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小范围测试的是哪些人？”
楚洛的问题尖锐而直接。
“您找来合作的那些人。”
楚洛闭目眼神，但轻敲膝盖的动作没停，就知道她在思索着什么。
“这个项目结束之后，你们想过干什么吗？”
程少慕有一瞬间的错愕，但反应非常快，“这个项目不是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吗？”
新型的事务一旦出现，对于能接受的层次，这个会非常的受欢迎，这个全息头盔不应该只有游戏，还应该开发一些其他的东西。
楚洛点点头：“留在这里也挺好！”
但是她并不清楚这个项目完成之后，她能自己完全握在手里的机会有多大。她从一开始便想好了，等到这个项目成熟之后，她会脱离。
她本来就是一个薄情的人，因为好奇开始研究这个，也因为研究完成而对此失去兴趣。一时的crush会让她有一段持续的感情，但这种感情并不足以支撑太久。
这个项目的开始，本就是她在研究宙斯留下的笔记的时候发现的，半成熟的理论，加上已经出现的一些数据，她才有信心去组建这支队伍。
思绪开始飘远。
行驶了大概一个小时，这还是加上了堵车的情况。
“大小姐，到了。”
楚洛睁开眼睛，这里寂静无声，安静的小山上，是一个京都的研究院，这里的氛围和繁华的京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若不是清楚程少慕的能力和人品，她都要怀疑这位差点对她开展什么“出租车司机和单身女青年”的故事了。
啧，这地方，够隐蔽。
也不知道秦洲怎么找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她不知道的是，在这个项目找到j部的时候，已经惊动了上面的人，国安和总参都参与了进来，主要的几个研究员立刻被全方位的暗中保护起来，包括他们的家人。
楚洛下车的一瞬间，便感觉到了这里被人层层包围的现状，她的身上现在至少被三把狙击枪瞄准，头上、胸口和脖子三百六十度的没有死角。
也对，本应如此。
不过，秦洲为什么在这里？
她站在那里，看着门口站着等人的秦二爷，很明显，这人在等她。
楚洛走了过去，却被秦洲握住了手，牵着进了门。
在那一瞬间，她明显的感觉到四周的目光都往她身上凝聚了一秒。
这人！
“你怎么今天也来了？”
“真巧。”秦洲的声音温和而有包容力，开玩笑般的语气更是添了一丝的魅力。
他这样说，根本就是承认了他故意挑同样的时间来这里。
楚洛走到了一间玻璃房间外，看着里面有30多个人躺在小床上，头上带着头盔，双手叠放在腹部，规规矩矩，眉头皱了起来，紧咬牙关，然后放松。
“你试过了吗？”
楚洛得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那些人。
“还没有。”
秦洲捏了捏楚洛的食指，两只手指捏着它开始玩，“我在等你一起。”
秦洲听自己的人描述里面的画面，大概知道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异星球的战争，几个人可以同时联网，组成战友，去对科技完全发展的异星球作战，不说全息头盔的事情，就说这一款全新的游戏，一旦上市，绝对会让游戏爱好者惊喜狂欢不已。
他很想和楚洛并肩作战一次，他们之间只是对打，还没有合作过。
他们两个人坐在了一旁的休息室的椅子上，静静地等着这一波的人醒过来。
秦洲有些略显无聊的在那把玩楚洛的手指，她的手指纤长白皙，骨节分明，直接被修剪的极好，指腹和户口有一层薄茧，一点也不影响美观。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里面的人才一个接一个的醒了过来。
楚洛听到他们在那骂骂咧咧的。
“卧槽，要是老子在刚才躲闪过去，就不会死了！”
“呵，我那才叫惨，被一个激光枪射中，身体被切割成了两块……”
“行了，你们别吵了，光抱怨有什么用，还是想想，该怎么提升自己的实力吧。”
“也对，这次我们坚持了四十多分钟，比前一个组有十分钟的差距，还是先在外面提升好自己的实力在进去吧，要不然，回回时间这么短，就要被他们嘲笑死了！”
他们发现，他们的实力完整的被复刻进了游戏里，也不知道这个头盔是怎么将这些力量进行规整的，他们有些人死的早，有些人死的晚，说到底，还是因为自身的实力不同，才导致了这种情况。
楚洛听着他们说的这些话，抬头询问了秦洲，“若是让他们在这里面训练，出来之后，会有提升的幅度吗？”
“并没有。”
秦洲对这点也表示了遗憾，但这本就正常，虚拟的世界和真实的世界还是有区别的。
“那在里面的实力和外面的实力会有相差吗？”
“听他们说，并没有。”
秦洲牵着她的手走进了那个四面全是玻璃的房间，对着一旁拿着传感器搜集数据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楚洛戴上了头盔，秦洲看着她慢慢的躺下去，自己也戴上头盔躺了下去。
楚洛的手并没有放在自己的腹部，而是放在了自己的身边。
两个人在战争中相遇，明明并不是自己的脸，但两个人遇到之后，却在第一时刻认出了对方。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才从里面死掉醒过来。
楚洛醒过来之后，还带着头盔躺了一会儿，直到自己的手被人捏住，才坐起来，将头盔摘掉。
楚洛的额角有些湿润，是长时间紧张导致的出汗。
在虚拟空间里，她和秦洲并肩作战，而秦洲死在了她的前面。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她总觉得自己的实力比现实生活中要强悍许多，这和秦洲说的话并不一样，以至于她总觉得自己应该把楚公子拉过来试试。
或许他们这些异能者和平常人的神经信号波动是不一样的？
啧，找机会拉着他过来试试，顺便也可以把子书家的那几位拉过来。
“秦洲，若是在头盔里面提升了实力，那么下一次登录的时候，不会复原了吧！”
“不会！”秦洲抽出纸巾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珠，声音带着强烈的安抚意味，“但是他们实力的提升是有界限的。”
楚洛有些恍惚的点点头。
秦洲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他有些担心楚洛是不是太累了，还是这个机器对她产生了什么影响。
楚洛的恍惚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等到恢复的时候，就看到秦洲蹲在一旁，十分担忧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有些走神了。”
两个人很快从床上下来，走了出去，等到两个人的背影完全消失的时候，就有人偷偷的溜进来，悄悄的询问刚才的工作人员：“刚才那一组的时间是多长啊！”
说话间，还看了一眼旁边的记录仪。
工作人员对这种具有充沛胜负欲的对话已经十分习惯了，指了指一旁的机器，让他自己看。
而偷溜进来的那个人，原本还有些隐蔽欢喜的心思在看到机器上的数字的时候，霹雳啪嚓的碎成了无数瓣。
他们第一次进入游戏的时候，最长最长的时间也不到二十分钟，他们秦爷这是第一次吧，怎么时间这么长！直接刷新了记录！
备受打击的走了出去，对上其他人好奇而带着欢喜的眼神，知道他们似乎已经做好了善意嘲笑的准备。
但，他们终究还是会变得失望。
清了清嗓子。
“他们两个人的时间是六十分钟三十一秒。”
空气有一瞬间的静谧，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眼里的欢喜顿时破灭，换来的是强烈的打击。
又被秦爷虐了，啧，怎么就感觉这么正常呢！
*
秦洲和楚洛并不知道在两个人走之后，还有这么多人关注他们的成绩，更不知道，他们还期待着秦洲翻一次车，给他们点信心。
“里面的画面很真实。”语气中不掩饰对她的赞赏，现在的游戏能做到如此真实的，还真的少见。
毕竟在电脑里呈现的东西是由一个个代码组成，一个平面呈现出来的东西还是有限的，但是戴上头盔之后，三维的画面让他感觉到了真实，就连嗅觉、触觉和听觉都被附带进了虚拟系统里。
“这个画面是我去年用了一个暑假的时间弄好的，当然，少不了他们去细化细节。”楚洛丝毫不谦虚。
秦洲眼底的笑意逐渐的浮现出来，温暖而干燥的手掌在她的头上揉了揉，将她黑长直的头发揉出了些许炸毛。
收获了一枚白眼，愉悦的笑了出来。
他家的小丫头有些过分的可爱。
楚洛走到外面，和秦洲分开，两个人都还有其他的事情去做。
她去程少慕那里，看着他们分析大数据，对头盔进行强化。而秦洲则需要去见自己的副官牧衡开会！
程少慕见楚洛从外面推门进来，已经在办公桌前坐了一个小时的他，面色有些不好看，比早上看到他的时候更加的颓废。
楚洛以为程少慕把自己接回来就应该按照他夜猫子的生物钟去休息，没想到还能再办公室里看到他。
“你该去休息了。”
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但程少慕并没有离开他舒服的工作椅，而是继续在电脑屏幕面前，敲击着键盘。
楚洛挑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将给她的员工做一次全面体检给安排上了。
昼夜颠倒，作息时间不规律，也幸亏食堂的饭菜还比较健康，没有什么太油的东西，否则她的人说不定有多少个三高患者。
楚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打开了电脑，开始看搜集到的数据和他们进行的处理。
时不时的验算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秦洲走到她的身后，看着她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他在想，就楚洛对计算机熟练的程度，是谁培养的，是神谕还是楚家？
若是神谕的话……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楚洛的侧脸，目光凝重。
神谕的巫师是全球公认的实力很强的黑客，若是她和巫师有关系，那能研制出这么厉害的全息头盔，他一点也不意外。
楚洛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转动椅子，对上秦洲走神的眼睛，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就被以上温暖的大手包裹住了。
“去吃饭。”
“嗯。”
楚洛也觉得自己有些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听到了一丝响，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耳尖。
***
钟行看着手机里的消息，闭上了眼睛，烦躁的样子，让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呵笑了一声。
“你还瞒着我，这位就是巫师吧。”
钟行猛地睁开眼睛，闪过杀意。
孤狼站在他对面，双手插兜，看着老朋友那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睛，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他是在全息头盔消息出来之后才去探查的，原本他不应该知道这些的，但是他从小在神谕长大，对宙斯熟悉的很，也知道宙斯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包括这个。
而神谕谁不知道，宙斯最后的遗物全都在巫师那里，包括积攒的金钱和多年的笔记。
反正他是不信一个小朋友就能主持的了这么大一个项目，探索这么多未知的领域，于是从跟上开始探查，才让他发现了这么大一个秘密。
“巫师的信息，不能泄露，你知道轻重。”
三息之间，钟行已经将那股子烦躁压了下去，神色清明的让他坐在了一旁。
“我自然知道轻重，只是，你瞒着我，这也太不够兄弟了吧。”
“啧，你以为这就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钟行站起身来，给他倒了一杯水，嗤笑一声。
“还真神奇。”孤狼接了下来，狠狠的喝了一口，缓解了他还没有平静下来的心情，“楚洛她才十六岁吧，这天赋是要逆天啊！”
“宙斯这么大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变态吧。”
“啧，还好我和她是兄弟，这要是敌人，肯定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
钟行没有搭理他的碎碎念，而是低头看起了手机。
只是，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