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一点点消失，屋内亮起了明晃晃的灯。穆白推开耿秋生办公室门时，正看到沈沐曦认真写作业的背影。
她对面的穆乙早已打起瞌睡，睡觉的模样极蠢。
穆白微咳两声，穆乙瞬间睁开眼睛站了起来，眼里还带着睡迷糊的茫然。
沈沐曦回头看了他一眼，礼貌地打声招呼，又转过头继续写作业。
“爷……您来了！”穆乙清醒一些后，赶紧规矩站好。
完蛋，偷睡被爷抓到了。
求救般的目光看向穆白身后的穆丙。
“去洗脸！”
穆乙摸了把嘴，眼里全是尴尬，立即向外小跑。
穆白嫌弃地看了眼桌上的不明液体，拉着椅子往旁边坐下。
对面的女孩神色如常，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眼眉如水墨画般淡然，仿若周边的一切都是众生，而她独世而立。
怪不得虚空子会看上她。
当年沈沐曦被送走并不是直接送到明山，而是明山地界内的一个沈家投资的小镇上。
虚空子正好路过时看到她，便把她领走了。
直到虚空子主动给沈家发信件，沈老爷子才知道自己小孙女被人领走数日都没人发现上报。
为此他还亲自来到小镇上把看护沈沐曦的人全部辞退。亲自上明山去找她，但最后又独自一人离开。
穆白的目光带着他都未察觉的柔色。在对上沈沐曦的眼睛后，笑着问：“写完了？”
“嗯……”沈沐曦点了下头，拿出外语教材。
依旧如往常那般跟读，穆白的语速明显慢了一些。
其实每本教材都能在网上下载音频，但穆白故意没告诉她，每天充当人工复读机。
有时穆丙都替自家爷累得慌，可人家乐此不疲。
补课结束前，穆白将重新灌好的喷雾瓶还给她，还让她把戴手表的胳膊伸出来。
“沐曦，以后遇到陌生男人跟你近距离搭话，就摁手表这个键……”
沈沐曦看了眼手表，听话地点了下头。
站在沈沐曦身后的穆丙嘴角抽了抽。
那可是紧急呼叫键，就算没接通，也有自动录音、保存并上传的功能，而且终端直接连着他家爷的手机、电脑和手表。
这么光明正大的“监听”不好吧？
穆丙默默地打开穆家兄弟群，学着穆乙发了一条吐槽信息。
【丙：啊！！！受不了了，好光明正大的理由啊！保护得有点过分了！！！】
发完后，又很快点了撤回。
以至于群里的穆家兄弟们连着发了一串问号盖楼。
***
针对安又庆的调查热度持续了半个多月，这背后因为有穆家推动，安又庆很快被起诉了，面临长达十几年的牢狱之灾。
但是这并不能平息网友们的怒火，连带京城书画协会也受到一定的影响。
网上涌现了不少检举，还真揪出很多类似安又庆的人渣，其中又有书画协会里的人，让整个文坛大为震惊。
以至于大家都呼吁更改现在的法律法规，严惩这类衣冠禽兽。
齐菁菁从沈林玉那里听说安又庆是沈沐瑶介绍给沈沐曦后，气得差点跟她翻脸。
齐泽轩更直接，简单粗暴地把沈沐瑶拉黑了，但拉黑没两天就被沈林玉硬逼着加回好友。
谁叫他家现在还指着沈沐瑶攀上陆家嫡系呢！
***
时间过得飞快，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各大高校的艺考陆续开始。
齐菁菁扭伤的脚现在好得不能再好了。在京城电影学院的艺考中，跳了一段难度系数较大的孔雀舞，获得现场考官的高度好评。
刚出考场，她就兴奋地给沈沐曦打电话，“沐曦，我感觉自己这轮稳了！你那药太管用了，我跳完舞都没觉得脚疼……”
“嗯，回家再泡一阵。”
齐菁菁现在对沈沐曦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俨然成为她的忠实迷妹，就连沈沐瑶都比不上。
两天后，齐菁菁的艺考成绩竟然是第一名，换句话说只要她高考成绩过线就能百分之百进入京城电影学院。
“沐曦，这周我陪你参加艺考。”
齐菁菁在见识到她的毛笔字后，一点也不担心她艺考会考不过。
甚至心里隐隐期待沈沐曦能够一鸣惊人，甚至超过沈沐瑶。
***
周六上午8：00，华大的第一批艺考开始了。
每年报考华大艺术学院的考生多达上千人，光排队就能从教学楼排到大操场。
因此每年艺术学院的艺考都因为美术教室不够用，不得不将学生进行分批考试，一考就是两三天。
沈沐曦报考的时间比较晚，因此考试批次和编号也排在后面。
距离沈沐曦考试还有半个小时，沈管家带着沈沐曦和齐菁菁提前到达艺术学院教学楼前等待考试。
门口道路两边坐满了等待考试的学生和家长，看得齐菁菁目瞪口呆，她原以为只有电影学院门口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突然，穆乙不知从哪蹿了出来，吓了沈管家一跳。
穆乙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说：“沈小姐，沈管家，这边请——”
他们被穆乙直接从侧门带进艺术学院的教学楼，并安排在一个有空调的教室里。
这里是上文化课的教室，前面是讲台，后面全是长排固定桌椅。
沈管家注意到讲台桌上摆了一个纸袋，袋子与每天晚上沈沐曦补课办公室桌上的一样。
心里很是感动，这穆家人真是有情有义！
“你们先在这休息，等快到考试时，我再叫你过去。”穆乙将纸袋放到沈沐曦面前，又叮嘱了一遍。
等他离开后，齐菁菁眼睛泛光地捅了捅她，一脸八卦地问：“他是不是上次给你打电话的穆？”
沈管家一听，瞬间瞪大眼睛，一脸紧张地看向沈沐曦，还频频使眼色。
沈沐曦摇了摇头，“不是他。”
“那他是谁啊？怎么对你这么好啊？”齐菁菁满脸调侃，还拿过纸袋看里面有什么。
“奶茶、蛋糕、水果、酸奶、炸鸡腿？”
纸袋里的东西几乎将沈沐曦面前摆满。
齐菁菁嘴角抽了抽，心想那男人绝对与沈沐曦关系不一般。
但沈管家可不敢泄露穆家人的信息，立即接过话茬，“那是张莹教授的学生，之前一直教二小姐外语，对二小姐很照顾。”
“真的？”齐菁菁狐疑地看向沈沐曦，总觉得哪里不对。
沈沐曦点了点头，然后直奔心爱的炸鸡腿。
齐菁菁托着下巴有些哭笑不得，她发现沈沐曦真得很爱吃鸡腿，而且是百吃不腻，闹得她现在也馋鸡肉了。
“给我留一个。”
***
国画考试是两个小时，要求临摹一副画。沈沐曦不到两小时就画完了，然后收拾好绘画工具离开考场。
等在外面的穆乙看了眼表，惊讶地问：“怎么不等够两小时了？”
“师娘说画完不让细琢磨。”
“师……师娘？你师父成亲了？”穆乙惊讶极了，怎么也想不到明山那位仙风道骨的道长会娶妻？
沈沐曦摇了下头，“我师父不会成亲。”
穆乙松了口气，好笑地问：“那你哪来的师娘？”
“师娘就是师娘……”
穆乙：……
好吧！是师娘！
***
等沈沐曦离开很久后，监考老师才慢悠悠地去她的考桌上收画。
在看到沈沐曦的画后，监考老师愣住了，使劲揉了揉眼睛仔细看。
一模一样？
她又抬头看了眼前面大屏幕上展示的画。
真的是一模一样！
难道京城出现一位国画天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