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灾民们围攻龙山,将祁纾尘和祁倚梦围困在山上一事皇帝已经知晓了。
毕竟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皇子造成的,即便皇帝再不喜欢祁王,还是得安抚一阵。
皇帝道:“传祁王上殿。”
片刻之后,祁纾尘带着顾娆来到殿上。
“参见皇上。”
“吾皇万岁。”
看到堂下见礼的女子,皇帝微微眯起了眼睛。
“顾娆?”
顾娆抬头,对着皇帝微微一笑。
“皇上,正是臣女。”
皇帝略微有些惊讶,并且带有一丝尴尬。
“朕之前听闻你不但突破了幻月之境,还带出了封神锁魂伞,一开始还不相信。直到朕的两位皇子亲口证实。”
顾娆勾唇一笑,“是臣女修为不精,让皇上担忧了。”
皇帝看着她明媚的模样,心中就堵得发慌,但面上却要装出一副和蔼亲善的样子。
“不论如何,你最终帮助我高誉击杀了妖兽,是大大的功臣。你想要什么,朕赏赐给你。”
顾娆眼珠一转,“臣女要什么都可以吗?”
皇帝眼角一抽,一般他这样问,对方都会说自己这样做是应该的,不求赏赐云云。怎么到了顾娆这,她却不按套路出牌了。
皇帝沉吟片刻,道:“只要不僭越,朕都可以答应你。”
也就是说,你只能要和你身份地位相应的东西。太过分的要求,我是不会答应的。
顾娆想了想,突然展颜一笑。
“臣女上次来到高誉的时候,便对贵国的灵秀风光甚是心动。这次前来,便想好好游历一番。不过臣女在贵国人生地不熟的,如果可以的话,请皇上派祁王殿下给臣女做向导吧。”
皇帝扫了一旁的祁纾尘一眼,心中盘算起来。
顾娆好歹明面上还是高誉国的恩人,如果连这样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的话,未免显得自己太没有气量。
虽然很不喜欢顾娆和祁纾尘混在一处,但皇帝还是只能郁闷的点了点头。
“好,朕答应你。”
顾娆当即谢恩,“多谢皇上。”
其实顾娆这样说,正是因为知道祁纾尘不想被卷入夺嫡之争当中。此时要了这个恩典,到时候便可带着祁纾尘远走高飞,远离这场纷争。
说完了顾娆的事情,皇帝转向祁纾尘。
“祁王,听闻昨晚你和祁倚梦等人被围困在了龙山上,可有此事?”
祁纾尘道:“正是如此。”
皇帝又问,“那你们可有受伤?”
祁纾尘摇头,“多谢皇上关心,灾民们虽然围聚在半山腰,但却没有对臣作出僭越之举。”
此话一出,三皇子当即愣住了。
“不对吧?我怎么听说,昨晚那些灾民们暴动攻山,还出现了伤亡?”
祁纾尘抬头看了三皇子一眼,眼神冰冷。
“灾民们因人数过多,的确出现了小规模的踩踏事件,却并非因攻山引起。”
三皇子皱眉,他原本是想引导祁纾尘把灾民闹事的责任归咎到大皇子的身上,却不明白祁纾尘为何不上套。
难道他不生气吗?
就在这时,大皇子急切的拱手道:“启禀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皇帝不耐的看着大皇子,“你还有何事?”
大皇子道:“父皇,儿臣昨日听闻灾民去了龙山,怕祁王受惊,于是带着府兵前去查看,没想到却意外抓获了几个领头挑事的人。”
大皇子说着这话,眼神却是幽幽的瞟了三皇子一眼。
三皇子心中咯噔一跳,生出不好的预感。
果然,大皇子继续说道:“儿臣将这几个人带回去连夜审问,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根本不是灾民,而是三皇弟的府兵……”
皇帝听的眉头挑起,“天沛?”
三皇子登时心脏狂跳,马上跪下来辩解。
“父皇明鉴,儿臣昨日并不知灾民攻山一事,都是今早听各位大臣们讨论才知道的。儿臣又如何会派府兵前去龙山呢?”
大皇子冷哼一声,“三弟慌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他转头看向皇帝,一脸委屈的说道,“父皇,根据这些人的供述,灾民们之所以前往龙山,都是因为他们一路刻意的引导。他们就是希望灾民们能暴乱,甚至出现伤人的事件,好把这个罪名扣在儿臣的头上。”
此话一出,皇帝下意识的看了三皇子一眼。他的两个儿子争权夺位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为此能够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三皇子被看得额头冒虚汗,但仍旧打死不认。
“父皇明鉴,儿臣绝没有作出这种事情!大皇兄你自己都还没从贪墨赈灾银两的事件中摘出来,就想着拖臣弟下水,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吧!?”
大皇子哼道:“父皇,儿臣已经命人把那些府兵带进宫来了,请父皇亲自审问!”
皇帝看了一眼两个儿子,对身边的太监扬了扬下巴。
“把人带上来。”
到了这个时候,其实三皇子心中还是有侥幸心理的。
因为他派出去的那些人都是精挑细选过,为了成功伪装成灾民,还特意饿了十天八天,等他们瘦弱到一定程度才放出去的。
大皇子即便是火眼金睛,也绝不可能一眼把这些人从灾民中挑出来。
然而片刻之后,等着那些人被押上了大殿,三皇子这才如遭雷击。
他派出去的五个府兵,一个不差的都跪在了自己面前。
皇帝看着这些脏兮兮面黄肌瘦的男子,也有一瞬间的怀疑。
“大皇子,你说这些人,是三皇子的府兵?”
大皇子点头,“回父皇的话,正是。”
皇帝问到,“你有什么办法证明?”
大皇子拱手,“父皇,这几个人的修为都在神境上下,普通灾民,可都是不会武功的老弱妇孺。”
三皇子咬牙辩解道:“父皇,仅凭修为如何就能断定这些人是儿臣的人?咱们高誉国尚武,几个灾民练过功夫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皇帝紧皱着眉头审视着眼前这些人,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准。
大皇子急切的说到,“父皇,儿臣还问过其他的真正的灾民,这几个人不是跟着他们从家乡来的,而是在即墨城以南的郊区相遇的。而且这几人根本对明州以及凉城的事情一无所知,可见他们根本不是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