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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谢长安听见外头的声音,顺手把那盒至尊持久放回抽屉。

    郭诚站在门口,看着躺在地上的门,以及有些残缺的沙发,目瞪口呆:这里发生了什么?被抢劫过吗?

    凯凯则兴奋地在屋里四处嗅,仿佛发现自己身体之中的警犬潜能,随时准备进行疑犯追踪。

    谢长安从卧室出来,瞄了一眼郭诚,若无其事地回到墙角桌子边上,幸好苹果还好好地。

    因为门空着,郭诚怕凯凯趁机跑了,就自发动手把门搬起来,重新在门口竖起来起一定的阻挡功效。

    “小谢,发生什么事儿了?”

    郭诚左顾右盼,他才从外头遛狗回来,当然不知道这里已经被扫荡过好几拨儿了。

    凯凯跑到谢长安身边,非常专业地在他裤腿上嗅了嗅。

    谢长安扫了一眼他:“无事。”

    郭诚感觉那沙发的造型有些奇特,于是顺手摸摸。

    沙发很给面子,立刻往旁边歪倒过去,训练有素的堪比职业碰瓷。

    郭诚吓了一跳,忍不住看看自己的手:他该没练过什么高深内功,没有这种化骨绵掌伤沙发即死的功力啊。

    谢长安扫了一眼那倒地装死的沙发,然后严肃地看向郭诚。

    郭诚对上他的眼神,不知为何产生一种类似“这沙发是我弄坏了”的负疚感。

    “对……对不起。”郭诚讪讪地说。

    谢长安微微不满,宽宏大量地:“罢了。”

    郭诚觉得这个时候该山呼万岁感谢大将军不杀之恩,于是他趁机说:“小谢,我早上……遇见小倩,我跟她说……对了,你能不能帮我带着凯凯?”

    凯凯听见它的名字,立刻警惕地看向郭诚。

    谢长安看看那只狗:“好。”

    凯凯觉得很不安:它又要被易主了,还是给这个嗅起来从头到脚都不好对付的人。

    凯凯心底咆哮,于是在屋里疯狂地跑来跑去,奔放的像是一匹马。

    郭诚怎么喝止都无能为力,一直到谢长安横它一眼:“站住!”

    凯凯接收到这个信息,神奇地停下来。

    郭诚忽然觉得,他养错了狗狗,这只狗一定是他从谢长安身边偷去的吧。

    郭诚托付了狗狗,正要走,修门师傅很有效率地赶到,一看到那扇门,顿时兴高采烈:“哇,开门红!”

    郭诚咳嗽了声:“师傅你不好这么说吧……”

    修门师傅很开心,什么也阻挡不了!搓搓手说:“生意不好做啊,好不容易有大生意上门当然要高兴一点。”

    郭诚不得不说:“您太实诚了。”

    修门师傅围着门转了一圈,然后以权威的口吻宣布:“这个门要不是遇上我,落在谁手里都是一个死!”

    郭诚默默地擦了一把汗:“那是那是,要不怎么说高手都在民间呢。”

    修门师傅对这句肯定的言语十分欣赏,对郭诚露出一种猩猩相惜的表情:“小伙子,就冲你这句话,我今天就算豁出去,也要帮你把这扇门修好!”

    郭诚又擦了擦左脸颊的汗:“我代表整个t市感谢您。”

    修门师傅说:“好说好说,钱的话,等我给你打个七八折。”

    郭诚看看旁边谢长安一脸甩手掌柜的表情,少不得硬着头皮说:“那您看大概会花多少呢?”

    修门师傅深情地摸着那扇门,脸上露出对于美好跟爱向往的表情:“我估摸着……总得要五六百吧,这是修好了的数儿,修不好换一扇门的话,就得翻翻儿了,遇上我,你真享老福了。”

    郭诚咽了口唾沫:“也行也行,全靠您了,总之要把它修的好好地,钱不是问题。”

    “小伙子,真是个爽快人,”修门师傅表示赞同,一拍胸口说:“你放心把门交给我,给你办的妥妥滴!”

    郭诚又回头看了一眼谢长安,走到他身边,掏出皮夹数了八张出来:“小谢,倩倩不在家,这些你先拿着,等门修好了就给师傅。”

    谢长安高傲地说:“我有钱。”——那是,刚才从苏蓉蓉那里洗劫了不少呢。

    郭诚有点尴尬:啊,是他又自作多情了吗?

    凯凯看到了喜闻乐见地热脸贴到冷屁股场景,在旁边发出诡异的狗笑声。

    谢长安忽然间听到,顿时就想起被凯凯破坏的拖鞋跟衬衫,虽然不知那值多少钱但一定会很昂贵吧……毕竟他穿过的……所以显得很有价值!

    正在想要不要敲他一笔,想了想,还是算了,免得这人总是跟小倩有所牵连。

    郭诚的好意被拒绝,回身的时候忽然发现地上的沙发,于是问:“师傅,您这沙发可以修吗?里头好像有点折了。”

    师傅很多才多艺:“等我待会儿,进一步诊断一下!”

    修门师傅的手艺果真巧夺天工,郭诚去后,谢长安端然稳坐,听到他时而砰砰啪啪,时而呼呼喝喝,时而嗤嗤喳喳,到最后才气壮山河地:“好了!”

    谢长安一抬头,果真那扇门又亲密地贴在了门框上,只是边角的地方打了些补丁,显得很有艺术感。

    而那沙发也神奇地重新站了起来,谢长安很欣慰,对这其貌不扬的男子产生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送走了修门师傅,谢长安听到奇异地响声,他反应了会儿,才想起那是他的手机。

    只是会有谁打电话给他呢?非常好奇地拿起来,却见来电上的名字是“美貌跟智慧并重的……”后面两个字让谢长安眉角抽搐。

    ——她什么时候把她自己的名字弄成这个了?这女人。

    电话那头传来小倩的声音,懒懒地问:“谢长安,一个人在家还行吗?”

    谢长安听着电话里她的声音,有点小小激动,却还淡然说:“极好。”

    小倩低低地笑了两声,谢长安锲而不舍地问:“你在哪?”

    小倩说:“当然是在公司了,我中午不回去吃饭啦,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弄一点,对啦,还有那个榴莲,别忘了吃掉它!不然会有很大味儿的!”

    谢长安回答:“知道了!”

    “干吗不太高兴似的?”

    “没有。”谢长安有些不高兴地说:中午不回来吃饭了?让他自己?非常的不高兴。

    那不高兴的情绪随着“没有”两个字清晰地传到小倩的耳中:“怎么啦?”

    凯凯正蹲在旁边仰头看谢长安,这会儿忽然不失时机地叫了两声。

    小倩立刻听到:“啊,凯凯也在!”然后她就变得非常热情,从话筒里传出很奇异地声音:“凯凯,你好啊,你又来我们家玩儿啦,谢哥哥对你好不好啊……”

    谢长安很气愤,听了最后一句话心情却变得复杂,想了想,把手机递到凯凯的嘴边,命令:“狗,叫!”

    凯凯白他一眼。

    谢长安轻轻踢了它一脚:“快叫!”

    凯凯呜噜了声,然后非常响亮地:“汪!嗷……”

    谢长安收回手机:“它说我对它极好,行了吧?”

    小倩在那边听着凯凯地狼嚎,正在震惊,听了谢长安这句话,忍不住说:“谢长安,你行啊……凯凯从没这么听话过,那……那好吧,中午我不回去啦,你自个儿在家好好呆着。”

    谢长安想叫她晚上早点回来,却有点说不出口,只好冷冷地哼了声。

    挂断电话后,谢长安又看了会儿书,眼睛有些受不了,就回到卧室。

    躺在床上默默地出了会儿神,谢长安忽然想起刚才没研究的那东西,一翻身打开抽屉,把那盒拿出来。

    犹豫了会儿后拆开,看着里面一个个小包装,谢长安歪着头看了会儿,又举起来看了会儿,百思不得其解。

    鼓起勇气拆开一个,望见里头那造型很奇特之物,谢长安心想:“这究竟是何物!”

    试着拉了拉,弹性当然是极好的,而且似乎还能拉开……但是除此之外,却瞧不出其他用途。

    等完全拉开后,也是一个很憋曲的造型,谢长安拎着,胡乱甩了甩,摇一摇……皱眉看了好久:毫无乐趣!那人究竟为什么要藏起来?他思索着,随手往地上一扔。

    谢长安皱着眉,把剩余的都塞进抽屉,才翻身睡了过去。

    谢长安睡着的时候,凯凯也悄无声息地跑进来,看一看谢长安,探嘴把地上那个柔弱躺着的小雨衣叼过来,无声地撕咬起来。

    床上的谢长安听见动静,就哼了声,凯凯立刻停下来,默默地趴在床边地上,爪子垫着狗头,缓缓闭上眼睛。

    一人一狗,一个床上一个地下,睡了大概有一个小时。

    忽然,闭着眼的凯凯,眼睛上面两个白团略微一动。

    本能地嗅到异样。

    凯凯猛地睁开眼,直直看着正前方,忽然“呜”地低低叫了声。

    谢长安正也睡足了,或则会儿听见凯凯的声音,转头微微睁眼,却吃了一惊,在凯凯趴着的前方,抽屉旁边,不知为何竟浮着一层淡淡地白光。

    凯凯像是发现了危险,从地上跳起来,后退,爪子不安地在地上躁动,望着那团光,“汪”地叫起来。

    谢长安望着那一团白光,起初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很快地,他就想到,那是……

    这一瞬间,有两种感觉几乎是同时击中了他。

    谢长安甚至不知道,那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究竟是那一种先降临他心头的:一种是能够回去的狂喜,一种则是毛骨悚然地畏惧。

    畏惧并不是因为涉及输赢,他的畏惧,来自那纠缠心头突如其来似的不舍。

    谢长安凝视着那团光,渐渐地眼中眸色从迟疑变成坚定,谢长安绷直身子,他试着抬起手,向着那团光探去。

    凯凯焦躁地低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