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的嫉妒已经这么明显了吗?”关子墨轻笑着问道。
“不是这个意思!”顾则笙轻哼着说道:“你这种人,会嫉妒谁呀。”
“嫉妒杨洋年轻啊。”关子墨诚实地说道。
“……你是不是想让我与他保持距离才这样说的?年轻有什么好嫉妒的,你又不是没年轻过、不管在职场还是商业,年轻人都是被你们这种人耍的,你这话听起来真是不真诚。”顾则笙撇了撇嘴角,用手撑着扶手站了起来,看着他说道:“但是我不会因为你的要求来改变交友方式的。”
“你看你看,又刻板印象了吧。我又是哪种人呢?我怎么又不真诚呢?”关子墨不禁失笑,起身随着她一起回到室内,边解开外卖饭盒边说道:“年轻的好处就是,哪怕你什么也不做、什么事业头衔地位名牌全不需要,只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你说气不气人。”
“陈姐做的呀。”顾则笙看着餐盒上的标记,心里不由得一暖。
“我看你一直忙得很,恐怕没时间吃她做的东西了。”关子墨笑笑说道。
“谢谢。”顾则笙轻咳一声,慢慢将餐盒一一打开,又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你才是瞎说话,你去工地找一个职专毕业就踏入社会的孩子看看还是不是风景。”
“我只知道,所有人前看起来的从容美好,都是人后用金钱和努力堆砌起来的付出。”
“……果然是我偏狭了。”关子墨微微愣了愣,沉默少许后,看着她说道:“对,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没有一次是风景、全是狼狈。”
“喂,你这个人……和你说正经的,又损我做什么。”顾则笙瞪了他一眼,想起初识时候的那些意外、警惕与争执,觉得自己那时候真是无知无畏,幼稚得可笑。
“哪里损你了。”关子墨将筷子递给她,然后先给她倒了一碗汤,这才接着说道:“你看我什么都不顺眼,所以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我有针对性。”
“你身边都是顶尖算计的人,所以你什么时候看我都是傻白甜。”顾则笙反驳说道。
“好了好了,我投降!”关子墨无奈地摇头,看着她说道:“不过你和杨洋的关系我倒是没有误解,只是有时候看到你们在一起会感慨,如果我在他的年龄遇到你,我们的今天会不会不同?”
“那我才18岁呢,看到你肯定躲得远远的。”顾则笙笑着说道。
“你18岁的时候读大一吧?”关子墨问道。
“大二了,也在企业里做兼职创意策划,那时候看到老板都吓得绕道走的。”顾则笙笑着说道。
“怎么上班后胆子变这么大?”关子墨摇头,不相信她有那么胆小的时候。
“因为fc是分公司嘛,所以我不怕中国办公室的首席,但一直很怕总部。”顾则笙笑着说道:“你说人是不是天生的趋利避害?其实也不知道首席、上级、还有总部都管些什么、都有哪些权利,但天然就知道怕谁不怕谁。”
“是,老祖宗从猎狩年代传下来的生物基因。”关子墨点头。
“那你天生怕什么?”顾则笙看着他问道。
“怕被抛弃。”关子墨轻声说道。
“……才不信呢。”顾则笙的眼神躲了一下,小声说道。
“别人家父母离婚,都抢孩子的抚养权;我父母离婚,他们争执的是对方为什么不爱、为什么让自己不幸福。都不提我的,我那时候特别怕他们把我给忘了。”关子墨淡淡说道:“我妈后来说,她没有忘、也不是不争,而是笃定我的抚养权肯定是给她,所以都不必考虑的。”
“但小时候哪知道这些,他们离婚官司打了多久,我就怕了多久,后来离婚手续办完,确定我判给我妈,我找了个地方大哭了一场,算是将心里的恐惧发泄一些。”
“终于有人要了是吧。”顾则笙轻声说道。
“我妈常年有演出,所以那时候我相当于拿到一纸抚养权的判决,然后他们会将每个月的抚养费分成三份,一份给我自己、一份给姜闻的妈妈、一份给姜闻的奶奶,以确保我的生活和学习。”关子墨淡淡说道:“我当时是觉得我妈是因为太忙、也因为她生活能力差,才会如此。长大后渐渐明白,她也需要时间和空间去消化这一场婚变。”
“她是个单纯的人,她不理解自己看似幸福的爱情和婚姻,怎么突然就没有了。以为会爱她一辈子的男人,会在结婚后将赚钱看得比陪伴家人更重要......所以,她也要疗伤的。”
关子墨轻扯了下嘴角,看着听得认真、看着他时眼底还有几分同情时,不由得笑了:“好了,有同情心的小姑娘,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也挺不容易呀。”顾则笙连连点头。
“是挺不容易的。”关子墨笑着说道。
顾则笙见状忍不住笑了。
两人边吃边聊些闲话旧事,倒是比恋爱的时候聊得更多、也比那时候知道对方的事情更多。
“陈姐做菜,水平一如既往的稳定。”吃完饭后,关子墨收了餐具,对顾则笙说道:“走吧,送你去雅度。”
“你要是忙的话,我可以自己过去。车子我可以下班的时候给你送过来。”顾则笙起身拿了背包,对他说道。
“所以你晚上过来接我下班?”关子墨问道。
“不是啊,晚上我约了杨洋给他送行。我送车过来后,开自己的车就行了。”顾则笙说道。
“那还是我送你好了。”关子墨叹息着问道:“晚上的送行,方便多加一个人吗?”
“不方便。”顾则笙笑着摇头。
“那也只能如此了。”关子墨笑着摇头。
顾则笙转眸看了他一眼,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不纠结分手、也不被压迫合好,就这么放松的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多好。
或许朋友比恋人更好,可以更自在、更放松。
“在想什么?”关子墨问道。
“想又要浪费你的时间了。”顾则笙轻声说道。
“怎么会。”关子墨伸手揉揉她的头,眸底是一种淡然里带着温柔的情绪。
若只是朋友,他定不会对她如此包容、如此迁就。而她也定不会在他面前为所欲为,偶尔还带着试探的怦然心动。
她低头轻笑,暗想自己果然是太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