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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 护国公晚上好,护国公辛苦了。
    文青羽看着秋露誊写下来的诏书微微笑了笑,不可否认,伍景泰还是非常上道的。瞧瞧这诏书写的,多有水平!

    即缓和了与蜀国的关系,又没有得罪大周。

    全部的过错都推给了伍景龙。他自降身份的做法,或许会有人骂他趋炎附势胆子小。

    但是,他却先将南疆现在的困境给说了出来。

    于是他便成了一个为了能够让南疆长治久安继续存活下去,而甘心背负骂名的贤名君王。

    这下子,便越发显得伍景龙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小人。

    “公子,家主的传书到了。”

    宁芷一闪身从外面进来,手里面握着薄薄的一卷丝绢。

    文青羽眼神微闪,自打她来了曲姚,洛夜痕的传书这还是第一次出现。

    “拿过来吧。”

    她接过丝绢才看了一眼,脸上的神色就彻底变了。

    “秋露,立刻通知温松柏来见我。”

    秋露神色一正,看的出来似乎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立刻纵身跃了出去。

    “书信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送来。”

    文青羽抿了抿唇:“去收拾东西吧,我们即刻启程。”

    秋露的速度很快,功夫不大便带着温松柏过来了。

    “你看看这个。”文青羽半点没有客套,直接将洛夜痕的传书递给了他。

    温松柏的脸上便也顷刻间出现了一丝凝重:“这么快就发兵了?”

    秋露眸色一闪,心立刻也揪了起来。

    难怪公子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原来是大周终于向西北发兵了么?

    若那些人去了西昌,西昌城并不适合坚守,若真是遇到了强力攻城,只怕凶多吉少。

    “你觉得他们的目标会是林州还是西昌?”

    “属下认为是西昌。”温松柏是声音非常坚决,半丝犹豫也无。

    “理由。”

    “西昌是公子迈进南疆的第一座城池,意义重大。”

    文青羽眸色一闪,温松柏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

    西昌虽然在军事和地理上都不十分重要,对于宁北军和她来说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那是她正式向南疆宣战后攻占的第一座城池,若是丢了,将会直接扫了宁北军的脸面。

    “而且,西昌城易攻难守。”温松柏想了想,终于还是补充了后面这一句。

    文青羽脸色凝重:“你以为,若是大周全力攻城,西昌能够坚守几日?”

    “若是寻常的将领攻城,遇着玉世子守城,也许可以坚守十日不成问题。但若是秦哲亲自领兵,只怕……”

    温松柏皱了皱眉:“一日也不行。”

    文青羽声音沉了沉:“何以见得?”

    “秦哲身经百战,开国前曾是怀王刘勉最得力的部下。”

    “他本身熟读兵书,十三岁从军,身经大小战场无数。最有名的一场战役是他带领五千兵丁在越国巍山遭遇伏击,敌军人数三万,又占据了有利地形。谁也不曾想到血战了两天两夜之后,他居然杀了出来。虽然带出来的兵丁不到一千人,但敌军几乎全军覆没。这一战,让秦哲名扬天下。”

    文青羽眸色微闪,这些事情她非常清楚。

    她自然知道秦哲的出现对于西昌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之所以会询问温松柏,不过是存着丝侥幸心理。

    “你以为,大敌当前,明知不可战胜,玉苍澜可会放弃西昌退守林州?”

    “属下认为,不会。”

    文青羽心头一沉,她最担心的就是玉苍澜守着对她的承诺,死都不肯放弃西昌。

    都说旁观者清,连温松柏都看出来的事情,便说明事实大抵也就是如此。

    “秋露告诉灵刃,迅速传令回西昌。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秋露立刻转身出去,文青羽便将洛夜痕的传书又看了一遍。

    “大周半月之前就已经对西北用兵,你觉得洛夜痕为什么现在才给我传信?”

    她眉头微微颦着,这事怎么都想不明白。

    两军对阵,时间就是先机。若是早一步洞悉了敌人的意图,往往就可以扭转乾坤创造奇迹。

    凭洛夜痕的本事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连胤想要用兵?知道了怎么不早些告诉她,反倒押后了这么些天才叫她知道?

    温松柏抿了抿唇,这问题要他回答他表示很有压力。

    一个说不好,就有可能成了挑拨人家夫妻关系的罪人。实际上他也觉得洛夜痕这一次的做法有些欠妥当。

    “也许。”他仔细斟酌着措辞:“荣王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又或者,南疆山高水远,多山林瘴气,书信并不容易送达。”

    这理由的牵强连他自己听了都汗颜。

    “不会。”文青羽眉头一松,骤然展颜一笑:“洛夜痕做每件事情都有他的道理,他既然叫我这个时候看到书信,自然也是觉得我这个时候看到最合适。”

    温松柏立刻就闭上了嘴巴,对于这两个人之间毫无道理的信任表示很不能理解。

    “西昌的事情也不一定就是全无转机。”她将手里的丝绢点燃给扔在了火盆里。

    温松柏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他并没有看出有什么转机。

    “若真是只有秦哲一人领兵,西昌也许真的就没有救了。但这一次出兵监军却是刘傲和安宁候。”

    文青羽的声音猛的一沉,在刘傲和安宁候的名字上加重了力道。

    温松柏眼睛一亮:“公子的意思是?”

    “安宁候胆小怕事又养尊处优惯了,刘傲根本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人。你以为,他们肯听秦哲的话?”

    温松柏猛的一拍手:“将相不和乃兵家大忌,西昌或许有救。”

    “你赶紧回去准备一下,我们立刻启程。”

    “是。”

    温松柏转身出去,与进门的秋露和孔昭元擦身而过。

    “公子,可是要回去打仗了么?”孔昭元的声音显然带着一丝兴奋。

    文青羽点了点头:“我叫你去找的东西找到了么?”

    “找到了。”孔昭元嘻嘻笑道:“天下间有什么能难住我孔昭元的么?办妥了秋露交代的事情以后,属下就想着来跟公子说这件事情呢。”

    “东西拿来给我。”

    孔昭元便从怀里掏出快折的整整齐齐的丝帕递了过去。

    “属下怕叫她看出来,便只洒了些许的粉末在帕子里。说起来那个悦荷还真是有趣。”

    “哦?”文青羽挑了挑眉:“怎么有趣?”

    孔昭元刚准备说说悦荷怎么有趣,突然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宁芷的声音:“悦荷姑姑求见。”

    孔昭元眸色一闪,立刻抿唇退在了一边。文青羽将丝帕随手放在了桌子上,低声吩咐道:“请进来吧。”

    如今的悦荷与王子府中见到的并不相同,已经换下了那一身非常具有中原风格的丫鬟襦裙。

    她此刻身上穿着的是南疆王宫里掌事宫女的宫装,一张明艳的脸庞上面色紧紧绷着。凭添出了一身凌厉端庄的气息。

    如今的悦荷冷眼敲过去,竟是半点不比南疆贵女逊色。

    “悦荷姑姑今日怎么得闲来了?”

    悦荷眸色一闪,先是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丝绢,眼睛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孔昭元才朝着文青羽行了个礼。

    “公子太客气了,悦荷怎么敢在公子面前托大。今日前来,是听行馆里的人说公子在吩咐人整理行囊,莫非公子此刻就要离开了么?”

    文青羽点了点头:“我也不瞒你说,如今大周已经朝着西北发兵,你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这种时候我必须要回去。”

    她微微一笑:“你不必想着拦我,你拦不住我。”

    悦荷眼眸一眯:“公子误会了,公子对南疆有恩,悦荷怎么会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事情?”

    文青羽唇畔笑容未变,眼中的笑意却未达眼底:“若是如此便最好。你当知道本公子的本事绝对不止你所看到的那么些。”

    “奴婢自然是明白的,所以奴婢今日就是来送公子出城的。”

    文青羽看她一眼,眼中的笑容深了几分。人的眼睛最能出卖一个人的心思,她从悦荷的眼睛里面看到了真诚。

    陈管家是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大周发兵的事情瞒不住人,她能知道,南疆王宫自然也能知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长久的朋友也没有长久的敌人,只有暂时的利益。

    伍景泰如今与她合作,便是因为有着暂时相同的利益。

    但如今大周公然与西北撕破了脸。难保某些眼皮子浅的,就在她身上打起了主意。

    她如今公开的身份是叶卓然,叶卓然是宁北军少帅济长安的夫人。谁都知道抓住了叶卓然献给大周,也许就能换来更大的利益。

    这种时候,她怎么都得防备一二。不过,悦荷的心里并没有的这个意思。

    她显然也担心会出现那样的事情,所以亲自赶来护送文青羽。现在这种时候,她的出现就代表了伍景泰的意思。

    这个人情她领了。

    “悦荷姑姑需要本公子做些什么?”

    悦荷眸色微晒:“公子真是通透,悦荷便也不再藏着掖着。南疆如今初定,我王刚刚登基,百废待兴。前不久又斩杀了一大批朝中的老臣,所以……”

    “我叫温松柏留下协助你们一阵子。”

    悦荷眼中立刻就闪过一丝喜色:“如此多谢公子,我们这便启程吧。”

    “我还有一句话想要送给姑娘。”文青羽看了她一眼。

    “花无百日红,后宫里女人的盛景永远都如昙花,只有瞬间的芳华。不如退而求其次,对于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做依附巨木的娇花,不若做树下的一颗小草。即便没有花朵的艳丽,却也能够日日陪伴在巨木的身边。”

    悦荷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流光,终于朝着文青羽深深鞠了个躬:“多谢公子教诲,悦荷记住了。”

    “这个东西,悦荷就送给这位侍卫大哥了吧。”说着话,她便将一个小小的香包递给了孔昭元。

    孔昭元愣了愣,直接就呆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灵刃队长,突然就不知道一双手该往哪里放。

    “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位大哥却必须随身带着,十五日之后方可离身。否则,只怕与性命有碍。”

    孔昭元撇了撇嘴:“你在说什么?”

    “拿着吧。”文青羽朝着悦荷手里的荷包看了一眼:“你以为公孙邪毒典上做出来的东西,是能够叫人随随便便碰的?”

    孔昭元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你在装药的瓶子上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