棚,可是把家里的三个孩子给留住了,家门口的几棵大树几乎没有没被他们三人捉过虫子的。

    尤其是豆芽,两眼冒着光的看着那一只只嫩黄色的小鸡,璧容抓起一只放在她手上,看着她爱不释手的样子,便道:“豆芽可要好好照顾他们啊,等他们长大了就可以生出更多的小鸡了,到时候咱们豆芽就能天天吃蛋羹了。”

    豆芽嗯嗯地点着头,俯下身子贴着手中的小鸡奶声奶气地说道:“小鸡要你要快点长大哦,豆芽会好好照顾你们的,你们要好好下蛋,将来给弟弟吃!”

    璧容听了明显一愣,看着豆芽稚嫩纯真的笑脸,心里似是一股暖意淌至全身,揽过她问道:“豆芽想要弟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