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太阿的手法也巧妙,硬是让凤焰骁丝毫没有招架之力,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嘉惠公主赶快跑过去,伸手去搀扶凤焰骁,口中急急地说道:“焰骁哥哥,你没事吧?”
“叫三哥。”凤焰骁沉声纠正嘉惠公主的称呼。
嘉惠公主眼中一怔,低声唤了一声,“三哥。”
说完,她起身来到容疾面前,深深施礼,“嘉惠给小王叔请安,既然小王叔还有重要事情处理,嘉惠就先告退了。”
容疾点点头。
嘉惠公主头也不回地离开,翠萝小跑着跟在她的身后也跟着出去。
太阿则来到苏洛洛面前,抬手给她解开穴道,瞟都没瞟一眼便退回到容疾身边。
苏洛洛自知惹了祸,也幸而有这身小厮的衣裳做掩护,便赶快跪下,说道:“王爷恕罪,小的只是进来填填肚子,没想到会得罪了贵人。其实也不怪我,是他先动的手。”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还偷眼去看容疾的反应,不巧抬头就碰到容疾的笑。
浅浅的。
淡淡的。
若是容疾此时发脾气,她倒还能接招,只要一个劲认罪,求着等回了府里再发落就能暂时逃过一劫。
可他这个笑是什么意思?
“过来。”容疾抬手朝着苏洛洛摆了一下,声音轻柔至极。
苏洛洛扯动嘴角,她想笑,却根本笑不出来。
“难不成伤得这么重,连走路都不行了吗?”容疾眉头微皱,声音中带着一丝丝愠怒。
“没有,没......有。有,王爷,你可得给我好好做主。”苏洛洛站起身来凑到容疾身边,撸起袖子把自己刚才故意掐出的一片紫红的印痕露给容疾看,“小的可是王府的人,打了小的,也就相当于打了容王府的脸,王爷......”
凤焰骁刚才就见识过苏洛洛栽赃陷害的本事,没想到现在变本加厉。
不是想玩嘛,本太子奉陪到底,看是你一个小小的下人重要,还是本太子金尊玉贵。
“哎哟。”凤焰骁痛呼起来,揉着腰假装试了好几次才勉强站起来,可怜兮兮地走向容疾,嘴里还委屈地说道:“小王叔,你的人下手也太重了吧?我可是你的亲侄儿。疼死我了。”
“本王可担不起你这一声王叔。”容疾声音淡淡的,连正眼也不看凤焰骁,反而是对苏洛洛说道:“受了伤就知道来本王面前装可怜吗?长着手是干什么的?不管什么人,打回去,一切罪责自有本王担着。而你现在这个样子,只能给容王府抹黑。”
苏洛洛越听越不对劲,最后差点忍不住笑了。
“王爷,小的也是一时糊涂。再说,对方是太子爷,小的不敢。”苏洛洛把头低下来,却是偷偷朝着容疾调皮的一笑。
不仅如此,苏洛洛还把右手拇指挑起来,朝着容疾比划了两下。
这次她是真得心悦成服。
容疾看到她一连串的小动作,也知她身上的伤不是凤焰骁弄的,便放下心来,但总得配合苏洛洛把这场戏唱完。
于是,容疾板起脸来,沉声说道:“太子爷?我宁国的太子此时应该在勤勉殿内埋头苦读,再过一个时辰便要准时出现在木兰围场勤习武艺,傍晚还要听从陛下的训话。而你刚才说太子殿下打了你,在哪儿?”
苏洛洛一本正经地说:“太子爷就在这座酒楼里打了小的,小的还看到他刚才搂着两个烟花柳巷的女子,就在楼上饮酒作乐。”
“放肆。”容疾怒吼。
苏洛洛赶快闭嘴,虽然知道容疾不是在对自己生气,但心里也像是结了个疙瘩似的。
不舒服。
“小王叔,焰骁知道错了。我这就回去读书习武,做个合格的太子。”凤焰骁竟然朝着容疾撒起娇,并向容疾保证着。
容疾这才给他一个眼神,淡淡说道:“陛下春秋正盛,国事确实不用太子操劳,但太子身为一国储君也应为万民做个表率。”
“是,焰骁谨记小王叔教诲。”凤焰骁十分恭敬,头微垂着,若是仔细看,他宽大的袍袖隐隐有些晃动。
容疾满意地点点头,沉声说道:“还不推本王回去。”
苏洛洛很会顺坡下驴,走到容疾身后,说道:“王爷还是小的服侍您最合心思吧?”
容疾微微点头。
苏洛洛便推着容疾准备离开。
她只字没提肉肉,却知容疾肯定不会放任不管。
也就在这时,凤焰骁突然跳出来拦住路,可怜巴巴地说:“小王叔,你心疼侄儿,侄儿一直放在心里。所以,今日酒楼的损失,您看是不是多少给点儿?”
凤焰骁伸出手掌,手指微微勾动,明显是一副索取的姿态。
轮椅停下来,容疾微侧头,问道:“你可是欠了太子什么?”
“不曾。”苏洛洛郑重地回答。
“可曾吃饭未付帐?”容疾问道。
“不曾。刚才那桌酒菜是嘉惠公主请小的吃的,这份人情小的记在心里,日后定当好生感谢公主恩泽。”苏洛洛更加严肃恭敬起来。
容疾再次扬起头来,说道:“本王的人不曾欠着太子的,又何来赔偿?”
凤焰骁指着周围空无一人且杯盏狼藉的楼内摆设,说道:“小王叔,这一切可都是......都是银子呀,不瞒您说,要想进我福泽楼,兜里少了五十两可是不敢迈步进来的。可现在......”
“你的意思是本王坏了你的生意?”容疾沉声问道,眼眸中透出点点寒光。
凤焰骁立刻闭嘴,把路让开,恭敬施礼,说道:“恭送小王叔,小王叔慢走。”
容疾冷哼一声,说道:“走。”
苏洛洛推着轮椅,太阿跟在身旁,三人就这样出了福泽楼,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福泽楼内,进来两名侍卫把肉肉架走。
凤焰骁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变,许久才起身环视一下楼内,扬声吩咐道:“福泽楼歇业半月整顿,半月后,菜品翻新,价格上涨一辈。我就不信凭借着太子之名还赚不来大把的银子!”
银子有千万种方法赚回来,可那个不起眼的小厮到底为何让小王叔如此护着?
“难不成小王叔看上这名小厮了?世人都道小王叔不近女色,不会是有这种特殊的喜好吧?”
凤焰骁微扬着头,久久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