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佳怡回到烧烤台的时候,邵平义和茅雅琪已经回来了,两个人都坐着默默地吃着东西。邵天行用眼神询问着田佳怡怎么回事,田佳怡向他微微地摇了一下头,示意邵天行不要多问。
邵天行只好不作声,继续烤着食物。田佳怡心情复杂地吃了一会儿烤玉米,一抬头看见邵平义被揉乱的头发,微微一皱眉,想了一下。她拿出包里的小梳子递给乐乐:“乐乐,快去帮爷爷把头发梳一下,你看风都把爷爷的头发吹乱了。”
乐乐很听话,乐颠乐颠的拿着梳子帮邵平义梳头发,小家伙梳得可认真了,邵平义也高兴地享受着乐乐的服务,还不停地夸着乐乐是个孝顺的好孩子,顺手往乐乐的小嘴里塞了一截烤肠。
乐乐很快就完成任务,叼着半截烤肠回来还梳子,田佳怡则微笑着帮邵平义捡去梳落在肩膀上的碎头发。只是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田佳怡悄悄地把几根邵平义的头发装进了保鲜袋里,收入了她的小包。在一边收拾竹签的邵天行默默地看着田佳怡的一串小动作,微微地咪起了眼睛,他的小妻子正在密谋着什么吗?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一转眼时间都到了傍晚了,绯红的晚霞映红了天边,让这美丽的紫瑞山有染上了一抹瑰丽。一家人踏着晚霞的余晖往山下走,疯玩了一整天的乐乐,现在已经完全蔫了,懒懒地趴在邵天行的背上,迷糊的打着盹。好在食品包里的食物已经全部被大家消灭干净,田佳怡在几次争取后,邵天行终于同意她背起了摄影包。到了山下,一家人互相道别后,各自开车回了家。
田佳怡拖着半梦半醒的乐乐洗了个澡,还没把乐乐擦干,小家伙就睡着了,嘟着小嘴睡相很可爱,田佳怡忍不住在乐乐已经微微鼓起来的小脸颊上亲了一口,今天她是玩痛快了。
田佳怡洗好澡,拖着疲倦的身体上床,身体还没完全躺平,邵天行就一个利索的翻身整个压到了她的身上。田佳怡真是吓坏了,今天她已经累散架了,再也受不了邵天行的“压榨”了,赶紧双手推着邵天行的胸口,一脸可怜的求饶:“天行求求你了,今天不要了吧,好累,好累的。”
邵天行并没有做任何动作,而是认真地盯着田佳怡的眼睛看,那眼神全是审视和探究,看得田佳怡心里一阵发毛,背心都出冷汗了。
“天行,你干嘛啊!别吓我啊,有什么话直接说,别跟省犯人一样看我,挺瘆人的。”
邵天行又看了田佳怡一会:“老婆,你老实地回答我,你今天收藏我爸的头发想干什么?”
田佳怡一惊,她自认为自己的动作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特种兵就是洞察力真是超强,还是被邵天行给发现了。
田佳怡想了一下,决定全盘托出,反正最后无论是什么结果,都要让邵天行知道,如何处理也要和他商量的。
田佳怡推了推邵天行的胸口:“天行,你先让我坐起来,我来给你看一样东西。”
邵天行很敏捷地翻身下来,还伸手扶了一把田佳怡,帮她坐起来。田佳怡从床头柜拿过自己的手机,点开相册,找到今天她拍的那几张照片,递给邵天行。邵天行接过手机,看着那几张水杉树上字的照片,半天说不出话来。
田佳怡握着邵天行的手,轻轻地说“天行,我听徐妈给我说了爸妈的事情,我特意观察爸妈很久,我觉得爸妈两个是很相爱的,我不相信爸爸会有其他的女人。你看啊,就爸爸现在的身份和年龄,有必要还为了面子和妈拖着不离婚吗?而且今天妈妈躲开我们,偷偷地去找这棵树,我想妈的心里肯定也是放不下爸的。爸今天能准确地猜到妈去找这棵树,也说明爸的心里一直有妈的,他知道妈在想什么。我今天还看见爸去拉老妈的手的呢,我觉得你们邵家的男人都是专一的,绝对不会干对不起自己爱人的事情。”
田佳怡的话让邵天行陷入了沉思,特别是田佳怡最后一句:你们邵家的男人都是专一的,绝对不会干对不起自己爱人的事情。这句话让邵天行很是受用。
邵天行看着田佳怡:“老婆你想怎么做?想怎么去证明?”
田佳怡跳下床,拿来她藏的两个装着邵平义和玉灵歆头发的塑料袋,递给邵天行:“天行,我收集了老爸和玉老师女儿玉灵歆的头发,我准备去做一个亲子鉴定。我已经和玉灵歆见过面了,我觉得老爸和玉灵歆长得一点都不像,应该没有任何关系。而且玉老师家没有一点点男人住过的痕迹,老爸之所以对外说玉灵歆是他的女儿,我觉得其中一定有蹊跷,老爸一定有苦衷。”
邵天行看着这两个塑料袋,深深地皱起了眉毛,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老婆睡吧!明天我们俩一起去找一下权海林。”
邵天行和田佳怡晚上都没有睡好,其实田佳怡很累了,想好好睡一觉,可是邵天行总是在床上翻来覆去,虽然他已经尽量地把动作放轻,可是睡觉向来警醒的田佳怡还是被他搞的没了睡意,田佳怡知道他在为他父母的事情烦心,就伸出手去握住了邵天行的手,她想用这样的行动安慰他。邵天行反握住她的手,和她的手十指相扣。
可能是有了田佳怡的安慰,邵天行慢慢的安静下来,两人静静依偎着躺着。好一会儿,正当田佳怡以为邵天行已经睡着的时候,听到邵天行很轻的喊她:“老婆,睡着了吗?”
田佳怡抬起头看着邵天行,只见他静静地看着自己,便答应了一声。
邵天行伸手把田佳怡搂到怀里,田佳怡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左手轻轻地揽住邵天行精壮的腰身。
邵天行吻了一下田佳怡的额头轻轻地说:“老婆,今天你这么一分析,我真的觉得老爸以前和我说的很多话是有问题的,他好像在暗示我什么。”
田佳怡虽然很累了,但是听到邵天行这么一说也来了精神:“天行,你说给我听听,我们一起分析分析。”
邵天行把田佳怡往怀里搂了搂,右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腰背:“我小的时候是奶奶和爸爸带我的多,我妈是护士长,总要值夜班什么的,我爸就把我带到部队里去,我很小的时候爸就教我各种擒拿格斗,六岁就教我用枪,我现在还记得我用的第一把枪是56式的半自动步枪,小时候我和我爸很亲。”
邵天行停下来,轻轻地用下巴蹭了一下田佳怡的额头,田佳怡乖巧的往他的怀里拱了一下。
邵天行叹了一口气:“爸去西南边境出任务的时候我才八岁多,他走之前把我叫到他的书房,他对我说,他走后我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我必须扛起照顾奶奶,照顾妈妈的责任。他说,他要去很长的时间,有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他还嘱咐我,可能会有很多有关他的流言蜚语,让我千万不要信。”
邵天行再次停下来,默默地看着天花板。田佳怡知道他陷入了回忆,也不打断他,只是把邵天行搂的更紧些。
邵天行感觉到田佳怡的安慰,心里一甜,他的小丫头总是这么善解人意,伸出手指帮田佳怡把脸上的一缕碎发理到耳后,继续说:“我爸从西南回来是两年后了,那时我正好十岁。我记得那天我放学回家,就看见我爸坐在沙发上,我妈坐在对面,哭的很凶。看到爸我很高兴,因为当时大院里的人都说我爸在西南边境牺牲了,我向我爸跑过去,结果被我妈一把拉过去了。我妈告诉我,我爸失忆了,记不住我们了。但是我爸当时一直看着我,最后对我说了一句话,我现在都清楚的记得。我爸说,他会忘记一切,但是不会忘记他的最爱。”
听到这句话田佳怡心里一颤,邵平义想通过这句话告诉邵天行什么呢?邵平义的最爱是茅雅琪还是邵天行?不对邵平义的最爱应该是包括他们两个的,简单的说,邵平义的最爱应该是“家人”,对,邵平义应该是想表达这个意思的。
田佳怡刚想把自己的想法对邵天行说,就听到邵天行继续说道:“还有就是七年前,我想提前转业的那次,我爸和我谈心,他说选择了当兵就等于选择了与魔鬼对战,很多的时候魔鬼和天使是合体的,受伤的永远是我们,我们要学会承受,因为我们身上有别人没有的责任。老婆我觉得你分析的对,老爸一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两人都不再说话了,静静地相拥了好一会儿,邵天行慢慢的低头,吻住了田佳怡的樱唇,田佳怡没有拒绝,她知道现在的邵天行需要她的温存,便温柔地迎合他,书上说的还是正确的,适当的夫妻生活是有助于睡眠的,最终两人一番缠绵后,都沉沉的睡着了。