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陆升在表达上出了什么岔子，还是林书一在理解上出了什么岔子，陆升说完之后，林书一脸上那不好意思的笑容竟愈发猖狂了：“这不太好吧……？”
“……？”陆升莫名地看着林书一。
“考试的时候传纸条，就不会被老师发现吗？”林书一又补充了一句。
然，林书一的话刚说完，陆升的笔就毫不犹豫地在林书一的脑袋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嗷——！”
虽然陆升敲得根本也算不上重，但林书一还是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你敲我干什么？”林书一抬起了手，装模作样地摸了摸刚刚那块被陆升敲到的地方。
“敲掉你脑子里的水。”陆升的语气也没有半点攻击性，这话说出来，居然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宠？
陆升说完，林书一的心头也跟着一滞，她乖乖地转过了身，嘴里自顾自地咕哝了起来：“那我就随口说说嘛……敲我就是你的不对了。”
语毕，陆升才像是被逗笑了似的，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那要给你揉揉吗？”
“……！”林书一在陆升说完之后，手上的动作也下意识跟着一顿：“那也不必这么客气。”
林书一话音落下后，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的表情不由自主地跟着一愣。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唤了陆升一声：“对了……”
“？”陆升转过了脑袋，他看着林书一，手上的动作仍在继续。
“你们……每年都会过元宵节吗？”林书一一边写着，一边开口问了一句，她的声音轻轻的，不知是陆升的错觉还是事实，他竟是从林书一的语气中听到了一股专属于小可怜的委屈感。
林书一说罢，陆升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一顿——他可能完全没有想到林书一会这么问。
陆升犹豫了片刻，还是回应了：“会啊——”
“真好。”林书一垂下了脑袋，自顾自地咕哝了一句，就连眼里的光也跟着黯淡了不少。
“你要是愿意的话，以后每年都可以来我家过。”
陆升的声音温柔，传入林书一耳中后，让林书一心头跟着一软，她本能地抬起了脑袋，望了一眼陆升。
目光与目光交汇，此时，陆升的眼角还噙着一抹温柔的光。
空气安静了几秒后，陆升才不忍笑了一声，不知是林书一的错觉还是事实，此刻她觉得陆升眼里的温柔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也真的有那么一霎，林书一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漏跳了一拍似的。随之一起涌上心头的，是一股奇妙的感觉——他们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感觉就好像是有千千万万只蝴蝶在胃里翩翩起舞，它们飞着飞着，就到了胸口，醉醺醺、酥麻麻的，好像一张口，它们就会飞出来。
而此刻，林书一的感觉，也大抵如此。
“笨蛋。”陆升见林书一愣住了，才无奈地笑了笑，他转过了身，抓起了一旁的笔：“快做吧。”
……
不知不觉，夜也慢慢入深了。
明明晚上已经吃过汤圆了，但林书一的肚子还是不争气地饿了。
她想吃点什么东西，但又一时不太好意思说出口——毕竟晚上已经吃了这么多汤圆了，要是再说饿的话，岂不是显得她很像饭桶？
嗯，虽然她本来就是……
林书一本想忍一忍的，可是吧，这人一旦察觉到了自己饿了，就会开始心不在焉。
此时，林书一的脑子里满是“我好饿”和“好想吃”。
于是乎，林书一在自我拧巴了几个回合之后，终于开口唤了一声陆升：“那个……”
“？”陆升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他转过了脑袋，好奇地看着林书一。
“今天你吃到硬币了吗？”林书一委婉地开口问了一声。
话音落下后，陆升的目光才接着回到了面前的作业本上，淡然道：“没有。”
“我也没有……”眼看着话题就要终止了，林书一又硬是将这个天聊了下去：“那陆迁吃到了吗？”
“……”陆升手上的动作一滞，随即又继续写了起来：“没有。”
陆迁这小朋友要是吃到了硬币，一定不会叽叽喳喳地开始说个不停。
“那阿姨和叔叔也没有吃到吗？”林书一又开口问了一声。
林书一问完，陆升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这一次，他索性转过了脑袋，一副不解的模样：“你不是和我们一起吃的吗？”
怎么林书一看起来……像是没吃晚饭似的？
“咕——”
兴许是周遭太过安静，林书一的肚子这么一叫，陆升的目光也顺势向下挪了过去——好家伙，这都没问，就有回答了。
“……”林书一后背一麻，尴尬地冲着陆升“嘿嘿”笑了两下。
“饿了？”
“不饿——”林书一想都没想地就应了一声。
语毕，陆升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你先写着，我出去一下。”
……
陆升出去没几分钟，敲门声就落入了林书一的耳中，林书一刚转过身，陆迁的身影就落入了林书一的视线之中，与之一起的，还有他手上那一晚热腾腾的汤圆。
“？”林书一心头一顿，接着便跟着一阵欣喜。
这是……给她吃的？
“你来干嘛？”虽然此时的林书一心里很开心，但还是佯装出了一副很镇定的样子。
“你不是饿了吗？”陆迁反问了一句，将那碗汤圆放在了书桌上：“给你盛了一碗汤圆。”
“你怎么知道？”林书一诧异地看着陆迁。
“哥出门前说的啊——”陆迁如实答道，他说完，目光也顺势被一旁摊着的作业本给吸引过去了。他盯着作业本看了一会儿，眼里也诚实地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他让你盛的？”
“当然是我自己盛的！”
“那他出门干什么？”
林书一这么一问，陆迁语气里的羡慕也跟着转为了一丝小小的妒忌：“我怎么知道？”
“……”林书一望着此时看起来有些气鼓鼓的陆迁，安静了几秒。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给我送汤圆。”林书一看着陆迁，安慰般地伸出了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
她这么一揉，陆迁的小脸蛋也跟着一红，他害羞地侧了侧脑袋，嘴里碎碎念道：“谁让你是我哥看上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