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辖区警官也来了。”顾则笙指了指门口穿着警服的两个人。

    “你－－”关子墨瞪了她一眼，这才起身对两个警服人员说道：“就是两位看到的这样，大楼保安也在这里，麻烦两位处理一下。”

    “关子墨，你狠。”姜闻牙齿咬得唇咬出血来：“我再和你说一次，事实是那件事和姜吾没有关系。”

    “苏谨，这里交给你了。”关子墨淡淡看了她一眼后，推着顾则笙转身出去，低声问她：“过来找柏总的？”

    “嗯。”顾则笙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推你过去。”关子墨点头，推着她往柏西文办公室去。

    “你不怕她真的被警察带走吗？”

    “你是当事人，如果去派出所，你也要去做笔录吧？”

    顾则笙问道。

    “流程还挺清楚的呢。”关子墨轻笑着说道。

    “进去过啊。”顾则笙轻挑着眉梢，一脸倔强地看着他。

    “别对我竖起一身的刺。”关子墨伸手揉揉她的头，轻声说道：“不是说午饭前过来的吗？怎么现在才到？”

    “你刚才不是问我 ，‘你怎么来了 ’吗？”顾则笙追问。

    “……”关子墨看到旁边一个空着的会议室，便将她推了进去，关上门后，看着她说道：“姜家平时对两个孩子并无二致，但骨子里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很严重。这次姜吾出事，他们家是上天入地也要保下来的。”

    “能不能保，又不是你说了算，是法律说了算。”顾则笙冷声说道。

    “……在某类人的心里，有很多东西都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关子墨沉默了一会儿后，轻声说道。

    “你也这样想吗？”顾则笙的声音不禁尖锐起来。

    “我来处理，你不要趟这个浑水。他们家是拆迁起家、社会关系复杂。这类人……你还是离他们远一些。”关子墨轻声说道。

    “……我看你也没处理好，每次被她骂，你都毫无还手之力。”顾则笙抬眼看他，眉头皱得紧紧的。

    “我不和她争口舌输赢。”关子墨伸手揉着她皱着的眉头，叹了口气说道：“相信我，我现在对她不是宽容、也不是无奈，是策略。”

    “我不想看到你在她面前受憋。”顾则笙生气地说道：“有人动我的房子，我就拿刀对着他们；有人动我的男人，我一样可以拿刀对着她的。”

    “你的男人别人动不了，小傻瓜。”关子墨看她做出狠厉、却又没有一点儿杀伤力的表情，不禁失笑：“相信我，行不行？”

    “其实……不怎么信你。”顾则笙低下头，嘟哝着说道。

    “兰陵路的两个房东，被他们软禁起来，没收了通讯工具，将当时小混混打砸你家里、还有放那些东西在院子里的视频放给他们看。”

    “当然，也在他们的屋子里放了些东西，那两个房东看过后，再不敢回家住的，于是就当场签了出售合同。”

    “陈工这边有安排人一直盯着这两户，所以情况都知道。但我们报案后，他们就转移了地方，倒不是知道陈工在盯着，而是通过一天转移三个地方来制造恐慌感。”

    “所以当事人没有报案，仅凭所谓目击者，警察也不愿意跟着跑，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所以合同最后还是签了。”

    关子墨站在顾则笙的身后，边按揉着她的肩膀边说道：“这件事涉及非法监禁。当事人虽然不愿意配合，但两间屋子里被放的那些活物、帐上突然转入的大笔资金，都是证据。”

    “所以现在的关键点在于知情人撤诉、以及两位房东否定事实，姜家现在就在做这两件事，姜闻来我这里，其它人已经又去找两个房东了。”

    顾则笙扭头看着他问道：“如果两个房东不提供证据、或者说并没有被软禁，姜吾是不是就没有事？”

    “是，因为房子是私宅，里面放什么只要不影响其它居民，法律就管不着。”关子墨点头。

    “所以现在雅度应该不敢催着房东办过户手续，否则这事儿就不是姜家的事、而是雅度的事了。”顾则笙沉吟着说道：“那么他们可以用以租代售的方式，将合同改为多少年租期的，然后开始装修进驻。”

    “确实可以，但无论是租还是买，受益人都是雅度，在官司落定之前，雅度都不可能开工进驻。”关子墨低头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叹息着说道：“我找律所咨询过，建筑物是不授权客体，所以建筑外观不能申请专利保护、或者版权保护。所以想让他们不抄，干脆让他们别动算了。”

    “……关子墨，会不会有点儿损了？”顾则笙小声说道。

    “以毒攻毒。”关子墨淡淡说道：“他们对付那两个房东的手段，就是当年那些人对付你的手段。这让我……想和她谈条件，都谈不下去。”

    “别生气了，我那事都过去了。”顾则笙眼圈微红，伸手拍拍他的脸，柔声说道：“你别管我，你想怎么谈条件，就去谈，咱们一起往前看。”

    “我心里有数。但你别去沾他们，这些人，沾不得。”关子墨抓住她拍在脸上的手，看着她认真地说道：“没事的时候，他们一家都是最可爱的人，单纯、直接、热情。一旦触及到他们的利益，他们就是是最可怕的人，不讲规则、手段下作、无知无畏。”

    “我之所以还继续给姜闻几分面子、几分包容，是因为她是这一群人里唯一讲规则的人、也是唯一知道怕的人。她会是那些人的中和剂。知道吗？”

    “知道了。”顾则笙点头。

    “好了，你该去工作了。”关子墨低头在她唇间亲吻了一下，直起身子推着她往外走。

    “关子墨，你的世界好复杂啊。”顾则笙叹息着说道。

    “你只需要看到我简单的一面。”关子墨微微笑笑，揉揉她的头，安慰说道。

    顾则笙抬头，给他一个乖巧又温顺的笑容。

    “一直这么乖就好了。”关子墨轻笑着说道。

    关子墨授意别人以知情人身份起诉姜吾非法拘禁，目的是让雅度拿到这两套房子也不敢动。整个案子从立案、双方提交证据、开庭、判决，一套流程走下来，至少是半年。有这半年时间，w视竞标也结束了、唯尔化妆馆也开了个七七八八、该做的推广都做了、该上的产品都上了，到时候雅度再开工，就是唯尔的免费引流工具。而以少博多，想赢就只能做奢品级别的产品，以客单价取胜，否则单价比不上、客流比不上、上货量也比不上，基本就是个陪跑的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