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轻瞥了下嘴角，一副懒得理他的表情。只是对顾则笙说道：“以后的提案会和正式沟通会我都会过来，关总的意思是既然是两家公司联合推广，雅度是老板亲自上阵，我们公司只有柏总一个人总还是显得单薄了些。我就过来凑凑数。”

    “欢迎啊。也省了你们关总担心我们的提案会对唯尔产生冲击。”顾则笙笑着说道。

    “没有没有，有柏总把关，关总这方面不担心的。”有andrew在场，苏谨说话还是很注意，保持着官方且职业的态度。

    “那就好。”顾则笙扭头看向andrew：“送一下苏谨吗？”

    “当然，义不容辞。”andrew轻挑了下眉梢，便笑着对苏谨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走了，有事给我电话。”苏谨朝顾则笙挥了挥手，便拎着电脑包转身往外走去。

    *

    “怎么能让女士拿这么大的公文包呢，来，给我吧。”andrew殷勤得不像是个总监。

    “谢谢，不重。”苏谨皱着眉头大步往前走：“我自己打车回去，不需要你送。”

    “一定要送的，要不我在圈子里的口碑可就全毁了。”andrew还是将苏谨手里的电脑包扯过来拿在自己手里。

    “除了老奸巨猾之外，不知道你在圈子里还有什么口碑。”苏谨不禁失笑。

    “还是有很多好口碑的，我觉得你得好好儿花点儿时间来了解了解。”andrew轻笑着。

    两人一路拌嘴，却又友好和谐。办公室的灯光打在两个人的脸上，带着某种职场之外的、淡淡的温馨感觉。

    *

    顾则笙倚在门口，一直看着他们进了电梯，这才返身回到这间差不多有20平方的临时办公室里。

    懂得利用现有资源、又喜欢表现的秦明，将这间临时办公室布置得和样品间似的，不知道哪里临时弄来的一个超大的书架，分类摆放着雅度的各色产品，还细致的贴上了标签。

    顾则笙一直没弄懂秦明为什么会加入雅度、对她自己又是个什么职业定位，但现在看来，这个小姑娘真是挺会来事的，无论在哪里，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还混得挺好。

    “怎么样？还满意吗？”秦明抱着一大瓶花进来。

    “学过数学吗？或者广告学？”顾则笙让她将花瓶放在地上，笑笑问道。

    “没有，我学幼师的。”秦明说道。

    “……你学习能力挺强的。”顾则笙用笔戳了戳脑袋，看了一眼那花瓶，又示意她拿出去：“最近要亲近产品，闻不得花味儿。”

    “你刚才是想给我介绍工作吗？”秦明精明的问道。

    “是啊，想推荐你去gr做市调。”顾则笙点头。

    “我可以的呀，你不也说我学习能力强吗。”秦明睁大眼睛看着她。

    “市调对数学和分析有比较高的要求。”顾则笙想了想说道：“做完雅度的项目后，我和andrew提一下，看他能不能给你实习的机会，然后你自己再努努力。”

    “谢谢，别忘了。”秦明抱拳做了个感谢的手势后，便抱着花瓶出去了。

    顾则笙起身半靠着办公桌，盯着陈列柜上那些样品，脑子里慢慢的转换着现场的各种效果，始终还是觉得圆形的银灰色，与她想要的那个气质最匹配。

    “你好，顾则笙。”

    “肖总？”

    “是的是的，谢谢你。”

    “如果方便的话，我们约在gr的办公室好吗？”

    “这个......好的，到时候我提前给你电话。”

    *

    电话是肖安娜打过来的，应该是柏西文已经知会过她了。

    只是她不想去唯尔、肖安娜不想来雅度，约到gr的话，需要两个人的时间都对得上，倒是另需一番功夫。

    顾则笙放下电话后，又拿出稿纸修图，但怎么修都不满意。最后收了稿纸，拎了包离开了办公室。

    她在车上换了一双平底鞋后，开车去了江城座落于江边的小商品批发市场，背着背包穿梭在市场的人群中。

    这里的小商品市场在两年前做了规划改造，还没改造完的这部分老街，街巷又窄又旧、门面凌乱破旧，但这样的脏乱旧却与商家与客户的气质绝配，大家高声砍着价、拿着货、吆喝着第三方货车帮忙上货运送。交易中透着一股飒气，看得人莫名觉得清爽。

    对街装修好的新市场，门面整齐、管理规范，有保安有环卫，就连商家的货品也分门别类的陈列着。但进出的客户都只闲逛似的没什么购买的欲望，市场与旧街比起来，完全是冰火两重点。

    顾则笙好奇的走进店铺，看见老板也没有对面街道的热情与活力，沉闷清冷的样子，也让人失去了深入了解货品的欲望。

    “老板，你们这里生意不如对面呢。”顾则笙微笑着问道，一付天真的样子，虽然话不讨喜，人看起来倒是不让人讨厌。

    “来这里打货的，都是十几年的老客户，知道谁家是卖什么的、利润有几分、货的成色怎么样。这会儿搬了铺子，又是保安又是城管的，就算我不涨价，人家也不愿意来。”商家懒懒地说道：“来这里打货的都是乡下老板，做点小生意赚点生活费，怕这城市里的规矩多，不小心惹了事也赔不起。不敢来。”

    “……市场规则公告一下不就好了吗？”顾则笙不解的问道。

    “谁耐烦看这些。再说，也不是每个人都识字的。”商家看了顾则笙一眼，皱眉问道：“你是做市场调查的？还是市场安排来做暗访的？”

    “第一次看到旧的热闹、新的冷清，觉得奇怪所以问问。”

    “谢谢您啦。”

    顾则笙微微欠身，表达了谢意后又继续逛。

    穿行在破旧的街巷里，听着商家和客户说着各地的方言、打着各种他们之间才能看懂的手势，各种板车三轮在街巷里横冲直撞的穿行，既热闹又原始，却让人感觉到一股自由放松的、热气腾腾的生活气息。

    对标江城汉正街小商品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