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他会记这么久。”陆升沉默了两秒，又开口补充了一句。

    “什么过节？”江年听陆升这么一说，心里那股八卦劲也忍不住涌了上来，毕竟在他的记忆里，陆升似乎从来都不是那种会和人有过节的人，因为他根本就懒得跟别人争。

    江年这么一问，陆升才忍不住转过了脑袋，意味深长地看了江年一眼：“是不是管太多了？”

    陆升说完，江年才识相地闭上了嘴，故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目光从陆升的身上移开了。

    不过江年这么提了一句之后，倒是勾起了陆升那时的回忆——那时候看到林书一被欺负的时候，一向不管闲事的他，心里竟突然涌上了那么一股劲，忍不住冲上去怼了萧里几句。

    想到这儿，陆升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

    “陆神，你笑什么？”

    忽而江年的声音传入了陆升的耳中，让陆升不得不将思绪悉数拉了回来，目光蓦然回到了江年的身上，看着江年那副小心翼翼却又八卦的表情，陆升才忍不住整理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没什么。”

    “找到宋鞍了吗？”陆升的目光转移到自己的正前方时，表情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严肃了起来。

    虽然现在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宋鞍就是凶手，但……他的嫌疑确实是最大的，再加上他现在还失踪了……

    “还没。”江年如实应道。

    江年说完，陆升的眼神也不禁黯淡了一分：“时间不多了。”

    陆升暗自嘀咕了一声。

    且不说凶手作案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其实当时的重新翻案，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因为从来都没有人会想过这些案子之间会有什么关联，更没有人会如此斗胆提出这种要求。所以，上级在答应这个要求之后，就给了没几个月的时间，要是时间到了还没有抓到凶手，那这案子就不得不停止调查下去了。

    而现在，截止日期几近就在眼前。

    “你说什么？”江年没有听清陆升刚刚的话。

    语毕，陆升才像是回过了神一般，目光重新落到了江年的身上：“没什么，得快一点找到宋鞍才行。”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这么笃定就是宋鞍做的？”江年不解地看着陆升，说实话，现在的证据确实不足，对于他们来说，将目标就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这确实像是在赌。

    太冒险了。

    “直觉。”

    虽说这理由有些无厘头，也不太像是陆升平时的作风，但这一次，真的像是有一股强烈的感觉牵引着他一般，让他格外的坚定。

    语毕，江年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一顿，好像完全没有想到陆升会给出这样的答复。

    “陆神，这不像你……”

    “要是宋鞍没做过亏心事，那他躲什么？”陆升话音落下后，才将话题转移开了：“对了，上次给他们的号码查到信息了吗？”

    “没，是太空卡。”

    江年的话说完，陆升的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下——明明一切又有了些苗头，可如今，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一般……

    ……

    傍晚时分，陆升安静地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先前在纸上罗列出来的日期，一言不发。

    从最开始的几年作一次案，到最后的时隔百日、一个月……

    纸上的日期就这么一排排有规律地罗列着，周遭一片静谧，陆升看着眼前的纸，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之前那个陌生号码给他发来的消息。

    那时候消息中说的下一个是陆迁，但当下一起案件发生之后，却是意外地发现并不是陆迁。

    可如此这般操作，定不是出于人仁慈。

    在陆升看来，这是心怀鬼胎。

    而凶手越是这样，陆升心里就越是担心。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行走在了钢丝上一般，时时刻刻都有坠下去的危险。

    正当陆升将思绪收了回来，准备继续算下去的时候，手机竟是破天荒地震动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手机，下一秒，那串陌生的号码便再次落入了陆升的眼中，让陆升心头不由得一紧。

    目光直截了当地落在了那一串消息上，紧接着，陆升的双眉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紧蹙了起来：「该有始有终了。」

    陆升看了一眼那手机号——和上一次的还不太一样。

    但不知怎的，直觉告诉陆升，这两条消息，都是同一个人发来的。

    而这一句“有始有终”，却让陆升不禁陷入了思考。这话看起来有些无厘头，却又好像有所指向。

    陆升盯着那条消息看了一会儿，才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纸上——不管这条消息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能做的，就是将下一次的作案时间给推测出来，这样就可以提前做好准备了。

    看着纸上的那几串数字，陆升又接着在下面写了几行。

    按照这日期推下来，凶手的下一次作案时间就在……6月8日。

    而看到那被自己写在纸上的日期之后，陆升的心也地猛地跳了一下——就是……今天！

    好像从小到大，心里的那丝恐惧感好像从来都没有今天来得那么强烈。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不断在上涨着的海水一样，慢慢没过了他的心脏，随即涌上了他的喉咙，让他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就好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掐着他的脖子一般。

    空气沉静了片刻后，陆升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似的，重新拿起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17：05」

    陆迁的高考正好结束了。

    想到这儿，陆升的心就好像是被提了起来似的，他想都没想地就打开了手机，不由分说地拨通了陆升的电话。

    但，电话拨过去之后，却是一串忙音。

    “陆神，你还不下班？”忽而江年的声音关切地从身后响起，打破了空气中的这方安静，也让陆升的心跟着重重地一颤。

    陆升也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江年的目光也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陆升的手机屏幕：“高考一结束就给弟弟打电话了吗？人家这会儿估计还没出考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