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静看着霍华东真挚的眸子，里面倒映出傻呆呆的自己。
“那我万一……”
“不管你最后怎么样，都不影响我追你，要是病情真的不好，那我就陪着你一起慢慢治疗，我不相信咱们就会这么的倒霉。”
忽而，霍华东眸子里闪过一抹痛苦的神情，他将不适压下，“我说万一，万一结果不好，那我们就更要用最后的时间来感受彼此，不留遗憾，对不对？”
“可那对你来说不公平，要是我死……”
话音还没说完，霍华东忽然倾身上前，一唇封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也就是堵了下，就松开了。
然后退后看着她认真的道：“如果你真的出了事，对我来说，没有跟你在一起，才是我人生最大最大的一辈子都不能弥补的遗憾。”
钱静眼圈红了。
霍华东轻轻的将人抱在怀里，柔声安慰：“还记得医生说的话吧，过度思虑也会让人身边，不要想那么了。你要真的不想对我不公平，我们就一起面对，挺过去后每天开开心心的度过，好不好？”
半晌，钱静才点头嗯了一声：“东东哥，以前是我太狭隘了，以后我回努力的去做一个积极向上的女孩，如果我又不小心犯错了，你就教训我，我保证听话。”
说着还举了两根手指表示决心。
霍华东倾身吻了下她的额头：“才舍不得教训你呢，但是你要再犯错的话，我就……”就什么他不说，只是看着她的唇。
钱静懂了他的意思，脸一红底下头来。
霍华东轻轻拍了下她的脸，也很高兴她愿意从自己的小黑屋里走出来，“乖女孩，你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我去排队取号，然后再来接你去拍片子。”
说着就要起身。
钱静一把抓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钱静脸红红的，有些羞臊，但眼神比之前坚定多了：“你不是说么，要珍惜接下来的每个时间，所以，我想跟你一起去。”
“好，那咱们就一起去，不过你得先穿好衣服，虽然有空调，但还是得注意下。嗯，还有口罩。围巾都戴上。”
霍华东一边说一边将东西一一准备好给钱静穿戴好后，这才推着她下去排队了。
今天来的早，也没什么人。
两点半后，护士来了，给他们几个排队的排好了序号。
霍华东第二个。
跟之前的差不多，拍好片子后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去打印。
然后带着片子，回到十八楼的住院部去找刘向东了。
刘向东拿到片子仔细的看了起来。
其实之前的片子他看过后就有了初步的判断了，但为了保险点还是让他们再拍了一次。
钱静的表情有些害怕。
有种要被宣判的忐忑不安。
霍华东抓起她的手，攥在手心里，其实他的紧张一点也不亚于钱静。
钱静想冲他笑的，只是笑的比哭还难看。
霍华东将她摁着靠在他身上，钱静的脸贴在他的腰部，感受着他的温度，心在那一瞬间有了归宿。
如果真的治不好，那么就算死了，她也是真的不留遗憾了。
终于，刘向东说话了：“初步看应该是个瘤，可能是血管瘤。”
刘向东的语气十分轻松，霍华东看了钱静一眼，问：“刘主任，那这个血管瘤……是好是坏。”
血管加上瘤两个字，就让不太懂的两个人心里一阵阵的发抖。
霍华东甚至觉得自己的手都在发抖。
钱静就更是了，整个脸色都是惨白一片的。
刘向东也不卖关子了：“怎么说呢，血管瘤本身是个良性肿瘤，但要看它长在什么地方。长在脑部的血管瘤是最常见的一种，这就是棘手的地方，因为大脑的特殊性在手术的时候回出现什么问题我们谁都不敢保证，但相比较其他瘤，血管瘤的致死概率偏小但不是完全没有。根据片子来看，这个瘤子目前还不大，也是手术的最佳时候。”
两人被刘向东忽上忽下忽好忽坏的消息弄的一身虚汗，等消化了他的意思后两人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不幸中的万幸。
刘向东着看向钱静问：“你自己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要是跟之前不一样的地方就都要告诉我。”
钱静皱眉想了想摇摇头：“好想没有。”
“你在仔细想一想。”
钱静想了会儿后道：“就是……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感觉左边的眼睛好像有点被东西挡住的感觉，这个……算、算吗？”
刘向东闻言赶紧看了下ct片子。
片子里并没有脑出血的情况。
于是刘向东拿着手电筒走到钱静跟前，“别怕……”
说着先遮住她的左眼，用手电筒对准后一近一远的照了两下后又捂住右边的，也是一样的操作。
而后将手电筒关掉后放入口袋，“嗯，左眼对强光的反射确实不如右眼，这样，再去眼科补做一个检查……”
刘向东一边说一边给他们开单子。
医院这个庞大的机器并没有因为过年就放假了，每个科室都有值班的人在的。
都过年了，依旧有不少病人家属来来去去。
在这个合家团聚的日子里，依旧有很多人在死亡线上徘徊。
要不是他爸爸的关系，他想约到刘向东，估计还要我那个后排，至于排到什么时候，会不会错过钱静的最佳治疗期，谁也不敢保证。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现实。
“检查出来后给我打电话，我再过来。”说着在单子上把自己的号码写给了霍华东。“
“谢谢刘叔叔。”霍华东道。
“你爸要不是弃医从政，现在肯定也是外科一把好手。”刘向东拍了拍钱静的肩膀：“目前来看都是一个好的开端，别担心，把心放宽。以往这样的手术我都让我徒弟做，你的我亲自来。”
“谢谢您。”钱静感激的道。
“真要感谢我啊，回头让你妈妈做几个好菜送来，当年在海城吃了一次可是惦记了好久，等我来京城的时候，你妈妈已经是企业老总了，我可不敢让老总给我做饭，哈哈……”
霍华东跟钱静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