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曦再次醒来是三天后，刚睁开眼正对上两双兔子眼，明莱和明虎如两个门神一样，站在床旁盯着她。

    “师姐，你总算醒了……呜呜呜……”

    “哇……师……姐……哇……”

    沈沐曦只觉得肚子很饿，浑身酸疼，没有力气，一声肚子的“咕隆”声，成功止住明莱的哭声。

    明莱一边抽涕，一边向外走，对门外的几个大人说：“师姐……饿了……”

    “曦丫头醒了？”

    谷春花和黄朗立即进屋。

    黄朗把了下沈沐曦的脉，体内的“势”顺着她的经脉游走。

    谷春花见他脸色凝重，以为沈沐曦身子没好，心里气得不行。

    但黄朗在收回手后，突然大笑了起来，“这个药既能刺激身体的潜能，又能压制她过于活跃的神经，真是一举两得。”

    “曦丫头，你现在什么感觉？”

    “饿了……”

    “还有其它难受的地方吗？”

    沈沐曦摇了摇头。

    谷春花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黄朗一直跟她说没事，但她总是提心吊胆，如果明曦有个三长两短，明宗绝对会杀回来废了黄朗。

    明曦是他选好的接替者，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否则这后果不堪设想。

    “师姐，你身上怎么没有势了？”明莱突然出声，眼睛几乎瞪圆。

    黄朗感受到来自谷春花的视线压力，立即解释：“这个药也成功压制了她体内势的波动，只要不运用势，就不会被人发现她是高阶修武者。”

    “真的？”一大一小狐疑地看着他。

    黄朗看向沈沐曦，“你试试打那个茶碗。”

    沈沐曦突然对着桌面出掌，就听“砰”的一声，桌上的茶碗直接被“势”击翻在地。

    “隔空打牛？师姐你马上就要超过师父了！”

    明莱担忧的神色被喜悦取代，师姐的“势”好像更厉害了。

    她快速跑过去捡起桌上的茶碗，但茶碗一碰就碎成了渣。

    好强的力量！

    “太牛了！”

    沈沐曦摇了下头，“师父可以在茶杯上穿一个洞，我不行……”

    “那也很强了，我到现在都不能把“势”从手中隔空打出去。”

    明莱对沈沐曦羡慕极了，因为比她小很多的明虎都能在大哭时，隔空乱放“势”，只有她怎么也达不到隔空外放的境界。

    师父说古武修炼需要看天赋，这种天赋除了自身习武条件外，还有就是对“势”的悟性。

    师姐和明虎的习武天赋极佳，尤其是明虎，如果脑子不坏，现在的武力值都可以赶上她了。

    “练什么隔空大牛？你现在的主要目的是把药典那八本书背熟了。”黄朗突然没好气地训了她一句。

    明莱想起那八本和砖头一样厚的书，小脸再次挎了下来。

    黄朗心下不高兴。

    这丫头嗅觉灵敏，在学习古医和配药上天赋极佳，来杏林派学医最好。

    偏偏这丫头死心眼，一心想练成明虚拳，对学医根本不上心。

    那个明虚拳有什么好的？越练对身体要求越苛刻，只要身体素质达不到要求，练这拳绝对会死人。

    这明虚拳谱就是一百多年前出土的那个古武功法，可惜是个残本，最后几页最关键的地方被人撕去。

    这就导致按照上面修炼，练到越高，对身体的要求越高，如果达不到相应的标准，强行修炼，对身体伤害非常大。

    虚空子的太师父就是看透了这点，才收走了功法，没想到却引来了猜忌和战争。

    太师父一战过后身受重伤，抑郁寡欢，常年隐居在大明山脉里，不知生死。

    明虚派众多传承在那场大战中被毁，虚空子的师父也是个狠人。

    说了句：“既然一切因它而起，那便修习还了这因果。”

    便开始修习这明虚拳谱，这一练就是二十余载，明虚拳也练到了第六层，但身体的潜能也达到极致，无法再突破。

    但他不信命，闭关强行修炼第七层，最后筋脉断裂，惨死而终。

    幸亏闭关前他将明虚派和完整的拳谱传给了脑子活泛，但习武天赋不算高的小徒弟虚空子。

    虚空子的身体素质最高只能修习到第五层，没想到硬生生让他找到了突破体质限制的方法，成功练到了第六层。

    然后明曦这几个孩子全用他的方法顺利修习，没有一点后遗症。

    尤其明曦的体质，简直就是为这套拳法而生的，短短十年就练到了第六层，但是第七层虚空子没练过，也不敢让她碰。

    现在明莱卡在第二层，就是因为“势”达不到外放境界，所以虚空子不让她练第三层。

    ***

    “师妹，吃饭了……”

    石清和明耀提着两桶装着饭菜的木盒走了进来。

    谷春花最看不惯男人邋遢样，一把接过他手里的木盒，不让他进屋，“你几天没洗澡了？快去洗澡……”

    石清哈哈笑了一声，挠了挠头，顺着药圃去了山涧。

    饿了三天的沈沐曦，吃饭速度极快，没一会，两桶木盒的饭菜全部吃光。

    “身体好了吗？”黄朗看似关心地问。

    明莱立即想到他要做什么，不满地说：“黄药师，你要现在提钱，我可从心里鄙视你！”

    黄朗瞪了她一眼，对明耀伸手，“付钱吧！新药的药效比以前高了至少五倍，还增长了她的潜能，这价格自然也要贵上五倍。再加上这三天的药浴钱，一共358万，看在熟人的份上零头给你们抹了，一共350万，你们是刷卡还是支票？”

    “黄药师，你抢钱啊！”明莱气得大叫出声。

    但黄朗故意逗她，“要是你转入我门下，我可以考虑给你师姐打个折。”

    “打多少？”

    “9折怎么样？”

    “不干！我和师姐会赚钱还你的！”明莱一把拉起沈沐曦就往外面走，那模样像是多待一分钟，黄朗就要跟她们要钱似得。

    明耀转头看了眼给自己沏茶的黄朗，要从兜里掏钱，但黄朗喝了口茶意有所指地说：“你要付钱就再加一个零。”

    明耀的目光微变，看了眼一直未说话的谷春花，“这是……”

    “看破不说破是境界。”

    “为什么？”

    但黄朗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反而谷春花叹了口气，“明虚派每个弟子在年满十八岁时都要下山历练，当年你如此，明曦现在亦如此，只是她与你不同，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大悲，对外界已封闭了心扉，不如此做，很难让她留在山下历练心性……”

    不尝遍人间百态，锤炼心性，如何在获得至高力量时，守住本心，担起责任？

    但后面半句话她没有说，因为明耀对明曦的感情已超出兄妹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