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温热的身躯扑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重物落地的响声!
霍言川猛地回神,落在他身上的不是什么女尸,而是简夏。
因为简夏身上带着各种管子,直接把放在架子上的仪器拖拽着偏离了原来的位置,小东西都扯到了地上。
刚才的响声,就是这些东西落地发出来的。
霍言川恍然回神,僵硬如顽石的身体被忽然笼罩过来的温暖烫化。他用力地抱住简夏,那几乎要被击碎的心脏,才渐渐地重新拼合在一起。
“怎么了?”简夏慌张地问道。
回应她的,是更用力地被勒紧。
简夏感觉自己的肋骨要被勒断,想要出声唤他的时候,霍言川蓦地松开力道,将她推远一些。
他望着简夏苍白的脸上关切的目光,他的唇线绷紧。
“没事了,没事了。”简夏再一次上前,拥住他,从后面轻轻地拍着他的后心。她掌心上的温度,渐渐暖了他的心。
“后心这里,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这样摸摸你,就像是在摸到你的心脏一样,有没有感受到我……”
简夏的话没说完,就被霍言川扯开,然后重重地吻上她的唇。
只不过片刻后,霍言川松开她,他在她眼里只看到关心,心又蓦地软下来,他低头把脸埋在她的肩头,“不怕吗?”
“我相信你,绝对不会伤害我。”简夏再次将手环过他的腋下,掌心贴在他的后心,轻柔地捂着,“好受些了吗?”
“我母亲……”霍言川提了三个字,就没再说下去。
刚刚他想到她会殉情,母亲为了能“离开”父亲,在没有了离开的希望之后,为了那个男人“殉情”,摔死在他脚下的画面骤然跳出而情绪失控。
简夏与霍言川相拥而立,渐渐的,血淋淋的画面,渐渐地从他的脑海中退去。
这个时候,简夏才动了动,然后艰难地说道:“我难受,想吐……”
几乎是在她说出这话的瞬间,她就往卫生间方向冲过去。但头太晕了,她脚步都有些歪歪斜斜的,踉跄着看着就要摔倒。
霍言川长臂一展,就将她圈在身边,然后拿着旁边的小罐子递给简夏。
简夏平时就注意饮食,又昏迷了一天一夜,胃里早就没了东西。刚才折腾完,她难受的干呕一会。
霍言川眼里满是痛惜,把她扶回去躺好。
刚刚离开的医生,又再次被召了回来。
罗南也紧急赶过来,检查之后,他笑得有点坏,“没什么事,脑震荡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就不要做太‘剧烈’的运动,否则会加重反应。”
他故意把“剧烈”两个字咬重,就是简夏没往歪处想,但看到他挤眉弄眼的模样,也会不自觉地往歪了想!
忽然,罗南感觉前方升起阵阵寒意,他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连连后退,“没什么事,夫人就好好休息。”
他退至门边之后,半边身子已经钻出门外,又“提醒”了一遍,“不能做‘剧烈’运动,要克制呦!”
霍言川的冷眸扫过去,却只扎到罗南的衣摆而已。
简夏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显然觉得刚才的画面比较有趣。霍言川还有朋友啊,有朋友,就不会太寂寞了。
“奶奶呢?昨天没回去,她得担心了。”简夏闭着眼睛,喃喃地念叨着。
霍言川低沉微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只知道咱们在外面过夜。”
简夏苍白的小脸因为“过夜”两个字,微微发红。怕是要被误会,回去又得被打趣了……
她这么想着,她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等简夏睡熟了,霍言川才走出病房。
守在病房外的顾湛廷猛地站起来,面对霍言川黝黑的眸子,他没有丝毫退缩。
两人对立而站,一个眼里满是杀意,一个满脸的无畏。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闪烁着刀光剑影一般。
“肇事者醒了吗?”
“醒了。”刘峭立刻上前恭敬道,“该交待李馨然的话也交待了,她母亲一会儿就会被送去。”
“恩。”
他从顾湛廷身边擦肩而过,立刻有一个女保镖站在门口,防着谁,不言而喻!
顾湛廷深深地望一眼病房的方向,然后转身追上霍言川。
“我来找你。”
“呵……”一声冷笑从霍言川的唇边逸出。
他不信!
“齐悦在我手上。”
霍言川的脚步,缓缓转身,“条件。”
“你确定,你要让她回来?”
霍言川眼底的墨色徒然变深!
“人我先照顾着……”
霍言川转身,“查顾湛廷最近一个月的行程!”
“是。”
顾湛廷快走几步追上霍言川,“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
“查一下顾家最近的生意来往。”
顾湛廷伸手挡住霍言川的去路,但他才一抬手,霍言川立刻伸手扭着他的手腕,拿着手机的手击打在他的肘弯处,用力一推,将他的胳膊,压在他的脖子上,顶至墙边!
他的颈动脉和气管被压,脸色迅速涨红起来,也把他下面要说的话给堵住。
霍言川黝黑的眸子里迸射出杀意,“要么交人,要么顾家付出代价!”
说完,他的手用力往前一推,顺势松开手。
顾湛廷捂着脖子重重地咳起来。
“齐悦会破坏你们的感情,所以,人我来照顾,以后她知道了什么,你也可以推到我身上。”顾湛廷飞快地把话说完。
“不用。”霍言川说着,转身离开。
“你别固执!”
“三天内见不到人,江北的生意你就别想了。”
霍言川说完,就消失在电梯里。
李馨然被霍言川刺伤,就放在凰城医院救治。
因为失血过多,她整个人都白的透明,她昏昏沉沉的倒在病床上。没有霍言川的命令,也没人敢给她输血。
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和脑震荡的感觉差不多,至少头晕目眩恶心呕吐的感觉差不多!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后遗症,并不在霍言川的考虑范围内!
他只要简夏受多少苦,她都要受一遍,甚至要十倍百倍的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