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这一战，他相信，诛魔大帝定能突破圣巅，登临真正的帝尊！
因为，无上神体的精纯无垢。
到了圣巅那等地步，想要修为再进，用难如登天来形容都显得苍白。
而当初的云千秋为了突破圣巅，可谓耗尽了他当时毕生珍宝，甚至险些陨落。
但无上神体突破起来，却不必有如此多顾虑。
诛魔大帝能登临圣巅，足以说明天赋心性都是当时的人族顶尖，少年因此可以肯定，若给前者足够的时间，绝对能加冕人帝！
最关键的是，若在无上神体和生生造化功之间选择一个的话，云千秋最终肯定会选前者！
又是一阵无言过后，才见少年开口道：“斗胆问一句前辈，以您当时的实力，是如何斩灭诸魔的？”
弑魔诛邪印确实厉害，但还没强到能令诛魔大帝重创魔帝的同时，又斩灭那么多魔族圣阶强者。
这完全超出了圣巅的实力极限！
然而老者闻言，却是轻笑不语，指尖轻点在那枚古朴令牌上。
“凭它。”
“这枚令牌？！”
云千秋闻言，顿然一愣。
这令牌，他还以为是诛魔大帝的身份象征，但回想起来，当时斩灭魔族时，令牌上并没有刻字，俨然是同族为其缅怀的。
“这令牌究竟有何神通？”
“难道是诛魔大帝的至宝？”
少年剑眉紧蹙，诛魔大帝看在眼里，笑道：“当有一天你用到它时，便会真正明白。”
“……，您是说，要将令牌传给我？”
云千秋轻声惊呼，却见老者笑容越发祥和，意思再明显不过。
既然都将你引入此地，这令牌，自然也是要交给云千秋的。
虽然少年早就隐约猜到这结果，但望着诛魔大帝的笑意，心中却仍泛起难以言喻的酸楚。
一代帝尊传承，他得到，便意味着帝尊会彻底陨落……
顿了一顿，却见云千秋想到什么，惊呼道：“前辈，您可曾知道，您封印魔帝的那处山巅，如今已成为……”
话未说完，却被老者打断道：“我知道。”
话音平淡，但诛魔大帝眸中却闪烁着好似看透一切的睿智。
“您知道？”
这一次，反倒轮到云千秋愣住了。
要知道，绝命之谷离上古战场相隔不知多少里，前辈是如何知道的？
况且，看幻境，当初的绝命之谷附近皆是灵兽栖息之地。
但是，数万年下来，却成为了生灵止步的禁地！
“以魔族手段之恶毒，迟早会有这一天。”
诛魔大帝淡淡道，云千秋也好似恍然，眸光无奈至极。
他已经猜到诛魔大帝为何会挑选那地方了。
因为周围几域，皆是灵兽栖息，没有杀戮，魔帝的封印便难以被破除。
魔族，之所以被称之为魔，便是因为其手段恶毒与恐怖！
原本，有诛魔大帝留下的封印，是不会出事的。
但是，这份安宁也只能持续到了数千年前！
那几域，想毕是诛魔大帝游历天地，最终看中的灵脉。
就算两大地域历史最悠久的无相宗，当时也还未曾立派。
可有灵兽的地方，或者说有生灵的地方，便有杀戮！
人族的兵刃，宝物，灵核，都要从灵兽身上来获取！
数万年光阴，足以让几大地域沧海桑田，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有杀戮，被杀的一方临死前有怨气，斩杀的那一方也有凶戾。
这，便成了滋养魔帝的之物！
魔族能被万族所唾弃又畏惧，便是因为其善于玩弄人心，更能以生灵的负面情绪为力量源泉。
光阴蹉跎，几域宗门林立，期间不知经历了多少杀戮。
况且，这还不包括灵兽之间的自相残杀！
少年经历最近一次的绝命之谷，是六十年一次，按照传言，最初是百年一次。
推算下来，封印早在几千年前，便被动摇了。
然而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甚至云千秋推测，单单依靠那些皇阶巅峰兵刃组成的古阵，也无法做到，诛魔大帝应该还留有更强横的封印。
“这世间的杀戮，纵是超凡入圣，也难以阻止，我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魔帝重生的世间……”
说到此，诛魔大帝流露出抹伤感。
他不惜陨落，抵御魔族，重创魔帝，却也无法掌控数万年之后的世间。
不只是他，谁都无法掌控。
魔帝没死，当初那一场旷世之战，人族强者动用手段凝聚诛魔大帝的残魂，而魔族，自然也有手段保全魔帝。
想要彻底斩杀魔帝，除非再有一位圣巅强者效仿诛魔大帝玉石俱焚，可是，圣巅强者，在万族当中，都属于顶尖战力，怎是能随便牺牲的？
甚至云千秋怀疑，当年一战后，圣武大陆的人族未必能第二个圣巅强者！
所以，诛魔大帝选择独扛一切。
于是，数万年后，便有了绝命之谷……
一切因果难以诉说，但冥冥之中，却好似已经注定。
“那里，不仅有魔帝的一缕残魂，在绝命之谷下方，还埋有他的帝尊魔心……”
“帝尊魔心！？”
听到此话，云千秋惊呼声都变得尖锐。
帝尊魔心，顾名思义，乃是帝尊的力量源泉，就犹如武王灵纹般。
甚至可以说，帝尊之所以能令圣巅强者都只能仰望，便是因为帝尊之心！
当然，就算无数武王灵纹，也不过帝尊魔心！
诛魔大帝以玉石俱焚之势，斩灭魔帝肉身与魂魄，但他终究只是圣巅，无法彻底抹灭帝尊魔心。
无法根除，所以只能退而求次之——封印。
“也就是说，前辈当年陨落之时，便将这一切算尽了？”
诛魔大帝不可否置，微微点头，祥和的笑容中却充斥着旁人难懂的苦涩。
纵是无上神体，但他却也没突破圣巅，能换来数万年的安宁已是极限，其中付出的代价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甚至诛魔大帝明知数万年后绝命之谷会沦落为生灵禁地，却也无可奈何，因为无论选择在哪封印帝尊魔心，结果都是一样。
当然，若是手段狠厉点，直接将那周围几大地域变为不毛之地，凭当初幸存的人族强者也未必不能做到。
可这般残忍，又与魔族有何区别？
从魔帝降临时，诛魔大帝便深知这一切，留给他的，根本没有十全十美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