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就棘手了!
田方平知道谢黑子的弟弟今年高三,可能是要参加高考的。
看来谢黑子是瞧上了那个安雅成绩好,所以把弟弟给送过去补习了?
如果这个时候他把安雅给教训了,坏了谢黑子弟弟考学的大事——
怕是谢黑子会跟他不死不休!
这可是高考,决定一个人以后前途的高考!
想不到这个安雅家里虽然没什么背景,但是还这么好运地攀上了这么一门关系。
田方平觉得,就算他等高考完了再找机会去教训安雅,也被谢黑子给揪上的。
现在可不兴什么“臭老九”那一套了,社会上越来越尊师重道了。
安雅这是给谢黑子的弟弟开小灶,谢黑子能不念安雅这一份情?
这个安雅,他也得罪不得啊,去那个米兰时装店闹事更不行,那样动静太大了,他可不想害得自己的兄弟被谢黑子给拷起来!
可是汪学英那里怎么办?
陈怡不能碰,那是因为对方身份特殊,汪学英也没什么说的,这个安雅也不能碰,就算他说出谢黑子这个理由,汪学英表面上不说什么了,心里能舒服?
以后她还能继续照顾他家里那个店子?
但是听说最近风声有点紧……
田方平有些拿不定主意,一个兄弟却在这时跑了过来:“平哥,有个叫老鬼的,说是从d市过来的,正在找你呢。”
d市过来的老鬼?
田方平想了老一阵,才想起了一个个子不高却身形粗壮的身影来。
老鬼啊……
几年前他去过一趟d市,因为一些原因跟这个叫老鬼的打过一回交道。
都是道上混的,怎么说也有几分香火情,当年老鬼在d市招待他吃了一顿饭,估计那时他在酒后也牛皮哄哄地说了些大话。
这不,现在老鬼来到永吉县,就跑过来找他了。
田方平觉得头疼,这老鬼,怎么记性就这么好呢?
这都过去几年了,居然还记着他,该不会是当初他酒后夸的海口太大了吧?
昨天才听人说最近风声有些不对,老鬼该不会是跑过来避风头的吧……
心里虽然犯嘀咕,在江湖上的面子还是不能丢的,田方平不得不打起精神:
“老鬼在哪儿?你把人直接带去小前门那家老火锅店吧,找个包间,别在大堂。”
牛皮都吹出去了,花钱好好请吃一顿是必须的,但是把自家的住址暴露出来,那就没必要了,他也怕万一有什么牵连。
小前门街的老火锅店是个有名的老馆子,火锅底料味道正宗不说,配菜又新鲜,份量又足,就算价钱稍微贵点,每天来这里吃馆子的人依然不少。
“老鬼”姚天顺一被带进店里,看到这客流量,就知道这家店子肯定是个生意好的。
生意好的店子,先不说价格怎么样,起码口味还是比较可以的,田方平放在这里请他,倒是没糊弄人,姚天顺心里不由有了几分满意。
他前脚刚落座,田方平后脚就赶过来了,一进包间找到人,就一脸热情地张开手臂给了姚天顺一个熊抱:
“哎呀鬼哥,我还说你不把我当兄弟呢,这都好几年了,你愣是没往我这里来一趟。”
不管心里多不愿意,面子总得撑足了,场面上的话一定得说漂亮了,这就是很多男人的心理。
姚天顺也大笑着迎上前抱了抱田方平的肩膀,又用力在他背上拍了一把:
“几年不见,田老弟还是这么豪爽热情啊。兄弟我这两年忙,一直没时间过来转,可我这心里,是一直记着田兄弟的。
这不,现在得了空,立马就过来找田老弟聚聚旧了。”
早几年田方平就隐约听说,老鬼做的可不是什么上道生意,这不年不节的,突然跑过来说聚旧?
聚个毛啊!该不会是惹了什么事,跑到他这里来避风头了吧?
田方平心里跟溜过算盘珠子似地一阵盘算,脸上却呵呵笑着,把姚天顺往主客位上引:
“鬼哥你就别哄我了,我们永吉县这旮旯角落,没事儿也引不动你这贵足踏贱地呀。
你这趟过来是不是在我们这边要办什么事?需要兄弟帮忙的,只管开口。”
吹牛皮又不要本钱,田方平只想着把老鬼的来意先弄明白,要是老鬼真要在这边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那他是绝对不肯挨边的。
现在他虽然还带着兄弟们在街面上混着,其实也就是做些帮闲的事,真够得上进牢房里那些杠杠,他基本上是不会去碰的。
家里现在开着个南杂店呢,生意还做得不错,比不少在厂里上班的工人都要强。
田方平也早过了刀头舔血争强斗胜的那个年纪,加上随时又有他妈在耳朵边提着,现在一心只想往安稳上奔。
所以老鬼这一趟过来,田方平明面上稳着,心里却很有几分忐忑,就怕老鬼这一趟过来会给他惹来祸事。
姚天顺摸了摸有个小豁口的耳朵,打了个哈哈:“瞧田老弟说的,什么贵足踏贱地的,老哥就是这一段时间空闲无事,就在附近转转。”
田方平见打听不出什么,索性也不提这一茬,提着啤酒瓶给姚天顺满上了一杯啤酒:
“还是鬼哥这日子过得潇洒,真是让我们兄弟几个羡慕啊。来来,哥几个也难得聚在一起,今天我们就不醉不归!”
姚天顺笑着跟他碰了杯,刚一口把那杯啤酒干完,就看到一个年轻姑娘推门走了进来,脸色可不怎么好。
“哟,小田,今天这么有空,在这儿喝酒呐?”
来人正是汪学英,本来是下班经过这家店子,透过玻璃窗户看到田方平在里面,想到他这几天都没有给自己回话,脚下一拐就走了进来。
田方平讪讪地赶紧放下酒杯:“汪姐,那事儿我正想给你回话……”
一看到田方平那表情,汪学英就高高挑起了眉:“怎么?你该不会是说这事儿你也办不了吧?
她一个还在读书的丫头片子,家里又只是个个体户,听说她妈还是个寡妇——”
说到这儿,汪学英顿了顿,很不满地瞄了田方平一眼,“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是不是打听出她家又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