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平义用两只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那个贩毒组织,主要的罂粟种植和制造基地在一个小岛上,平时他们和外界几乎没有联系,只有到罂粟收获的季节才会零时到附近的村庄雇佣工人去帮忙收割,但是收割完毕就立刻遣散,不会留下任何一名工人。
我是通过玉玥竺父亲的介绍才到达了岛上,做了一个收获季节的短工。我在做短工的时候就细心的观察和收集岛上的情报,但是那些毒贩很小心,凡是零时雇佣的工人,都只允许在种植园里干活和居住,一步也不允许接近他们的制造区和生活区。我只能偷偷画下岛上码头和种植园的基本地图,也可以说我第一次的登岛基本没有收获。”
邵天行一声不吭地站起来,从小地柜里拿出茶叶,给他父亲泡了一壶茶,还倒出一杯来递给邵平义。邵平义却没有伸手接,而是摆摆手:“还是给我再来一杯吧!”
邵天行明白邵平义是还想喝杯烈酒,他刚转过身,准备去倒杯酒,就被田佳怡阻止了。
田佳怡端起刚刚邵天行倒的那杯茶,双手捧到邵平义的面前:“爸,还是喝杯茶吧,您的心脏不太好,烈性酒还是不要喝了,改天我陪您喝点红酒。”
邵平义看了一眼田佳怡,又看了看邵天行,微微一笑,伸手接过,放在嘴边小呷了一口。邵平义还是很喜欢自己的儿媳妇的,漂亮端庄还很聪明,儿子能找到这样的儿媳妇,他真的是心满意足了。
其实刚才在邵平义想再要一杯烈酒的时候,田佳怡发现茅雅琪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她知道茅雅琪一定在担心邵平义的身体,而又不好出面,所以田佳怡就赶紧出来劝阻,好在邵平义还是很给她面子的,田佳怡心里偷偷地舒了一口气。
邵平义轻轻地把茶杯放下深深地看了一眼茅雅琪,继续说:“从岛上回来我还是在当地的甘蔗园和水果园里工作,因为我住的时间长了,和当地的人都熟络起来,我故意的去一些赌场,酒吧什么的,那些地方人员比较杂乱,还努力和当地的混混厮混在一起。一是想麻痹毒贩,二是想通过那些小混混收集一些情报。
最终通过这些小混混,我认识了贩毒集团的一个小头头,还和他成了朋友,我们经常在一起赌钱,我就故意的输给他点,让他高兴,再套他的话。这样我从他那里知道了很多有用的信息。第二季的罂粟收获的时候,我还通过他在岛上谋取了一个管理的职位,才有机会留在了岛上。和其他的一些毒贩接触。
我在岛上装作老老实实的干活,其实我察觉这些毒贩在不断的试探我,我就保持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静默,即使看到他们大批的毒品运出去,我也选择沉默不上报。这样整整过了三个多月,他们对我的警惕性才慢慢消退。在我进入越南九个月后我才第一次获准进入毒贩的生活区,成为他们集团的一员。”
说到这里邵平义自嘲地笑笑:“做一名毒贩还真的不容易啊!”
可是在场没有一个人配合他,大家都沉默着,邵天行更是双唇紧抿,他知道虽然邵平义讲的很平淡,但是当时的有多少的危险潜伏在他的身边,只要稍微走错一步,就会有生命危险。如果没有坚强的意志和信念是支撑不下来的。
茅雅琪也慢慢的依靠在沙发靠背上,目光也由悲凉变的柔和了很多。
邵平义站起身递给茅雅琪一个靠垫,茅雅琪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田佳怡帮她把靠垫放好,让她靠的舒服一点。
茅雅琪调整了一下姿势,看了一眼邵平义,示意他继续。邵平义点了点头继续讲述:“后来我慢慢地和那些毒贩混熟了,但是这些毒贩有一定的规矩,除了他们顶级的老大允许,谁也进不了他们的地下毒品研究和制造中心。我想尽一切办法和那个毒枭套近乎,虽然他表面和我很亲热,但是他就是不让我靠近这个岛的中心地带,这让我非常的着急。
在那年过中国春节的时候,玉玥竺特地上岛来看我,还给我带来一些中国特有的年货,我就请一些毒贩到我的宿舍一起过节,当然也包括那个毒枭。在大家一起吃饭庆祝的时候,我发现那个毒枭对玉玥竺有一定的好感,总是给她夹菜还特意找机会和她聊天。当时我做了一个人生中最错误的决定。”
说到这里,邵平义停了下来,用双手搓了一把脸,又狠狠地抓了几把自己的头发,稳定了一下情绪,才继续往下说,可是他的声音却低沉了很多。
“我发现毒枭对玉玥竺有好感,我就想如果让玉玥竺去引诱他,也许这样我就有可能能进入他们的核心地带。于是我就经常找一些机会让玉玥竺上岛,每次上岛,我都会制造机会让他们两个见面。可是我没有想到玉玥竺居然真的跟那个毒枭产生了感情。
玉玥竺是一个单纯的女孩,而那些毒贩伪装的很好,当地的人只以为他们是简单的种植人员,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制造和贩卖毒品的罪犯。玉玥竺只认为自己爱上了一个很有钱的农场主,那个毒枭好像也对玉玥竺很上心,对她和她的家人都很好,很照顾,买了很多的东西送给她们,带她们出去旅游,还给她们家换了房子,把她爹妈接到岛上去住。
我作为玉玥竺的哥哥自然也得到了很多的好处,对我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对我不再有限制,允许我出入任何地方。在我摸清他们所有机构、设施、人员和方位后,就和组织上取得联系,准备实施最后的围捕。
可是让我措手不及的是玉玥竺居然怀孕了,那个毒枭很高兴,决定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组织得到这个消息后,决定就把围捕放在婚礼的那天,这样可以把全部毒贩一网打尽。我怕误伤玉玥竺和她的家人,多次提出反对意见,可是组织上还是驳回了,坚持婚礼那天进行围捕。”
邵平义停下了述说,看着眼前的茶杯,好像陷入了回忆里,很长时间没说话。客厅里的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好像凝固了,安静的让人感觉窒息。
邵平义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那天双方交火很激烈,我竭尽全力保护玉玥竺的全家,可是她的父亲还是受了重伤,因为岛上的港口已经被当地军队炸毁,送医院晚了,抢救无效死亡了,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无法接受她丈夫的去世,突发心脏病也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