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苏捕快胆大心细,这一路上对我颇为照顾。我记得你曾经夸我长得好看,还说我是个可怜之人。”容疾似是解释道。
苏洛洛一听这话,吓得连连摆手,示意容疾不要再说下去。
她眼睛赶快瞟向苏母,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腿不能动,所以才......”
“原来这位公子身患隐疾,我家洛洛是县衙当差,对你多加照顾是应该的。”苏母对苏洛洛说道:“去扶公子过来吃饭。”
“娘,男女授受不亲,我不方便。”苏洛洛在母亲面前还是很守礼数的。
苏母把脸沉下来,苏洛洛只得选个两全的法子,说道:“既然公子腿脚不便,我把桌子挪过去就好,母亲也别生气。”
饭菜摆上来,四个简单用过,苏母便让苏洛洛收拾出一间空房来让容疾住下。
苏洛洛感觉到母亲的异常,但仍然一一照办,她亲自扶容疾进房间。
“你不是不能动吗?”苏洛洛问道。
容疾看看自己的腿,说道:“可能今天遇到姑娘,就出现了奇迹也说不定。”
苏洛洛撇撇嘴,说道:“鬼话连篇。我现在想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让我娘如此待你,竟然比我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好?”
“秘密。”容疾神秘地说道。
苏洛洛见容疾不肯透露,便心中生气,顺势把容疾摔到床板上。
容疾倒下,胳膊却在空中一挥抓住苏洛洛的胳膊,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双双倒在床板上,床板似乎不堪重负发出嘎吱声。
门外,苏母的声音响起:“洛洛,什么声音?”
“娘,没什么,是这位公子太重了。”苏洛洛应声,赶快扯回自己的胳膊,赶快起身,朝着容疾说道:“我不管你什么目的,但我警告你,我可是云安城出了名的捕快,别想着在我眼皮子底下犯事。”
说着,苏洛洛大步离开房间。
容疾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坐起身来,待房门关上,他便盯着自己的腿,抬手把腿盘起来,脸上现出一片严肃。
而苏洛洛并不知道容疾在房间做什么,她只觉得一颗心噗通跳个不停,刚才她跌到容疾身边的时候,那一张俊脸近在咫尺,像是有魔力似的让她整个人都很不自在。
“洛洛,你想什么呢?”苏母见苏洛洛走神,便问道。
“没什么,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苏洛洛问道。
“娘有话跟你说,跟我过来。”苏母把苏洛洛领到厨房,抬手把炉上炖的砂锅揭开,拿筷子在里面搅了两下,说道:“鸡汤好了,去端给那位公子吧。”
苏洛洛这时再也忍不住,问道:“娘,你们认识?”
“不认识。”苏母淡淡说道。
她把鸡汤盛出来,递到苏洛洛面前,说道:“你爹在世的时候经常说要与人为善,我看这位公子是大门户里出来的,若是怠慢了,恐我们得罪不起。”
苏母说完,脸色便微沉下去。
苏洛洛赶快把鸡汤放下,安慰母亲,“娘,是我不好,又让你想起爹爹的事。若当初不是爹爹好心,也不会遭歹人之手,娘,我错了。”
苏母沾掉眼角的泪花,推了一把苏洛洛,说道:“你快去吧,忙完早点休息,明日还得早起去集市上买些米面回来。”
苏洛洛最怕母亲掉泪,端起鸡汤出了厨房,再次来到容疾的房门。
可她等了许久都不见动静,便把房门推开,入眼只见容疾泡在热气蒸腾的木桶里,双眸微闭着,像是睡着一般。
容疾本就生得俊美,在氤氲的水气蒸腾下像极了话本里写的谪仙,苏洛洛竟一时忘了移开眼睛。
“看够了没有?”容疾缓缓说道,仿佛声音里带着一层淡淡的水雾。
苏洛洛这才反应过来,赶快转过身去,为了掩饰尴尬与心虚,结巴地说道:“你这是从哪来的木桶和热水?”
容疾缓缓从水中站起来,双手一拍木桶边,身子旋着落到床边,大手一挥把衣衫迅速穿好。
苏洛洛听到身后的动静,根本没敢回头,她挪着小碎步移到桌边,迅速放下鸡汤,说道:“我娘让你喝了。”
说完,苏洛洛快速朝着门口跑去。
容疾却是边系衣带,边说道:“站住。”
苏洛洛冷笑一声,“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啊......”
话落,苏洛洛就觉得眼前黑影一动,容疾已经站在她面前。
“你,你的腿......”苏洛洛说话都结巴起来,“难不成你之前是在捉弄我。”
容疾看着已经换上女儿装扮的苏洛洛,虽然是粗布衣裳但仍难掩她的清丽,倒是让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我的腿不能动,但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不会轻功。”容疾淡淡说道。
“狡辩。”苏洛洛白了容疾一眼,问道:“你的衣裳和这屋里的木桶哪来的?我可不记得我家有这种东西。”
“果然是云安城出了名的小捕快,观察足够细致入微。”容疾愈发觉得面前这个小女子有趣,便说道:“不如苏捕快运用你灵活的大脑,高超的办案手段,推测一番。”
苏洛洛把简陋的房屋扫视一遍,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说道:“无聊,懒得理你。”
她伸手就要推开容疾,容疾本不想放她离开,但听到一声细微的响动之后,侧身把路让开。
苏洛洛迈步出去,门瞬间在她身后关上,她这下就生气了,转回身吼道:“喂,这里是我家。”
门开,扑面而来的一堆衣裳,不偏不倚地落到苏洛洛的怀里。
门关,容疾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苏捕快,麻烦你帮我把衣裳洗了晾干,日后定有重谢。”
苏洛洛把衣裳丢到脚下,刚要踩,又想起娘说的话,只得重新抱起来,拿到井边开始浣洗。
她刚坐到井边,就感觉背后一阵风刮过,回头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我眼花了?不可能,一定是被那个残疾气的。”苏洛洛自言自语道:“如果不是我需要银子,才不会像个奴才似的给这种人洗衣裳。”
而此时容疾的房间里,站着一个身披墨色披风,怀里抱着一柄剑的男人。
“太阿,你比本王想象中来得要晚,可是遇到难缠的对手?”容疾盘膝坐在床板上,面沉似水,双眸垂着却也难掩凌厉。
“墨阁。”太阿沉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