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那你让皮主任拍些照片，可以在官网上做个员工日常的照片墙。”

    顾则笙扭头看了他一眼，交待说道。

    “行。”关子墨点头，随手给皮科琪写了信息。

    “我做完创意稿发给simon，一会儿再和你说话。”顾则笙伸手拍拍他的脸，笑笑说道。

    “好，我先去洗个澡。”关子墨点头。

    “又洗澡？”顾则笙抬起头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放下手中的纸笔，转过身来伸手圈住他的腰：“你刚才去哪儿了？”

    “姜闻父母的家里。”关子墨也不隐瞒，坦然说道。

    “干什么？让他们劝姜闻别闹了？”顾则笙问道。

    “去看姜闻的奶奶，想道个别。”关子墨轻拥住顾则笙，将头下巴轻轻的搁在她的肩膀上，声音低低地说道：“我爸妈闹离婚那几年，我都住在姜闻家里。别人要么看我可怜，用同情的眼光看我；要么觉得我性格不好，清高不理人，也就不搭理我。只有奶奶，是真拿我当孙子的。”

    “让我帮挑倒睫毛、让我欣赏她的新衣裳、让我读报给她听，还留糖给我吃。”

    “比我爸妈对我还好。”

    关子墨说到这里，声音变得又低沉、又温柔。

    “今天去看到了吗？”

    “没吓到她吧？”

    顾则笙声音暖暖地问道。

    “没有。”关子墨低声说道：“但以后……也不会见了吧。她病得很重，也不怎么认得人了。关家照顾我几年，我纵容姜闻几年，就算没还清，那也就这样了。”

    “……和他们家绝交了？”顾则笙低声问道。

    “嗯。”关子墨点头：“有一些感情，就算你再努力去维系，也无法长久。不如算了。”

    “姜闻是男生的话，两家的感情应该可以更长久一些。”顾则笙点头说道。

    爱上关子墨，谁也不能说姜闻错了。爱而不得的结局，便是如此了。

    “人总要告别过去，才能真正改变。也好，姜闻、姜家，从此就不再是我需要顾念的人了。”关子墨点头，用力抱紧顾则笙，轻声说道：“则笙，谢谢你。”

    “我很荣幸啊，成为关先生人生经历中的转折点。”顾则笙轻笑着说道。

    “何止。”关子墨温柔说道：“你是我的拐点、也是我的灵感。”

    “甜言蜜语适可而止啦！快去洗澡了，我一会儿就完工了，然后你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故事。”

    “唉呀，不知道关总小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一样这么让人讨厌呢。”

    顾则笙笑着，推着他往浴室去，一脸轻盈的笑意，带着十分的温柔。

    “我让人讨厌？”

    “那你为什么爱上我？”

    关子墨低声轻笑，上前一步将她抵在浴室的门框上，身体比那扇门还重还硬，让她跟本就推不开。

    “每个让人讨厌的人，都会有一个人来爱的。”顾则笙见推不动他，便顺势伸臂圈住他的脖子，笑眯眯地说道：“倒是没见哪个讨厌的人会孤老终身的，不都能找到一个对眼儿的人吗。”

    “你的意思是相看两厌，所以也就不挑了？”关子墨不禁失笑，伸手用力揉她的脸，看着她乖巧又温顺的样子，不禁低低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别担心，有这个机会剥开和江家的关系，怎么说都是好事。只是又让你背这个锅，我倒是过意不去。”

    “没事，我乐意。”顾则笑双手轻轻拍拍他的脸，踮脚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好了，乖乖的去洗澡，我快些做完事情来陪你。”

    “唉呀，怎么搞得我这个小创意比你这个大总裁还忙，真是不应该。但是我也是为你在忙的啦！快去快去。”

    顾则笙又用力推了他一下。

    “好。”关子墨后退一步，看着她翩然转身，像个精灵一样的跑开，嘴角不自觉的便弯起一道愉悦的弧度，就连脸上的酒窝，也像是盛满了愉悦。

    今天去找姜家时候的沉重，与姜家划清关系的绝决，与其说有放弃的难过，还不如说是放下的轻松。

    他真的，不想永远做姜家人的 ‘小关 ’，也不想听姜闻说 ‘我是为你好，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 ’。

    这世上人情债最难还，一不小心就是一辈子。

    还好，他欠姜家的人情债到此为止。

    *

    第二天。

    肖安娜拿到江一琴入职雅度的资料，查过她在公司的离职手续后，直接向劳动仲裁处递了仲裁申请，诉江一琴违反竞业限制协议、偷公司文件换取高于自身能力的职位与报酬，并向劳动仲裁处提交了江一琴在唯尔公司的绩效评估等级、职位等级以及薪酬收入复印件。以及加入雅度公司后的职位等级及薪酬收入说明。

    要求雅度公司提供其入职资料的原件及复印件至劳动仲裁处。

    与此同时，顾则笙将从关子墨的手机里调出来的照片发在了自己的微博上，并配上文字：泄露唯尔一份作废的推广方案，引导舆论批评规则内的开发流程，是为了企业竞争的公平、还是为了泄私愤？

    又是谁，在真正惨害这些小动物？

    @雅度，我愿意说服我的上级，接一次雅度这个级别的推广案，算是为小动物们向你们求情：能停手吗？商业竞争交给市场去解决，我身在市场之中，不惧你们任何对待，但请不要伤及无辜。

    *

    江一琴的案子进行得静悄悄的，而顾则笙的微博则直接空降热搜第一，一时间热议无数。自然有水军指她假惺惺，一直将话题往唯尔公司上引，但更多的自来水网友，将矛头针向了雅度。

    罗兰则扮作网友扒出了姜闻入职雅度的时间线、雅度碰瓷唯尔的时间线、姜闻利用江一琴拿到资料后媒体引战和丢弃被打死小动物在顾则笙家门口的时间线。

    整个分析逻辑严密、事实清晰。雅度的官网就此停摆、姜闻的微博也被迫消号，不敢再上。

    最终，柏西文策划的那个小动物与员工同上班的视频也没有拍，这时候任何煽情也疑似解释，都会变成心虚的辩解。

    他们身为市场人，都深谙此理，不敢妄动。

    1.攻守之间，实力过于悬殊了。

    2.则笙的那则博文，指向雅度在惨害小动物，也贬低雅度不够档次让他们gr公司接单，影射他们碰瓷唯尔，不自量力。

    到底还是那个爆脾气的小妞，发作起来，火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