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有个谈判过程。”关子墨沉眸说道：“打个时间差，第二期的装修就结束了，差不多就到了w视竞标的投入阶段。”

    “也是，以唯尔的财力，拿下标王也吃力，雅度得砸得更多才行。”顾则笙点头。

    “所以你就别担心了，云朵的项目只剩下成片剪辑了，你忙完这个，就去w视竞标项目。”关子墨与她一起走出电梯，看着她笑笑问道：“或许去化妆馆项目？”

    “到时候再说吧。”

    “也许我去做雅度的项目呢。”

    顾则笙调皮的说道。

    “你敢。”关子墨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头顶，威胁说道：“他们若敢请你去做案子，我就让gr撤了他们的单。”

    “喂，这就不讲道理了啊。”顾则笙笑着说道。

    “将竞争对手扼杀在摇......”

    关子墨的话还没说完，两人的脚也刚踏出单元门，便看见江一琴披头散发的站在那里。

    “你先去上班。”关子墨将车钥匙递给顾则笙。

    “我在车上等你。”顾则笙看了江一琴一眼，便拿着车钥匙从侧面离开。

    “关总，我错了。”江一琴红着眼睛，看着关子墨大步走过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知道了。”关子墨点头。

    “违约金我赔不起，能不能……”

    “你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到后果。”关子墨并不给江一琴求情卖惨的机会，淡淡说道：“你现在赔不起违约金来找我，有没有想过那份策划方案是有效的，且被雅度提前使用的话，公司的损失会是多少？”

    “……我只是让他们看看，不要做同质的策划，不是给他们去抄袭的。”江一琴努力解释说道。

    “这话你自己信吗？”关子墨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后，淡淡说道：“有事找公司法务去谈吧。”

    “关总，为这个官司我老公要和我离婚，我求求你了。”江一琴伸手去抓关子墨的手。

    关子墨后退一步，看着她冷声说道：“所以，你觉得公司该为你的违约买单，而不是你自己吗？”

    “关总，你大人大量，原谅我一回吧，我以后会和所有人都说唯尔的好的。”江一琴被他的目光吓退一步，却不肯离开。

    “唯尔不需要你的评价。”关子墨说着，看见两个保安走过来，当即转身回到单元里面，等到保安过来将江一琴带走后，才去到停车场。

    *

    “关子墨，合约补偿金、和这次事件造成的公司损失，哪个高呀？”顾则笙边开车边问道。

    “这件事你别管，公司会处理。”关子墨沉声说道。

    “哦......”顾则笙有点儿尴尬，便也不再说话。

    “则笙，不是不让你管，是你太单纯，不知道这些人的套路。”关子墨伸手拍了拍顾则笙的肩膀，沉声说道：“江一琴现在我这里扮可怜，若是唯尔撤诉了，她转身就会回到雅度，对唯尔出更狠的招。”

    “嗯。”顾则笙轻应一声。

    “当然，你的思路也很好，还是让她承担，但我们也拿出个不欺弱小的态度来。”关子墨当然知道顾则笙是为他着想，否则以她彪悍的性子，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让步。

    “我随口说说的。”顾则笙微微笑笑，态度很温和。

    “嗯。”关子墨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片刻，眸色阴睛不定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

    这件事关子墨并没有让步，任江一琴将她自己被老公打、被公婆赶出家门的视频发到网上寻求支持，关子墨也只是将劳动仲裁处的裁决书放在了官网上。

    网上对此事的态度非常均衡，支持唯尔者认为，如果所有的违法违规者都要求受害企业方网开一面，这种人将会变本加厉，扰乱行业法规。

    支持江一琴者则认为，员工是弱势群体，签约的时候说不定也是被迫的。员工离职了也要工作吃饭，不能在同行业工作，怎么生存呢？企业太霸道了。

    但无论如何，这件事没有回转的余地，江一琴在网上拉到再多的同情者，也不能改变她被企业拒绝、同时还要还一大笔违约金的事实。

    *

    “所以去年那件事，公司对我算是客气的了。”顾则笙将云朵的成片交给柏西文后，自嘲地说道。

    “感同身受吗？被所有的企业拒绝。”柏西文有些惊讶她会这么评价江一琴这件事。

    “当然没有。”顾则笙摇头：“只是她把自己弄得很狼狈的去找关子墨、又在微博上搞事情。可见她是不会轻易罢手的。”

    “胳膊拧不过大腿，你多虑了。”柏西文说道。

    “她以前是做创意的，知道唯尔所有在售产品的问题点。”顾则笙说道：“又有姜闻在她身边，她们两个打个配合，关子墨就要疲于应付。”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担心不来。”柏西文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你现在的样子，我完全找不到曾经那个易燃易爆的estar的影子了。”

    “以前没遇到过这么复杂的事，现在我觉得有些应付不过来。脾气是真的不敢随便发了，怕出事。”顾则笙轻轻摇头：“我也觉得自己变怂了。”

    “也挺好。”柏西文微微笑笑，有些话没有说透，但他知道她其实是明白的－－有了想保护的人、有了软肋，就不敢再放肆。

    “我也还挺喜欢现在的自己的。”顾则笙微微笑笑，问柏西文：“云朵的片子我和团队修过三次，预告片也剪出来了。你是在我们这边看，还是回公司再看？”

    “你修过的就可以当作成品验收了，我去找andrew办签收手续。”柏西文做了个ok的手势，起身准备离开。

    “我和你一起过去。”顾则笙点头，抱着电脑走在他的身边。

    *

    “柏总，你好。”

    两个人刚到外面公共办公区，便看见姜闻从楼梯上走下来。与柏西文打招呼的语气、神态，竟与一年前毫无二致。

    “姜总，你好。”

    柏西文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她。

    “我向york争取andrew的团队做雅度的案子，york和我说andrew是唯尔的专属团队......唯尔现在真是全盘接收了fc的所有资源呀。”

    姜闻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从容地走到柏西文面前，半是赞叹、半是感慨地说着，连正眼都没给顾则笙一个。

    1.以前则笙的霸道，也只是职业人在专业上的犀利与坚持，比起关子墨面对这些公众事件的霸道来，简直不直一提。在她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涉及到法律和上百万的官司的事情，她真的就怂了。

    真实的基层小人物，面对曾经要仰望的那一些，天然的畏惧。

    2.别看则笙在gr地位不低，大家也都捧着她，但真正放到一个大的职业平台上，姜闻还真是可以理都不用理她，这就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