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顾娆与祁纾尘带着丁施然与五名炎卫前去大殿辞行。
听闻顾娆要走,塔瑶当场就哭了出来。
广敖也万分惊讶,“怎么如此突然?”
顾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启禀师傅,纾尘的妹妹不日就要大婚,我们的赶回去参加她的婚礼。”
广敖颔首,“那的确是要事。”
反倒是塔瑶一直抓着顾娆的手腕不放,依依不舍的看着她。
“顾娆,你还回来吗?”
顾娆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当然会。师傅和你都在这里,我怎么会不回来呢。”
塔瑶追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一个月?两个月?”
“这……”顾娆被她问住,有些难以回答。
这时广敖替顾娆解围道:“塔瑶,不可任性。顾娆不仅是我黎山宗的门徒,也是大洛国的公主。想来她也有一些其他事宜需要处理,你莫要添乱。”
听他这么一说,塔瑶哭得更伤心了。
顾娆拿出手绢,替她擦干眼泪。
“小祖宗可别哭了,我保证每个月都给你写封信,行吗?”
塔瑶哭唧唧的望着她,“当真?”
顾娆赶紧点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如此,总算是哄住塔瑶不哭了。
一行人通过灵泉离开黎山宗。
站在从阳山的山脚下时,顾娆感觉手腕传来一阵灼热之感。她默默的将衣袖往下拉了一下,盖住那枚发烫的烙印。
在祁纾尘的安排下,众人乘着马车悠闲的往高誉国赶去。等真正回到即墨城的时候,已经是开春时节。
万物复苏,整个国家都呈现出欣欣向荣之势。
顾娆撩开车帘,看着街道两侧奋力叫卖的摊贩赞扬道:“看来段映寒这个皇帝做的很好嘛。”
祁纾尘放下手中书册,顺着顾娆的视线扫了一眼街道的景象。
“朝中清明了,国家才能长治久安。段映寒知人善任,又不想老皇帝那般多疑猜忌,新上任的大臣们都愿意忠心办事。”
两人说着话,马车已然接近祁王府。
得到消息的家奴早早等在府门外,恭迎两人的归来。
“参见祁王,参见娆公主。”
马车车帘挑开,祁纾尘牵着顾娆的手走了下去。
人群中簇拥着一名身着粉色衣裙的少女,她此刻正微笑着看过来,眉眼温柔宁静。
“倚梦?”
顾娆惊喜的叫出声,两三步来到祁倚梦跟前。
祁倚梦显然也是兴奋的,她死死拽住顾娆的手,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娆儿,哥,总算把你们盼回来了。”
一行人返回府中正厅,祁倚梦指挥着下人上茶。
刚一坐下,又有婆子上前小声询问接风宴的事宜。祁倚梦沉着的一一回应了,又提点了几处容易出错的地方。婆子顺从的记下,这才躬身退去。
顾娆笑道:“都是一家人,随便吃些就是了,不必铺张。”
祁倚梦却娇羞一笑,“不是的,今晚皇上也来。”
顾娆略显惊讶,“他也来?都已经申时了,还好出宫吗?”
祁倚梦失笑,“都已经是皇帝了,出不出宫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这话倒是提醒了顾娆,段映寒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落魄的皇子了,如今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她在说话时也要多注意分寸才是。
瞧着大厅中忙碌的身影,顾娆发现有好几个人都是生面孔。而且祁倚梦的身后随时都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婆子,看起来倒是气度不凡。
祁纾尘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问到,“这些人,都是你后来添置的?”
祁倚梦解释,“是皇上送来的,他怕我不习惯宫里的规矩,就先派了不少嬷嬷和宫女过来伺候我,让我先适应适应。”
说罢她又碎布来到祁纾尘的跟前,压低声音道:“哥哥放心,这些人都让娆儿身边的那四个侍卫把过关,不会有问题。”
祁纾尘轻“嗯”了一声,并不多言。
顾娆趁着祁倚梦与祁纾尘说话的间隙,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比起之前的灵动与鲜活,祁倚梦如今变得越发沉稳干练了。举手投足间无形的显露出母仪天下的霸气来,倒是十分符合皇宫对于一名皇后的要求。
顾娆幽幽叹了一口气,随即收回目光。总归是祁倚梦自己选的,只要她喜欢便好。
酉时时分,一亮明黄色的华贵马车来到祁王府的门口。
祁纾尘带领祁倚梦与顾娆前去接驾。
“臣,参见皇上。”
祁纾尘一撩衣袍便跪,毫无心理负担。
顾娆和与祁倚梦也跟随行礼。
段映寒从马车上下来,急忙扶着祁纾尘的手将他拉起身。
“祁王不必多礼。”
祁纾尘却坚持,“君臣之礼不可废。”
段映寒紧紧握住祁纾尘的手腕,不许他再跪。
“祁王若是如此,朕可就要生气了。”
如此,祁纾尘才依言起身。
顾娆与祁倚梦相互搀扶着起身,笑眯眯的迎了上去。
“皇上。”
祁倚梦略带娇羞的看了段映寒一眼,眼神中的爱慕之意显露无疑。
段映寒也是眼睛一亮,主动伸手牵住了祁倚梦的掌心。
“怎么半月不见,竟是瘦了好些?”
祁倚梦挣扎了一下,提醒道:“哪有,快放开。一会儿教养嬷嬷瞧见又要说教了。”
段映寒却是哈哈一笑,“在自己家里又没有外人,不必如此小心。一会儿谁敢说你,朕替你出气。”
祁纾尘顺势问道:“听倚梦说,皇上派了不少嬷嬷前来伺候她,好让她适应宫中生活?”
他在说这话时嘴角稍稍下压,眼睛也略微低垂。顾娆看得出来,祁纾尘这是不高兴了。
段映寒倒是爽快的认了,“是。朕已经宣布要迎娶倚梦为皇后,大婚已经在筹备中。只是这婚礼上的各种礼节甚是繁复,朕只能先派人来教教倚梦。”说着他便伸手摸了摸祁倚梦的面颊,“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祁倚梦赶紧否认,略显娇羞的说道,“皇家礼仪本就繁杂,多亏了皇上请几位教养嬷嬷教我,否则到时候可就要丢人了。”
段映寒安慰道:“无妨,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若是觉得太累,这些规矩不守也罢。”
“那怎么行,都是皇家传承下来的礼仪,还是要守的。”祁倚梦握着段映寒的手,“你放心,我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